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行及笄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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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薇走到规定的位置,那里铺了一张席子,幼薇面西跪坐。赞者上来为她象征性地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在席子上。

  主宾位上坐着鱼秀才和鱼娘子,他们旁边的人叫做正宾。在幼薇跪坐下之后,正宾起身,有人为他端来盥盆。正宾走过去,主人起身相陪。正宾要盥洗手,拭干,然后与主人相互揖礼,再坐回主宾席。

  幼薇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幼薇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幼薇梳头加笄,正宾起身,回到原位。赞者为幼薇象征性地正笄。幼薇起身,大家便向她作揖祝贺。幼薇回到厢房,赞者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罗帕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赞者一般由坊里有德的女性长辈充当,在此之前,幼薇已经见过她。赞者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她帮着幼薇快速换上衣服。

  换好襦裙后,幼薇从房里出来,走向前院,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父母亲,行正规拜礼。这是一拜,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鱼秀才和鱼娘子满面喜色地坐在正中间,看着幼薇拜下去,鱼秀才道:“我儿快快请起。”

  一句话,成功地勾出了鱼娘子的眼泪,幼薇心里也是波澜起伏。生活要有仪式感,隆重的仪式容易激发人的心理。即使自我掌控能力很强,幼薇也差点像鱼娘子一样流下泪水。只不过,鱼娘子的泪多半是欣慰,幼薇的泪则是感佩。

  不管此前与父亲有多少矛盾,此时此刻,幼薇的心里是感激与激昂。观者很多,父亲之前一定做了很多准备。不说别的,单是这么隆重的及笄礼,幼薇都得感谢父亲,这代表着父母对她的重视啊。

  幼薇退回笄者席,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发钗,正宾接过,走到幼薇面前,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赞者为幼薇去发笄。正宾跪下,为她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幼薇象征性地正发钗,大家再次向幼薇作揖。

  然后,幼薇回到厢房,赞者取衣,来到房里帮助幼薇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幼薇穿好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这次鱼秀才没有方才那般激动,只是很正式地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幼薇行礼后再次回到笄者席,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钗冠,正宾接过,走到幼薇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为幼薇去发钗。正宾跪下,为她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幼薇象征性正冠,大家向幼薇作揖祝贺。

  幼薇回到厢房,赞者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幼薇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皇城方向,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三次拜,表示对君主的忠心。

  由是,三拜三加之礼完成。

  三拜三加之后便是置醴和醮子,幼薇在赞者的协助下一一完成。

  接下来是及笄礼中的另一个重要环节,为笄者取字,这个通常由长辈师者赐字。

  正宾起身下来面向东,鱼秀才起身下来面向西。在宾客之中,能被称之为师者,唯温庭筠。

  这也是事先便有的安排。

  温庭筠走出来,取笔,在纸上写下“慧兰”二字,在他的心中,幼薇聪慧,并有兰草般的芳香,聪明贤淑,慧质兰心也。

  取字后,正宾念祝辞:“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慧兰甫。”

  幼薇答:“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说完,向正宾行揖礼,正宾回礼,回到主宾席。

  幼薇则面对主席,向父母跪拜,鱼秀才和鱼娘子象征性地对她训诫两句。鱼娘子让她守女德,守规矩,鱼秀才让她谨遵祖德,慎言慎行,出嫁后要侍奉公婆,为夫家开枝散叶,谨遵妇德,不得散漫无礼。

  说是象征性的,幼薇觉得父亲的话有点多,不过,她也没大放在心上。及笄礼嘛,给人看的,父亲要显示自己的威严,多说两句再正常不过。

  幼薇听父亲训诫完,起身,来到场地中间,向所有来宾做揖行礼,至此,整个及笄礼庄严完成,众客相贺。

  幼薇坐下,徐光绵和戚威握着她的手高声道贺,几人面上都是笑意融融。

  就在这时,一队戴着高冠帽子的人端着托盘从厨房里鱼贯而出,在席上摆上精美菜肴。这一操作,连幼薇都看得呆了。戚威用手肘杵杵幼薇的侧腰道:“这及笄礼规格高啊。”

  幼薇呐呐而言,“没错,凭我父亲的能力,他办不出这么高规格的及笄礼。”不说别的,单是请乐者以及厨子,这么多人,就是一大笔开支。

  幼薇向四周看去,宾客如云,高朋满座,而她认得出来的并不多。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来,莫非,今天的一切,只是一个阴谋。

  酒席已经摆上,众宾就位,鱼秀才这时站起来大声宣布道:“借小女及笄礼,向各位来宾宣布一件喜事。”

  幼薇正在疑虑之间,猛地听得父亲这一声,连忙抬头去看父亲,这一看不要紧,父亲身边站着一个人,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愿站看到的人。

  父亲身边的那个人像她一样,穿得隆重,深衣长裾衬得他容光焕发,顾盼之间,他向幼薇投来深深的一瞥。

  ——李亿,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站在父亲身边?幼薇心里一片茫然。

  宾客之间,也传来窃窃的声音,“这是新科状元李亿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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