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应对(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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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竑发怒,几位执政大臣都是肃然,无人再敢发声。

  “立即下旨,将赵氏兄弟一撸到底,回乡反思。赵葵家里不是养了4只白虎吗,让他回去陪他的老虎玩吧。”

  赵竑看着宣缯,目光如炬。

  “宣卿,该杀的杀,该关的关。五千天雄军分散编入江南两路各军,没问题吧?”

  “臣遵旨!臣尽力而为!”

  宣缯额头冒汗,再也不敢言语。

  赵竑此举杀鸡骇猴,就是为了重振皇权。赵氏兄弟还以为是从前,可谓是碰到了刀口上。

  朝中许多大臣和赵氏兄弟心思一样,如果还想抑制君王,恐怕要出大事。

  看赵竑脸色好看了些,真德秀这才继续奏报。

  “陛下,济王赵贵诚判宁国县,沂王府又没有了嗣子。陛下看,是不是从宗室另择子弟,过继给沂王府?”

  新皇雷厉风行,就是好像太霸道了些。

  “朕先问一下老王妃,看看她的意思。”

  赵竑点了点头。沂王一脉,是先帝赵扩和沂王赵抦亲定传嗣,还是要让这一脉传承,不能断绝。

  “陛下已经登基,后宫只有周氏一人。陛下宜册封周氏,另择佳人,充实后宫。”

  参知政事真德秀的提议,可是说到了赵竑的心里。

  贵为太后的杨桂枝,几乎是销声匿迹,隐于后宫慈宁宫之内,深居简出。而杨桂枝原来居住的后宫坤宁宫,则已由新人周秀娘占据。

  身为皇子亲母,周秀娘进宫,总不能连个品阶都没有,宫人也不好称呼。

  “诸卿有了决议没有?”

  赵竑轻声问了起来。

  真德秀这样说,四位大臣肯定已经有了主意。

  “陛下,周氏诞下皇子,可封其为昭仪,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果然,丞相薛极跟着开口。

  大宋妃嫔品阶,第一个为正妻,也就是皇后,后宫之首,尊贵无比。

  第二个品阶是四妃,贵妃、舒妃、德妃、贤妃。有时设立宸妃,地位在贵妃之上。有时皇帝不设皇后,四妃地位超然,尊崇有加。

  第三个品阶是九嫔,实际上是十七嫔妃,什么贵仪、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昭仪等,周秀娘要被册封的昭仪就在其中。

  周秀娘一进宫就被封为第三品阶,已经不低。

  当年杨太后杨桂枝进宫,也只是被封为第四品阶的婕妤。相比之下,周秀娘母凭子贵,一进来就是三等,众大臣是给足了面子。

  “册封周昭仪一事,辛苦诸卿了。至于充实后宫,现在还是国丧期间,不宜大张旗鼓谈及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后宫佳丽三千,那不是享齐人之福,那是玩命。

  他忽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杨意了。

  以前觉得自己好像在利用杨意,宫变中杨桂枝选择与他作对,他忽然觉得好受了许多。

  “陛下登基,沂王妃安国夫人为陛下嗣母,理应晋封。”

  真德秀继续为赵竑排忧解难。

  安国夫人就是沂王妃俞氏,也是赵贵诚的嗣母。赵竑三岁便过继给了沂王妃,在沂王府生长了十三四年,沂王妃俞氏,和赵竑自然是感情深厚。

  “真卿直言就是。”

  俞氏孤苦伶仃,身为嗣子,赵竑也是欣慰。

  “陛下,安国夫人可封为荣国夫人,赏赐钱物,昭告天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真德秀看着赵竑,欲言又止。

  “诸卿看着办就是了。孝道贵在知心,不在乎钱权赏赐多少。”

  赵竑倒是光棍。这些个虚假头衔,无伤大雅,倒是可以做顺水人情。

  “陛下,那皇子……”

  “一个半岁多的婴儿,先帝已经赏赐有加,还要什么恩宠,快快乐乐地成长就是。”

  赵竑打断了薛极的话语。

  “诸位卿家,还有其它事情吗?”

  堂堂朝廷重臣,整天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虽然是职责所在,但不烦吗?

  “陛下,高宗皇帝当年中兴艰难之初,仍钦事慈宁太后,始终极孝;愿陛下以高宗为法。”

  薛极小心翼翼说了出来。

  矫诏废黜太子,推沂王嗣子赵贵诚继位,杨太后和赵竑,没有心结才怪。

  大宋以孝治国,两者关系要是弄僵,赵竑和杨桂枝都会被天下人耻笑。

  “朕知道了。薛卿、宣卿,你们可以先去慈宁宫看看太后,朕随后会去。过了元旦佳节,就是太后的寿诞,到时候你们都去恭贺一下。”

  赵竑冷冷一笑,明白薛极的意思。

  无论如何,杨桂枝是他的“母后”,他是该去看看这位名义上的杨太后了。

  杨桂枝,宫变当日那么强硬,要是她在大殿上改弦易辙,万事大全。安享晚年不好吗?非要废黜自己,对他就那么恨吗?

  但凡杨桂枝能硬一点,扛住史弥远的强压,他都会对这位太后恭恭敬敬,装孙子都不在乎。

  “陛下圣明!”

  几个大臣放下心来。只有皇帝和太后相处融洽,朝堂才能稳定。

  “篡立谋逆一事,就此打住,以免闹的天下震动,朝野不安。论其本质,无论是篡立之事,还是赵氏兄弟为郑清之求情,都是视我大宋皇帝为无物,皇权不振而已。”

  赵竑唇角挂笑,侃侃道来,真德秀等人都是心惊肉跳,额脸挂汗。

  “朝议彭义斌回师山东,史弥远阳奉阴违,却了无下文。开禧二年,先帝下诏追夺秦桧王爵,改谥谬丑。嘉定元年,史弥远就又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群臣眼里,还有大宋君王吗?”

  “臣等惶恐,臣等知罪!”

  薛极和真德秀等人一起站了起来,跪伏在地,连连磕头。

  皇权削弱,相权独大,士大夫把握朝政,皇帝被困在了皇宫之中,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都起来吧。”

  赵竑站起身来上前,把几人一个个扶了起来。

  “真公,先前你上奏,言道新任的四川制置使郑损不堪大用。果真如此吗?”

  郑损,历史上的丁亥之变,蒙古大军在蜀口大肆杀戮,四川军民伤亡数十万,正是拜此君所赐。

  他还不知道楚州兵乱,许国的教训已经发生。要是他知道此事,早已经把郑损换掉了。

  “这……”

  真德秀和薛极几人面色尴尬,支支吾吾。

  “薛相,这是国事,事关朝廷安危,百姓死活。不得敷衍搪塞!”

  赵竑看向宰相薛极,加重了口气。

  郑损被任为四川制置使,一方军政要员,他当时还没有登基上位。史弥远做的选择,他不得不谨慎从事。

  历史上,无论是金还是蒙古,都是从蜀口侵入。如此紧要之地,决不能落到一个只会空谈的书呆子身上。

  “陛下,朝中大小事宜,都是史相定夺,郑损是史相定夺,臣等只能奉命行事。”

  薛极苦笑一声,赵竑却是心知肚明。

  即便是众大臣不提,他也会把郑损拿下。

  “三木”,果然只是木偶一样,恭恭敬敬做事而已。

  “陛下,郑损执政多为地方文职,不谙边事。四川制置使一职,关系莫逆,还请陛下慎之!”

  真德秀咬咬牙,朗声说了出来。

  他如今是执政大臣,屁股决定脑袋。他要是含糊其辞,日后出了事,皇帝问责起来,他撇不清干系。

  蜀口防御,关乎国本,可不敢掉以轻心。

  “陛下,郑损虽未提携军旅,边事匮乏,但刚刚上任不到一年,并无大错。陛下若是贸然将其更换,恐怕遭天下人非议。”

  胡榘上前奏道,满脸堆笑,小心翼翼。

  “天下人?不过几个私心作祟的士大夫而已!并无大错?要真出了错,哭都来不及!亡羊补牢,善莫大焉。朕从不惧那些流言蜚语!”

  三个大臣都不看好郑损,赵竑很快有了决定。

  “众卿,谁可担任四川制置使一职?”

  “陛下,四川提点刑狱赵彦呐有清誉,川人爱之,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薛极几人低声嘀咕,胡榘才犹豫着上奏。

  “赵彦呐不行!”

  宣缯断然说道:

  “陛下,前四川制置使崔与之曾言,赵彦呐大言无实,不可大用,请朝廷毋付以边事。陛下还是另择贤明。”

  又一个只知空谈的士大夫,赵竑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陛下,崔与之四川为帅五年,清廉自持,政绩斐然。朝廷召崔与之入京任礼部尚书,但他三次上疏请辞,决然返粤。离蜀之际,各路官员相送产美锦奇玉,赠礼更加可观,但崔与之一一婉拒,分毫不取。他回到广州后深居简出,不再过问政事。”

  真德秀对崔与之,赞誉有加,但似乎也是提醒赵竑,想要启用崔与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么说来,崔与之可堪重任呢?”

  赵竑的目光,转向了几位大臣。

  崔与之,南宋历史上的一个诗人,有些名气,想不到还是位干吏。

  “陛下,崔与之善于理财,大兴百业,安民抚民,将金夏大批战马买入,使四川军政协调、兵精粮足、百姓富裕。史弥远见蜀中局势安稳,便派郑损代之,是为自损长城。”

  薛极的话,让赵竑摇头恨恨一声。

  “又是这个老贼!”

  又是史弥远这个因私废公的老贼!

  “拟诏,让崔与之北上,就任四川制置使一职。告诉他,若是他不来就任,广州府的赋税翻三倍,市舶司和通商口岸都会关闭。”

  赵竑的话,让几位大臣都是瞪大了眼睛。

  皇帝的法子,不但卑鄙,而且无耻。

  崔与之如果不去四川上任,就是整个广州父老的仇人。他能不来吗?他敢不来吗?

  “淮东制置使许国,有奏报吗?”

  赵竑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

  “陛下,如今是元旦佳节,元夕节还没过,地方官员正在休沐期。淮东的奏报,恐怕要等元夕节以后。”

  薛极的话,让赵竑微微放下心来。

  最好历史上的旧事没有重演。看来,许国也不是那么不堪。

  他所不知道的是,许国和历史上一样一无是处,只不过时间稍稍推移了一点。

  “下一道旨给许国,让他安抚李全,不要克扣忠义军的钱粮,更不要坏了朝廷的大计。”

  大宋百废待兴,只有从时间中找发展的空间了。

  “诸位卿家,国力匮乏,王室孱弱,将士懈怠,外敌兵锋正盛、虎视眈眈,我大宋正值生死存亡之际。诸卿要和朕一起,中兴大宋,做千古明君良臣的榜样。”

  “臣等必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

  赵竑的话,让几人一起,都是肃拜行礼。

  任用干吏,淘汰劣吏,皇帝雷厉风行,可为明君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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