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畸形的村庄(1 / 1)

加入书签


  叫声过后,每户人家的木门都“砰”的一声击碎了,化为一堆的木屑,巨大的力道掀飞了周围的尘土。

  当一道道身影从门内走出来的时候,一行三人发现他们其中的一个猜测错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一群邪教徒供奉了一只怪物,可等他们看到每家每户都走出一个双头四臂四脚的怪物后,他们才明白了一个事实。

  不是怪物吞噬了村庄,是整座村庄都变成了怪物!

  它们走出了门,肆意的宣泄着那心底的绝望和贪婪,畸形的身体摔在了地上,又被前仆后继的怪物踩碎了身体。

  它们拖着破碎的身体嘶吼着向三人爬过来,散落的内脏,血红色的脚印,仿佛盛开在地狱的曼陀罗,这是属于狂热信徒的献祭,这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盛宴!

  “准备作战!!!”

  应初梅双手迅速翻动,大喝一声:

  “丙火之术—星火燎原!”

  只见应初梅手中开始冒出零零散散的火星,一点,两点,三点……那些火星飘向了那群怪物,在接触到那些怪物的瞬间,如同往滚热的油锅了滴了一滴水。

  “砰砰砰!”,火苗砰然炸开!

  变成熊熊烈焰肆虐在这群怪物中间,怪物被烈焰吞噬,可是它们好像不知疼痛的继续蜂拥而上!

  江祈年释放出的讙也在不断的嚎叫着,带有辟邪能力的叫声可以对这些怪物造成一两秒的停顿。

  利用这个时机,江祈年将灵力灌注到刀身然后斩断怪物的头颅,可慢慢的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只有斩掉两个头怪物才会彻底死亡,而这也无疑提升了杀死它的难度!

  不过在应初梅的大范围术法攻击下,这些怪物还没冲过来就被烧死了一大片,正当江祈年厮杀的时候,程载游突然喊到:

  “祈年!先去保护初梅!她刚释放了大范围术法,现在已经没力气了!”

  江祈年闻声望向应初梅那里,只见应初梅正费力的抵挡着冲到她身边的怪物,江祈年见状回首斩掉一只怪物的两颗头,不等周围的怪物冲上来他便立即脱身。

  和这种怪物交战最可怕的后果就是深陷其中无法抽身,然后被逐个击破。

  他跑到应初梅身旁,攻击应初梅的怪物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二人里应外合的一人削飞一颗头颅。

  “有没有受伤?”

  “呼~没……没有,还好,不过你再不来我就死翘翘了!”

  此时江祈年和应初梅正位于靠后的位置,只剩程载游一个人在最前面前面拼力斩杀怪物。

  这位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此时手中的长刀挥舞的是虎虎生威,没有借助任何的未知力量就和怪物近身肉搏,他手起刀落,手中的长刀每一次挥出,就有两颗头颅应声落地。

  江祈年也带着应初梅慢慢的向前推进,期间应初梅也会释放一些辅助性的小术法辅助江祈年战斗。

  慢慢的,整座村庄的怪物都被三人压制住了,此时剩余的怪物依旧发着嘶吼声冲向三人,程载游不耐烦的喝了一声:

  “破甲!”

  刹那间他手中的长刀便附着了一支黑角的虚影,上面还环绕着淡淡的金光,程载游猛地向前一刺,然后十多只怪物便被贯穿了身体碎落一地。

  “真他娘的麻烦,破甲!破甲!破甲!”

  随着程载游一声声破甲,仅剩的几十只怪物都被其尽数斩杀,而江祈年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程载游问到:

  “为什么不早点用这个能力?”

  “少废话!你就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

  程载游没好气的问到

  “嗯……这些怪物的实力太弱了。”

  “对,这些怪物的实力太弱了。”

  而气喘吁吁的应初梅有些怀疑的问两人:

  “太弱了难道不是好事儿?这还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程载游和江祈年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看应初梅,此时应初梅被风吹过来的那股恶臭味熏的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明明江祈年才是新来的吧?怎么弄得好像自己很呆一样?怪物弱难道不是好事吗?难道……呕!!!

  应初梅实在忍不住就疯狂的呕吐了起来,而程载游则是一脸嫌弃的说到:

  “平时让你多修炼,你非不听,结果呢?就释放了一个大型术法就透支了?还吐一地!你看看人家祈年,明明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比你老练的多!我现在怀疑到底谁才是新来的!”

  “其实……我也忍不住想吐。”

  程载游被江祈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得不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

  “那你为什么没吐?”

  “那样可能……比较没面子?”

  他看着两个人一个干嚎着吐的到处都是,另一个也在强忍着吐意导致脸色憋的铁青,他黑着脸挥了挥手

  “想吐就吐吧。”

  最后的画面就是,程载游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背着双手,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疯狂呕吐,一阵风吹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被烧焦的恶臭味,以及两人的呕吐物的味道,吹得程载游心中倍感萧索……

  等两人过后恢复了一下,来到了稍微远点的地方,程载游便问江祈年:

  “祈年,说说你的看法吧。”

  江祈年打开水瓶喝了一口漱了漱嘴,然后回答道:

  “还是那个理由,这些怪物太弱了,我在斩杀它们的时候,感觉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头颅很容易斩断,也没什么特殊能力,更没有传说中蒙双氏不死不灭的能力,无非是斩掉一颗头不会死,形状畸形了一些,除此之外,我甚至感觉不用灵力,拉过来一个练过功夫的人都能打死他们。

  我那次和林局聊天的时候简单了解过一些,橙色大风级别的怪物,不可能是这么低的水准。”

  “你说的没错,这些怪物是有些过于弱了,所以……应该是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临。”

  两人慎重的点了点头,而此时在后面恍然大悟的应初梅则被他们自动忽略了。

  “对了,程队。”

  江祈年突然喊住程载游

  “嗯?”

  “我从小记忆力就较为出色,一般看过的东西都能记很长时间,刚才的那些怪物,除了被初梅烧死的来不及看清,剩下的那些,我没有看到那位老婆婆的面孔。”

  程载游沉吟了一会说:

  “走吧,去那里看看,这些怪物基本上都是破门而出的,这些怪物里有没有那位婆婆,我们去她家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走到了老婆婆家门前,发现那扇发旧的木门,依然紧紧地闭着。三人试了试,居然没有推开,应该是从里面锁住了。程载游也没过多犹豫,对二人说:

  “破门而入吧,这个村就是个小村,刚才一路走来几乎所有人家的门都破开了,那么源头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说罢大脚一踹,木门本身就破旧不堪,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已经开始腐朽了,程载游那么踹了一脚自然是将门锁踹断了。

  三人走进屋子里的时候,那座神龛的黑布已经掀开了,里面供奉的蒙双氏静静的跪坐在那里,漆黑的双眼如似深渊,让人多看一次就忍不住跪下来虔诚的祈祷,于是三人不再去看神像,而是转身进了屋子。

  “来了啊。”

  那位老婆婆正坐在镜子面前,缓缓的梳着灰白的头发,透过那面镜子,她好像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随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略带惆怅的对众人说着:

  “你说这人老了啊,就没个人陪着说说话,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再听我老婆子絮叨絮叨?”

  程载游听了就直接坐了下来,大大咧咧的拿起了旁边的瓢盛了一些水喝了两口

  “您说吧,正好等会还有一场硬仗,先休息会养养精神。”

  老婆婆笑了一声,然后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跟我家那位认识的时候呀,我还是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当时村里可就他一个读书人,害,说来说去,也就是老套的剧情,但是对于我这个一辈子没出过村的老婆子,这就是我的一辈子呀。”

  老人自嘲了一句,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你们不嫌烦,我就继续说了,在那个时候,一个村里有个读过书的,那可真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村里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我呢,也是个大胆的性气儿,没那些姑娘的扭扭捏捏。

  我当时想的就是,我就是喜欢他呀,所以我就经常主动去找他,陪他聊天,听他讲他的抱负理想,其实我一个村里大闺女哪里听得懂这些?我就是在一旁安静的听他说,我就打心底里喜欢的紧,后来这一来二去的,我俩就……按他的话来说,我俩就谈恋爱了,后来也没什么新奇的,无非是结婚,生子。

  他这个人总喜欢往外面跑,我也不拦着,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是我也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处处管着他,让他一点都不随便。

  那时候家里家外的都是我一个人操持着,他呢,偶尔从外面给我带两来,我不识字,他就给我念。我当时想的就是,哪儿有书上那轰轰烈烈的爱情呢,大部分都是柴米油盐的活这么一辈子,我以为我们是这样的,可是啊,从那天开始,就一切都变了。”

  老人忽的停住了,面色痛苦,就连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

  “自从他从外面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一株草就变了,一切都变了。

  当时儿子也就是十来岁这么大,但是受他影响从小也是个爱读书的主儿,我也高兴,自家儿子愿意读书,长大了有出息,这是好事,别像我一样在村里待一辈子,到最后也没出去过。

  他拿回来那株草之后,就跟儿子整天猫在屋里不知道研究着什么,我就是隐约着听见什么长生不死,合而为一之类的。

  他不仅跟儿子说,他还经常带着那株草去村里的其它人家串门,然后紧接着就是村里各户人家都不知道哪儿弄来那个奇怪的雕像,当然我家也有一个,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

  然后他们就整天对着神像拜啊拜啊,当时他们那个眼神,就好像饥荒年代饿了好几天的人看到肉一样,看得我害怕,我就劝他们,怎么劝都不管用,他开始变了,他本身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是每当我劝他不要拜这个神像的时候,他就会打我骂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后来直到有一天……我早晨醒过来叫他们起床吃饭,我看到了……看到了……”

  此时的老人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薄弱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会儿,等她缓了一缓才又继续说到: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他和儿子长到了一起,就像过去听别人说的那畸形人一样,两颗头颅,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儿子的,胳膊,腿,都变成了四个,有的粗壮,有的很细。

  我吓得跑了出去,去告诉那些乡亲,可是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仅没有惊恐怀疑,他们反而高兴的不得了,眼神中好像有团火在燃烧,他们高兴的冲往我家,我被他们关在屋子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我想过出去报警,可是我出不去。

  每当我想出去的时候,那些村民就会把我拦住,然后像押犯人一样把我押回去,从那以后,村民每天都会来我家和他见面,说着一些……应该是嘶吼着交流什么,等他们都走了以后,他就把自己和儿子埋进院子里。

  兴许是还惦念着自己也是个丈夫吧,他一直没有试着伤害过我,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都慢慢的变成像他一样,而我也认命了,出也出不去,我就只能守着这个家,一直到现在,和这些怪物,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

  说完,老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和泪水,她就坐在镜子面前,低声呜咽着。

  老人的发髻上还别着结婚时男人送她的一支银色的发簪,兴许是发簪的颜色倒映在了老人的发丝上,显得老人的发丝微微泛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