39 不同寻常的少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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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比着拇指对韦保衡赞道:“你这个小书僮可厉害了,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一只大黑熊……”

  幼薇低呼一声,问道:“你们没受伤吧?”

  黄巢见她面露关切,心上欢喜,咧咧嘴道:“我们没事,还把那只大熊给杀死了,陈韪守在那里,我来寻你们,顺便叫个车过去。”

  黄巢一路上夸赞陈韪英勇善战,大黑熊被打死,陈韪凭的是一己之力。

  韦保衡道:“他跟我们家的护院保镖学过,功夫自然不弱。”言下对黄巢夸赞陈韪似有不屑。

  黄巢便住口不说了,心里对韦保衡又多了一层看法——这人心眼小。

  话说黄巢把幼薇和韦保衡带过去,陈韪正坐在被打死的大黑熊旁边,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吹着欢快的曲调。

  这小小少年,大概因为猎了一只大熊,心里高兴,那曲调里便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年,心情愉悦地走过满是柳树的小巷,柳树上的小鸟吱吱喳喳飞来蹦去。好一幅春光明媚的少年奔行图,听得来人都欢喜雀跃起来。

  幼薇看看那只倒地的大熊,又看看坐在大熊旁边一派无忧的少年,赞道:“陈韪,你真厉害,又会打猎,还能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来,听着人心情都好了。”

  黄巢道:“侍郎之子,连身边的小僮都这么优秀。”

  陈韪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继续摇晃着头用树叶吹奏曲子。

  韦保衡默了默,但想到陈韪是自己的僮仆,夸他,作为主子应该高兴才是,遂笑道:“过奖了,这小子确实厉害,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

  “哪里,是小郎君和侍郎府培养得好。”陈韪放下叶子,真诚地回道。

  就在这时,车轱辘声传来,大家都站起来看向路边,黄巢挥手大叫:“这里这里。”

  拉车的共有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走过来,看到地上的黑熊膘肥体壮,不禁问道:“这熊是你们打的?可真大!”

  很明显,他们不相信,毕竟熊的战斗力非同小可,就他们几个,小的小,弱的弱,唯有黄巢看着高大些,但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打得下一头熊呢?

  然而,黄巢却指着年纪最小的陈韪告诉他们,“是这位小兄弟打的。”

  两人都不相信,其中一人道:“这孩子虽然长得高大,看年龄不过十二三岁吧,能打死这么大一只熊?”

  黄巢正色道:“确实是他打死的,我只在旁边帮了点小忙。”

  那两人还要再说,陈韪起身走到黑熊旁边,用脚推起大黑熊的头部道:“主要是黄君箭法好,打中了要害,我才能跟这熊瞎子有得一拼。”

  大家这才看到,黑熊倒地的那一面有一处箭伤,箭被拔掉了,朝外的一面相对完好。

  黄巢正要说他能射中那头熊,是因为熊已经被陈韪打成重伤,走路都有些摇晃,于是他拉弓搭箭,才射中那熊。黄巢想说话,陈韪却对他摇了摇头,道:“不必多说,他们不信的。”

  那两个人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就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杀得了这么大一只熊。”

  幼薇倒是挺意外的,小小年纪,能够不慕虚荣,这是多少人都办不到的事。这心性真是了不得,要是现代的孩子,明明做了件大事,却被人一再否认,早就脸红脖子粗,不大吼大叫算修养好的了。

  幼薇叹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些人,自己做不到,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做不到,若是有人做到了,他们要么不相信,要么找各种理由。难得的是陈韪看得开,不计较。黄巢对陈韪比了个拇指,“大男人,真丈夫。”

  晚上,大家靠着篝火烤肉吃,熊掌则煨在一口大锅里,里面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陈韪坐在一边用树叶吹曲子,幼薇道:“我唱一首曲子,你试试能用树叶吹出来么?”

  陈韪应了。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幼薇想都没想,张口就唱了起来,正是谢姑姑上次唱的那首《更漏子》,黄巢坐在旁边边听边打拍子。

  这首歌本是缠绵悱恻哀婉凄凉的,但幼薇年幼,嗓音清脆中带着些许稚嫩,唱出来缠绵有之,哀婉全无,倒也别具一格。

  一曲唱完,周围人都鼓起掌来。原来不知不觉旁边的人就静下来倾听她唱曲了。

  黄巢道:“原来你也喜欢温庭筠的词。”

  黄巢这话的意思倒不是他也喜欢温庭筠的词,他这样说,只因为这个时候,温庭筠的词广为流传,上至贵族酒宴,下至歌女舞妓,逢宴必唱温庭筠之词。温庭筠的词,词美,情美,人也美,他用繁复绮丽的笔调描写着女子们的情爱,不仅深受女子的喜爱,还为男人们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所以不论男女老幼都喜欢,这就是黄巢用了“也”字的原因。

  此时的温庭筠,虽无官袍,但他的词足以让他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幼薇笑道:“无他,只是老听紫微阁的女郎唱,不知不觉就记住了。”

  黄巢却道:“虽然很美,但到底闺阁气太浓……”

  就在这时,绵绵的声音从陈韪含叶的口中吹出,仅是一声,就引来了周围人的掌声。陈韪低眉颔首,继续含着叶子吹奏。

  “真乃奇才。”幼薇赞道。她本意是想看陈韪能不能吹出复杂一点的曲调,谁料这少年竟是把她唱的整个曲调都记了下来,而且用一片叶子吹了出来,可不是奇才。

  很多人都被这一片热闹吸引,聚了过来,把幼薇,黄巢,韦保衡,陈韪四个人围在中间,站的站,坐的坐,不知不觉就形成了年轻人的活动圈。要吃酒的把酒端了过来,要吃肉的把肉架在这边火上烤。大家相互之间传递着肉串,其乐融融。

  陈韪一曲终了,大家又催他吹别的,陈韪便把眼睛望向幼薇,意思是让她唱,他再吹。

  幼薇摆手道:“你们知道什么曲子,唱给他听,他听一遍便能吹出来。”

  “这么厉害吗?大家试试,考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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