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幻境中成真,谁比谁更恶(1 / 1)

加入书签

回到思帝关后,因主帅林参陨落,诸多主将惨死,从开城来的一众人群龙无首,更因战事惨烈,都生出退意。

  而江瑚拿着林参笔书,以为岳父大人灵魂安危着想,不顾众人,直接便返回了开城林家。

  自然,林晨也跟着回去了,他倒要看看,江阿郎能对林家搞出什么鬼来!

  对林晨,江瑚并没有下杀手,毕竟林晨算是唯一一个见证事情过程的人,可以为他作证。

  有林参笔书在手,江瑚不怕林晨临阵生事。

  城主府,林家后宅!

  “阿桔,真是看不出来,你个小贱蹄子挺有一手啊,作为本小姐替身,与本小姐相貌相似,时至今日那混蛋都没察觉你个小贱蹄子是假的。”小厅主座,恢复了正身的林斋居高临下,远山额眉,粉黛朱唇下却是一副高傲自大,骄横刁钻的嘴脸。

  而在林斋膝下,跪着一个和她相貌极其相似的女孩儿,身着彩衣,绸缎褙子,金银玉饰禁步摇,竟是位大家闺秀的打扮,只那一双晶莹的大眼睛,远比林斋温柔可人儿。

  这位正是林斋的贴身丫鬟之一,也是林斋的替身,名叫阿桔!

  阿桔和林斋相貌极其相似,年龄相仿,就像一对孪生姐妹,只是出身天差地别,活到今天,地位也是天差地别。

  而林斋之所以有这么个替身,都是林参一手安排,如今为了不让女儿陷死在这件事情里,用阿桔作为林斋替身,陷害笼络江瑚。

  从那一晚上开始,江瑚面对的都是阿桔!

  面对林斋,阿桔害怕极了,明显平时没少受罪,开口道:“小姐恕罪,假扮小姐都是家主老爷权宜之计,阿桔怎敢冒犯小姐。”

  挑起阿桔下巴,林斋冷色道:“哼,小贱蹄子,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制住了那个混蛋,莫不是每晚都用本小姐的名讳勾引那个混蛋吧?”

  林斋一副恶心的面色,对于阿桔面貌和自己生的相似,又假扮自己诱惑一个混蛋男人,林斋已经忍了很久。

  “阿桔怎敢,说实话,那…那男人从未碰过我,似乎……似乎……”阿桔说不上怎么样,此刻更怕林斋对她用刑。

  “他察觉你是假的?”林斋惊色,心中虽然气怒,但也知道不能坏了父亲的大事。

  阿桔急忙说道:“这到没有,只是那男人似乎是个变态,不正常。”

  “哦!”林斋来了兴趣,似乎很愿意听听这种变态的故事,问道:“说说,那混蛋对你怎么着了,快让本小姐验验伤,你可是本小姐的替身,万一身上多了几道伤痕,在外人面前可是会露馅的。”

  说着,林斋扒开阿桔的衣襟,目光火热的仔细打量,在几点重要部位来回游荡。

  还说别人变态,这才是真的变态啊!

  “小贱蹄子,身子又长了不少,恐怕没少被那男人揉捏吧!”林斋恶语,这满嘴都是淫秽。

  作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即便再如何低微,阿桔实在忍受不了羞辱,默默落下泪来。

  “哭什么哭,本小姐还没好好整治你,敢用本小姐名讳骗男人呢……”

  却在林斋要用刑时,林斋另一个贴身丫鬟小香跑了来,报道:“禀告小姐,林晨副家主和准姑爷回来了。”

  “什么!”林斋明显一慌,心想:“我爹没回来,不过有林晨叔叔在,应该没什么大事,看来还要阿桔装下去。”

  “速为本小姐更衣,万不能被发现,阿桔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别给本小姐露馅了。”林斋下令,换回她的丫鬟装扮。

  城主府正厅,一回来江瑚便悲情认罪跪倒在了岳母身前,哭嚎道:“岳母,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啊,我……”

  江瑚几番无语,看得一边的林晨气愤,上前说道:“嫂子,大哥,他陨落了!”

  “什么!”

  林参夫人名叫连连,一听此话,险些栽倒,身边丫鬟搀扶着坐下,风韵犹存的花容死灰,似乎难以想象以后的林家会变成怎么样子。

  江瑚当即扑倒了岳母膝边,抱着就哭,连说道:“是我不好,一时冲动出关追击,这才中了灵兽埋伏,岳父大人为了救我这才……”

  “啊,我对不起您啊……”

  “不过,岳父大人灵魂尚在我识海,只要肯耗费资源,为岳父重塑肉身,我有法子救岳父复生,岳母大人,事不宜迟,请您立刻下令筹备,林家不能没有岳父啊!”

  “混账,滚开!”可江瑚这位岳母也不是个善茬,一脚踹开江瑚,怒斥道:“我早就与他说不该设计,如你这等强者若是知道,林家必定有难,想不到你竟……”

  “什么,岳母您在什么呀,您看,这是岳父大人亲笔书信,是在岳父尸身上找到,晨叔可以作证。”江瑚立刻拿出林参笔书,绝不让这位岳母大人有丝毫揭开真相的机会。

  真相一露,可久没法报复林家了。

  看过书信,连连看向林晨求证,可林晨能怎么办,只能点头:“书信确是从家主身上找出,当时情况紧急,若非早已写好此书信,字迹不会这般工整。”

  而江瑚这时候又补刀说道:“岳母,岳父的灵魂真在我识海,晨叔可作证。”

  连连又看向林晨,林晨还是无奈点头:“确是如此,是他以秘法暂保家主灵魂。”

  虽说,林晨很是怀疑林参的灵魂是否真的存在,可他拿捏不准,也只能顺着江瑚的话说。

  不然,他说不是,可江瑚真拿出林参灵魂,其心何为啊!

  连连看向江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良久说道:“既然是你保住了家主灵魂,我也不怪你了,但你说有法为家主重塑肉身,此话当真么?”

  江瑚悲道:“当真,重塑肉身的办法有很多,只是代价太大,恐怕……”

  “你说……”连连决意,怎么也要救回丈夫,不然这林家怕是要毁了。

  当即,江瑚说出了重塑肉身需要的材料,无不是附有生命之气的天地灵气,便是将林家整个陪进去,怕是都不够。

  而江瑚做戏做全套,当即取出几种重塑肉身的材料,说道:“我身上也只有这些东西,为了救岳父,请岳母收下,赶紧派人去寻找主材,不然我怕岳父灵魂之力与我识海力量排斥,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无法做到共生,时间一长,必有一亡。”

  弄明白了所有事情,连连忍不住看向林晨,含恨问道:“林晨,当时你也在场,为什么寄存家主灵魂的人不是你?”

  这个时候,这位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件事,对林晨生出了极大警惕之心。

  不让林晨开口解释,江瑚便替其辩解道:“岳母,这不怪晨叔,当时晨叔也有伤在身,实在无法承受岳父寄魂。”

  江瑚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他岳母连连怀疑打量。

  果然,连连怒意道:“是么,原来是受伤啊,伤现在全好了么?”

  此刻的林晨精神抖擞,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见大嫂怀疑自己对林家不忠,林晨简直冤死,刚要开口,却又被江瑚围堵。

  江瑚替林晨解释道:“回来的路上,是我把身上为数不多的疗伤丹药给了晨叔服用,晨叔伤势才好转,岳母您不知道,当时九大主道灵兽围攻,晨叔实在……”

  “怪我,都怪我太鲁莽,岳母是我的不对,要怪您就怪我吧,晨叔后来赶到救援,已经尽力了,这不怪晨叔啊!”

  听着江瑚陈述这些事实,林晨明知道这小子不怀好意,可事实又无法辩解,一口气憋堵的他难受不已。

  而这些话落在连连耳中,可就变成不一样的味道了:“原来是最后才赶去救援,林晨,真是辛苦你了!”

  “我……”林晨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毕竟江瑚都认错了,一揽罪过,说的也都是事实,若这个时候还要添油加醋,岂非说明他林晨心胸狭隘,非要违逆林参之意,欲夺即将被江瑚得手,在林家的权位。

  而林家主母连连,此刻也有心算计,说道:“林晨,为家主重塑肉身之事便交给你去办吧,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务必找齐所有重塑肉身的材料,我丈夫林参才是林家的天。”

  “姓江的,既然家主有此决定,那么往后林家内的事务便由你接管,我来从旁辅佐。”

  连连似也觉得由江瑚接管林家不太合适,但又不想违背丈夫的意思,眼下也只能如此,

  江瑚抱住岳母膝盖,急道:“岳母大人,我恐怕无能担此重任,还是由您掌管林家,我想尽快和林妹妹完成婚事,这样我也不算外人,也好护住林家在城中的地位。”

  连连有些惊讶,水玉般的面色几番变化,决绝想不到,眼前这小子能这般在意林家存亡。

  连连更不敢相信,林参做的那些事,眼前这小子就一点也没察觉么?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却也在这时,林斋在贴身丫鬟小香陪同下而来,悲苦面色隐晦,怀着几分忐忑。

  而作为母亲,连连只是看了一眼林斋,冷冰冰道:“家主…你父亲死了!”

  “啊!”

  刹那间,林斋愣在原地,本来就悲苦面色,过了半响转为痛心疾首般的哭丧脸,衣袖掩面泣声不断。

  “要哭回后宅去哭,别在这里烦我!”连连怒喝林斋,此刻显得疲态苍老。

  林斋被小香搀扶回到后宅,那一路的哭声之哀痛,真是死了亲爹。

  不过,这一切都被江瑚收在眼底,他忽然看出,岳母对林斋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明显含着几分恨意。

  江瑚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也不要推脱,家主安排你接管林家,自有其用意,为你岳父重塑肉身一事,还要仰仗你呢!”连连对江瑚发话,神色逐渐恍惚。

  死了丈夫,家里又发生许多事端,作为主母老夫人,肩上重任压的连连昏厥过去……

  对林家内的许多诡异事,江瑚怀疑,因此神识之力时刻暗查城主府每个角落,夜晚修炼之际,便发觉岳母连连行为怪异,不去陪伴伤心的女儿,却一个人下了暗室,甚至用阵法屏蔽,隔绝内外。

  “林参为了拉拢我,设计陷害,可是这个连连又有什么秘密,刚死了丈夫就这么神秘下暗室去做什么?”江瑚实在怀疑好奇,便要进一步查探。

  可也在这时候,林斋一人突至,敲响房门。

  咚咚咚!

  “江…江郎,是我林斋。”

  “进来。”听见敲门,江瑚暂时放弃了对连连的查探,一连悲痛样子来面对这位刚失去父亲的小美人儿。

  “林斋啊林斋,你可别怪我,毕竟是你们父女先设计害我的。”江瑚这样子想,便见林斋拎着食盒走进小厅。

  江瑚走近相迎,问道:“林妹妹,这么晚还不睡,来找我是想看看你父亲的灵魂么?”

  江瑚猜测,林斋该是为这个来的。

  只是,林斋摆放好了酒菜,一句话不说,一杯醉仙翁送到江瑚手中,林斋自己一口闷了一杯。

  醉仙翁的厉害,可让江瑚尝过苦痛了,见林斋如此,这酒江瑚可不敢喝啊。

  “我知道你伤心,但你父亲不是没有救,我想再过几年,你便能看见岳父复生。”骗人的鬼话,江瑚却说的正经八百。

  可是,林斋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又闷了一杯酒,起身便投入到了江瑚怀里,寻求温暖。

  “像那晚一样对我,只要你愿意救我爹,更过份也没关系,我会像只猫儿一样依顺你,求求你了!”清澈的话语含着滚烫的气息喷吐在江瑚耳边,难以想象,现在这个女孩儿是个什么心情。

  拥美人儿入怀,江瑚毫不介意林斋的举动,说道:“当然了,我一定会让岳父复生,让你见到你父亲。”

  即便有见美女心软的毛病,可毕竟是逢场作戏,此刻的江瑚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的硬。

  但,林斋似乎喝醉了,只在江瑚耳边喃呢:“你并不知道,许多事情都是假的,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那你能告诉我,你真的可以救我爹么?”

  一听这话,江瑚可就觉得有意思了,问道:“那你先说说,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这次回到林家,看见岳母对林斋的态度,江瑚觉得有问题。

  而这一夜,岳母连连的作为,还有此刻林斋的作为,更加让江瑚怀疑林家必定有鬼。

  不过,这场戏还得演下去,因为被林参设计谋害,江瑚非要出了这口恶气,让林家这些人尝到被人报复的痛苦。

  林斋话音更弱,似乎害怕别人听见一般,嘴唇紧紧贴着江瑚的耳朵,说道:“其实我是假的,我不是林斋……”

  “哦!”江瑚是真惊讶了,想到这对父女确要害自己,却想不到连林斋都是假的,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只听她接着说道:“我叫阿桔,和林家小姐林斋相貌相似,因此被林参安排作为林斋替身……”

  听着这惊破天的事情,江瑚内心里简直万马奔腾。

  可阿桔话语含着恨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而且,我还是林参的私生女,这才是林参真正的计谋,要我冒充林斋栓住你的心,即便事情败露,到时候与我相认,照样可以栓住你,为林家做事。”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父亲,竟要自己的一个女儿冒充另一个女儿去勾引男人,当做工具一样利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这不是坏了林参的计谋么,毕竟你也是林家的人啊!”江瑚不懂这姑娘想要干啥,把真相告诉自己,就不怕自己一怒杀了她么。

  可阿桔说道:“作为一个私生女,甚至还被林参安排在林斋身边做她的替身,这些年我吃过的苦没有人能够想象,亲爹都这样子对我,你说我该不该为了自己,自私自利一回。”

  “该,太应该了!”江瑚想了想,若是换作自己,能对这样的事情释怀吗?

  作为私生女的阿桔,即便留在林家,生活也只能暗不见天日,更何况阿桔还被亲爹当做工具利用,甚至不惜让她扮演另一个女儿,失身去勾引男人。

  都是一个爹生的女儿,待遇差距之大,这对阿桔的打击该有多大,她岂能不恨!

  而阿桔又说道:“那天晚上你醉的一塌糊涂,是林参逼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还没有感受过我的好,所以……今晚……所以今晚你可以完整的得到我,怎么样我都随你意,但是我有条件。”

  或许,这是阿桔唯一的资本,唯一翻身的机会!

  轻抚着阿桔柔顺长发,江瑚苦笑道:“你想让我在复生林参时做些手脚,让林参听你的命令,而后你好掌控林家,一举翻身,报一报这些年受过的耻辱,对吗?”

  “你能不能帮帮我?”阿桔醉了,却哀求江瑚,滴滴泪水都是那么悲苦。

  正面阿桔,江瑚摇头没说话,却盯着阿桔神色,一副玩味模样。

  晕乎乎间,阿桔哭的更伤心,晶莹目光中的悲色更浓,逐渐演变成绝意,带着一丝丝的狠辣。

  人在江湖哪有不挨刀,挨一刀不要紧,因为有些人还能站起来再挨一刀。

  可是,也要看遇到事情给你的这一刀,是划破点皮,还是攮在了心窝子里,到时候你再试试能不能站起来,再挨一刀!

  明显,阿桔挨了不止一刀,刀刀扎在她心窝子里,此刻已经绝望,绝望中又生出恶毒与狠辣。

  她更知道,自己冒险做出今天晚上的事,便逃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毒手,事后还很可能被林家那对母女除之而后快。

  看着这个小女孩心境变化之大,江瑚再将阿桔抱紧入怀,说道:“你醉了,不适合商谈这么重要的事情,等你酒醒了,咱们再好好谈谈。”

  “因为有些事,你并没有看到全部!”

  不管这小姑娘是否在骗自己,江瑚都答应了,就凭林家人害自己,这么喜欢玩阴的,确实该遭到报复。

  卧室,看着这个小姑娘,江瑚不禁回想起那天自己醉酒,进错了房间,最后是不是真被这小姑娘给那啥了。

  “唉,晚节不保啊,要是当年,说不定今晚我还真能跟你享受享受,只是现在……”

  轻抚着姑娘似吹弹可破的红润脸颊,最后江瑚收回了手,不敢做禽兽事。

  毕竟时至今日,江瑚也变了,并且身上麻烦够多,实在没这个心思。

  “唉,这林家人害我,不如我以此法去戏弄戏弄我的岳母大人和真正的林斋。”忽然想到自己假意欺骗众人,说林参灵魂寄存自己识海。

  然后,江瑚就想着不如假扮林参,让这对配合林参演戏害自己的母女,也尝尝被别人谋害的滋味。

  计划一夜,搜索完了从林参灵魂中吸取的记忆,更加了解林参这个人,江瑚给阿桔留了一张纸条,然后便向着岳母连连住处走去。

  黎明,趁着天亮前,轻车熟路潜入连连卧房,站在床边看着这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江瑚心中暗笑,自己还真是挺有艳独福的。

  由于丧偶,过于伤心,又在暗室一夜没睡,似乎是哭了一晚,两个眼圈肿红,犹如雨打的梨花,伤残惹人怜惜。

  此刻,这位林家主母睡得相当熟,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能把她吵醒,睡梦中似乎经历恶事,面色阴沉痛苦。

  江瑚俯身,轻轻拍了拍连连肩头,把她叫醒,老气纵横道:“夫人,夫人醒醒,我回来了,是我……”

  连叫了几声,终于唤醒这位,江瑚露出一个悲情的温柔笑容。

  “你……”古人从恶梦中惊醒,看到昏明中的眼前人,连连一时呆滞。

  “你怎么在这里,快出去!”过了许久,见是江瑚,连连赶紧收敛衣襟,整理额间碎发,作为一家之主母,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威严。

  可见江瑚不走,还直勾勾看着自己,连连惊慌的脸色煞白,喝声怒斥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要仰仗你复生家主,你就可以在林家为所欲为。”

  江瑚不仅不走,还坐在了床边,唉声叹气说道:“连连,你不认得我了,也是,我用着这小子的肉身,你不认得我也对。”

  “你说什么?你……”

  连连不敢相信瞪着江瑚,顾不得鬓角碎发,为人长辈,吃惊的仔细打量江瑚。

  江瑚又学着林参样子,叹气说道:“唉,连连,你莫惊慌,我是趁着这小子跟阿桔喝醉了,才勉强占据他肉身,将几件要事告知你,你要听好了。”

  不等连连反应过来,江瑚继续说道:“一来,你要小心林晨这个混蛋东西,危难时刻方才显出人心本性,救援之时林晨不施全力,甚至还有意至我于险地,否则几头孽禽岂能毁我肉身。”

  “二来,那姓江的小子更不可信,一直跟我虚与委蛇,图谋林家产业,那书信是他私自找人仿我笔迹,在我危难时逼迫我印上手印,他之所以肯救我灵魂,就是拿我要挟你们,你和女儿定要守住家中,待我重塑肉身后,一切都由我来解决。”

  只怕无法讨得信任,江瑚故意塑己恶名,真心诚意要这位小心。

  “你当真是林参?”

  连连还是不太敢相信,昏明中死盯着江瑚双目,定要看个真切。

  听着江瑚说出他们夫妻间的这种私密事,不得不相信眼前人,就是林参。

  见这位相信了自己,江瑚举动更大胆,抱起连连,耳语又叹道:“连连,是我对不住你,一直隐瞒你阿桔身份,她确是我的私生女,只怕你不容她,无奈叫她做闺女替身,留在府中。”

  “不过,阿桔人确实不错,前半夜她与姓江的喝酒,不惜自辱哀求姓江的设法救我,若非感知到她受辱,我沉睡的灵魂也还醒不了。”

  “连连,你就容下这个女儿吧,好吗?”

  即便说话的是丈夫,可江瑚的躯体毕竟不是丈夫林参,连连挣脱开这个怀抱,怒道:“当年你是怎么向我保证,如今倒是敢承认了。”

  见没可能露馅,江瑚更是大胆,走上前去拉住连连双手,不让她逃避,说道:“连连,你暂且消消火,等我复生之后,你想如何处置我都是,可是现在为我林家未来,你和女儿一定要守住,姓江的毕竟是外人,此时此刻该是一致对外,昂?”

  挣开江瑚手,不得不说这位是真的很保守,即便面对的是丈夫的灵魂,也不肯接受他人躯体。

  “那你说该怎么办,姓江的毕竟是强者,我一个修为力弱的妇人能如何。”连连已经没有办法,知道丈夫已死,惊慌到现在还没冷静。

  “连连不必担心,为夫心中有一计,只是我现在毕竟在用着姓江的躯体,存于他识海,怕泄露计谋,不敢与你直言。”江瑚摸摸不存在的胡子,似乎是长年习惯。

  观察江瑚这举动,连连更加迟疑着相信,眼前这人躯体里的灵魂,是丈夫林参么?

  看了许久,连连问道:“那要怎么办,我不知你计谋,如何实施呢?”

  想了半响,江瑚说道:“这样,我已魂力传递信息给你,应该可以避开姓江的察觉,我们下暗室去。”

  说着,江瑚来到一排书架前,亲手打开暗室暗门,望向连连。

  “现在我真的可以确定,你是林参,不是姓江的假冒。”连连走上前来,不像之前那般排斥江瑚。

  因为这间暗室,是她和丈夫林参一砖一石一手建立,打开暗门也需要特殊的规律转动机关,在林家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江瑚装模作样笑道:“呵,你有这份警惕之心是应该的,如此我也能更加放心。”

  下到暗室,传功甬道是一间石室,各种情趣设施摆设齐全,尤其一张大床,似乎经常被人使用,无处不散发着旖旎景色。

  “我靠,好变态的一对夫妇,这暗室竟是一间情趣密室!”走到床边,便见被褥中红绳子脏乱,这可把江瑚恶心坏了。

  连连立刻掩盖住这些羞人的东西,说道:“姓江的小子,该不会能感知到这些东西吧?”

  江瑚立即摇头,故作平静说道:“应该不会,他喝了醉仙翁,意识薄弱。”

  “连连,你觉得这小子肉身如何,我若是夺舍他的肉身,你会感到不适么?”江瑚也是计上心头,想让这位再失去点什么。

  做这种事,连连当然无法作答,目光奇色盯着江瑚:“你怎会有这种想法,我知夺舍之法很危险,且只有一次机会,形神不合便要魂飞魄散的,你万不可轻易尝试。”

  “快告诉我你的计谋,清晨我还要送女儿走,她不能留在府中,否则我怕……”

  见连连面上奇怪之色透着些许羞意,江瑚自信,就自己这神英俊朗,帅气无边的脸,哪个女人能不心动?

  看懂连连的想法,江瑚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施法在连连脑中种下魂印,传递信息,必要时更能控制她。

  而江瑚的报复可不会这么简单,走出暗室时已经日上三竿,见到这日头,江瑚想着自己下一步计划也该试试了。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阿桔也该醒了,看见我留给她的字条,应该会按我意思行事。”江瑚暗暗算着时间,顿时绽放灵力,在这房间中布置幻境。

  “连连,我若真夺舍了这小子肉身,便不必麻烦再去寻找重塑肉身的天材地宝,但我要知道,你会不会嫌弃这个人的样子,毕竟我是你的丈夫,日后我们还要行夫妻之事呢。”

  将连连拦在暗室入口,趁着她视线无法适应暗明变化,江瑚布幻中留下一道假身幻影,真身则退出了卧房。

  而面对幻境,连连半点察觉没有,总被丈夫问起这种事,羞得不行。

  连连迫于无奈,不得不回道:“只要你能复生,只要是你林参,再丑我也接受。”

  多么深情的回答,无异于陷入幻境更深。

  外面,听到这位的话,江瑚忍不住冷笑,暗道:“骂我丑,一会儿我要你好看。”

  “哼,婴妍,该你上了!”

  幻境中的江瑚虚情假意,扮演林参说道:“好,既然你愿意接受,现在姓江的意识也很薄弱,我便趁此时机夺舍他,在林晨回来后,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愿救我。”

  “连连,你来帮助为夫,凭我一人魂力还不足够,需借你魂力助我……”

  连连还有迟疑,总觉得这很不妥,可为了复生丈夫,她还是点头答应了:“你说该怎么做……”

  江瑚毕竟不是真的淫贼,就是害人,他也不愿意亲身去害,只能布置出幻境,让受害者在虚假中经历一番痛苦。

  而很快,江瑚的另一个报复计划就奏效了!

  ……

  “林斋见其母,自有好事成,江阿郎!”

  阿桔醒过来,看到江瑚留下的字条,暗暗想:“这是要我找真的林斋去见夫人,他要干什么?”

  想破头,阿桔也不会想到江瑚要用什么方式报复林家。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不管了,如今我的身份泄露,坏了林家计谋,不站在他这边,我只有死路一条,搏一搏吧!”

  旋即,阿桔找到了真正的林斋,自称刚从夫人那边来,请林斋过去谈话。

  “小姐,夫人叫您过去,说有大事商议。”阿桔突地出现,站在林斋背后。

  而此刻的林斋,假扮低等下人,正在井边打水,受不了这苦,却也不敢大声,哼气自怒。

  林斋明显吓了一跳,回身就一个巴掌抡了过去,斜眼低声怒骂:“死丫头,出现也没个动静,你想吓死我。”

  “我娘叫我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今晨送我走么,又不见她的人。”

  忍受着脸颊火辣辣疼痛,阿桔忍着恨意,低头表现畏惧:“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只让我请小姐过去。”

  最后,阿桔战战兢兢装扮成林斋,带着真的林斋来到了连连房外。

  见阿桔带着林斋来了,这俩人长得还真是像,要不是一个气质显得柔弱温柔,一个气质显得横气娇蛮,还真难以辨认谁是谁。

  “你快走,假扮林斋从府后门跟着夫人安排的人出去躲一阵,等事情了了,我去找你回来。”江瑚立即传音,算是答应了和阿桔联手报复林家。





  刚到此处便得到江瑚提示,阿桔送林斋进去后,当即就走,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不敢有半点迟疑。

  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也是有些胆魄的!

  真的林斋进入母亲住处小厅,却不见母亲身影,林斋也不在意阿桔的离去,便向着后面卧房走去。

  而江瑚隐藏在暗中,又使房中幻境变化,让林斋轻易穿过卧房的门,亲眼目睹里面的大戏。

  试想,一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少女,突然有一天得知父亲惨死,然后第二天就看见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床上打滚,那对她心灵的震撼与冲击该造成多大的打击啊!

  而林斋就经历了这些,看到母亲和江阿郎在床上打滚,一时间愣在原地。

  刹那间,林斋怀疑自己看见的是真的吗,然后就想,我真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能有这么一个恶心的娘!

  “啊……”

  须臾之间,林斋嘶嚎一声,崩溃的向着外面冲去。

  而这一声叫喊也惊醒了连连,只见到女儿残影跑了,叫喊道:“斋儿,是斋儿……”

  幻境幻化出的江瑚却阻止连连去追,喝道:“连连,你让闺女去吧,等她得知真相,她会理解我们的,耽误之急,你要帮我夺舍这具肉身,我,和你,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连连……”

  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看着眼前人面色浮现出丈夫林参的残影面孔,连连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能继续配合这个林参。

  这里的幻境并没有结束它该发生的事情,江瑚却已跟随林斋跑了出去,暗中尾随,层层布幻。

  “这真正的林斋修为还不浅,竟已是入道初期境界,幻境不布置的真实些,怕是要被你识破。”江瑚观察林斋,感叹她和阿桔真是像,只是这气质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你们这一家的人心狠手辣,倒是跟林参一个样子!”江瑚感叹,林斋和阿桔这姐妹俩狠起来,不比她们父亲林参弱。

  花园回廊,江瑚拦在林斋必经之路上,幻境终于布置好,瞬间散布开来,笼罩整个花园。

  而在狂奔之中,崩溃的林斋全然没有发现环境的变化,转至拐角,突地撞上一个身影,一跤跌倒,伤心面容惊震。

  “晨叔?”

  不错,出现的人正是林晨,江瑚布幻所化!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一身丫鬟打扮?”幻境林晨奇怪,扶起林斋。

  毕竟是一家人,不管远亲近亲,危难时刻,见着了便是一份依靠,林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将林晨当成了依靠。

  哭声不断,可亲娘干出的那些事,林斋根本无法开口言说,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斋儿,为你爹重塑肉身之物已经集齐,现在我着急和你娘商量此事,不管遇着了什么,你不要再哭,等我回来处理好吗。”林晨威严话语,这便要走。

  “晨叔,你别去,我娘和那个姓江的在一起,他们……”终于,林斋还是说出了她看到的事,愤愤不平又绝望。

  “……这不可能。”林晨当然是先表现不信,随后散发出神识感知,惊道:“他们怎么可以,混账!”

  强横力量爆开,冲击的林斋后退,她心知亲娘干的这种事不能再向外散播,哀求道:“晨叔,我爹已经死了,现如今我娘她,她……晨叔,您万不能让此事扩散,林家就要您来主持大局了呀。”

  一个才十八岁的千金大小姐,遇上这种事,此刻完全昏了头,只把林晨当做唯一的依靠。

  可是,若是这最后的依靠也崩塌了,那么这位千金大小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面对林斋哀求,林晨完全不顾,自我低声喃呢道:“呵呵,早知该是如此,林参夺舍了那小子肉身,大嫂居然就这么接受了……”

  “不……不可,林参若是活了,那我且不是再无出头之日,不如趁着林参形神不稳,凭大嫂与江阿郎通奸之名,一举除了他们!”

  这些话,可不就是说给林斋听的,布置这幻境,江瑚就是想把连连和林斋母女逼疯。

  话落,林晨远去,可见杀气腾腾。

  见如此,林斋惊慌跟去,根本不相信林晨刚刚的那番话,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内心还是担心亲娘性命安危的。

  这一场幻境,当真惊坏了连连和林斋母女,眼看着林晨和江瑚恶斗,连连来不及整理自己,披头散发便跟着冲出卧房,却突然撞上恶色的女儿。

  “娘,您,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我爹才刚死不久呀!”林斋对着母亲怒吼,实在不理解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

  “不,斋儿,不是你看见的那样,你爹夺舍了江阿郎,我是在帮助你爹稳固形神……”

  连连对女儿好一番解释,却更安心形神不稳的丈夫,对着林晨叫喊道:“林晨,他是林参,不是江阿郎,你速速住手。”

  只听幻化出的林晨大喝:“放屁,大嫂,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荡妇,不仅与江阿郎通奸,如今还谎称他是林参家主,你们这群疯子。”

  听到林晨这话,连连终于懂了,喝道:“林晨,你当真要某家主之位,此刻都不做遮掩了么。”

  一旁的林斋,听到母亲这些话,只认为是母亲失心疯,竟要这样包庇江阿郎。

  林斋对着母亲怒斥道:“娘,你还是我娘吗,你为了护着姓江的,连晨叔都要冤枉,还称他是我爹,你到底是不是我娘,你疯了?”

  “斋儿,你爹的灵魂在他肉身之中,他真的是你爹呀!”连连想解释,不想女儿误会。

  但林斋喝道:“你放屁,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走,我爹一死,你就另结新欢,怕我在这里碍你的事,是吧。”

  “那姓江的不是个好东西,我爹的死肯定和他脱不开关系,晨叔这是在为我爹报仇,你竟还护着姓江的,是不是害我爹也有你一份!”

  怒指亲娘,林斋绝望而狠厉:“你不是我娘,你不是……”

  林斋红了眼,她没法子接受这样的事实,那是她亲眼所见啊!

  当即,林斋冲入战圈,辅助林晨围杀江瑚,战不久,江瑚顿显疲态,还用着林参的语气,怒道:“林晨,你敢欺骗我闺女弑父,你这个白眼狼……”

  一时间,场面混乱,各说各的话,打斗中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林晨砍下。

  江瑚尸身摔在地上,引得连连冲来抱着痛哭:“啊,林参,怎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个人都死了,你还说她是我爹,你真疯了吗。”林斋不理解母亲,拿着把匕首,都恨不得杀了这个人,然后再自杀。

  “呵呵,哈哈哈哈……”

  却不料,林晨大笑声响彻,把血淋淋头颅扔到了连连面前,快语道:“林参已彻底消弥,姓江的外人也已除掉,真是一箭双雕,从此以后林家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回头看着林晨,林斋更不懂,难道晨叔也疯了,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就是这一看,林晨盯住林斋,笑说道:“侄女,与其让你便宜了外人,不对委身叔叔吧,我惦记你可惦记很久了,来吧,哈哈哈……”

  话音落下,林晨冲至林斋身前将她制住,狠狠嗅着林斋的香气,一脸猥琐相。

  “你放开她,林晨,你这个畜牲……”

  连连实在绝望,冲上去拼命,却被林晨一脚踹开,倒在地上痛色难忍。

  “你个老菜窝子,丈夫刚死就跟没过门的准女婿通奸,我看你想男人想疯了吧。”

  “哼,嫂子,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相信江阿郎这个外人,还让姓江的骗了身子。”

  “诶,嫂子你有没有想过,若姓江的已把林参灵魂磨灭,那刚刚和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呀,啊?”

  听到这些话,连连脑子一懵,喃呢道:“不会的,不会的,他是林参,他不是江阿郎,不是……”

  眼看这位蠢笨的嫂子痛苦面色思索,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林晨恶心嘴脸狂笑更畅快,说道:“嫂子啊嫂子,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像你这种老东西,你要不是林家主母,讨好你便能更进一步掌控林家,你以为姓江的小白脸为什么要冒充林参勾引你,姓江的是为了你这么个老菜窝子吗?”

  “姓江的是为了图谋林家,嫂子你懂吗?”

  林晨进一步言语刺激连连,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唉,嫂子,你宁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你若是把林家交给我,我也不至于对你和斋儿这般,但是现在……”

  “斋儿啊斋儿,你娘蠢,你比你娘更蠢,就这么相信晨叔啊,果然是母女俩,不过看在斋儿比你娘更水灵儿的份上,不要反抗叔叔,昂!”

  “林晨,你放开斋儿,不要碰她……”

  连连有心阻止,但根本力弱。

  “哈哈哈,不碰斋儿,难道我还碰你这个老东西吗,斋儿我搞定了,林家我也要定了,嫂子你就好好看着吧,我林晨才是林家的未来。”踹开连连,林晨劫着林斋进了连连的卧房,灵力屏障筑起不让任何人打扰。

  “不要,斋儿……”

  不管连连如何哀嚎,事已不可阻……

  ……

  “够惨了,即便是假,也在你们心中留下了一生抹不掉的阴影,便到此为止吧!”

  城主府,甚至整个开城都被雾气笼罩,就好像天气突变,今天的要来一场大雨。

  迷雾幻境外,江瑚盘坐虚空,眼看连连和林斋母女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江瑚便想到此为止,就让她们带着今日的记忆活着吧。

  死亡,不是最痛苦的事,活着才是,因为活着你就要承受无休止的痛苦,过去的痛苦回忆,现在的羞辱遭遇,未来的艰难苦难。

  仔细想着接下来的事儿,江瑚很清楚怎么样折磨人,因为他就被折磨过。

  接下来,大阵笼罩城主府,使城主府内所有人都陷入幻境,一切如常的生活下去,不让任何人走露消息。

  “还差个收尾,看来要等林晨回来,让他暴露野心,让林家所有人看到,才能彻底毁了林家,不然有这位主道在,前功尽弃。”想清楚了,江瑚便开始布置更危险的幻境,等待林晨回来。

  而林晨则是出去寻找重塑肉身的材料,为此带走了所有亲信,此刻完全不知道林家发生的事。

  甚至,为了弥补自己没有救下林参的事,在林家的地位,不让自己和整个林家分裂,林晨可谓是尽心竭力,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把重塑肉身的材料集齐。

  当林晨回到开城,阴沉的天气小雨绵绵,全城都是雾气,看不见几个人影,显得低沉压抑。

  “你们在此等待,我要看看这个江阿郎是不是真的肯救家主,若发生大战,林家必毁,你们便在城外负责接应逃难的林家人吧。”林晨对一众亲信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入城。

  起先还没什么变化,可林晨前脚进入城主府,便发觉一座可进不可出的隐秘大阵出现,城主府内的人更是盘坐在地,全都聚精会神,即便见到他这位副家主回来,也没一个敢擅动。

  一年时间,江瑚早就为林晨布置好了一座更强大的幻境,这一次江瑚亲自出马,出现在林晨面前。

  以幻境对付一位主道,江瑚不敢大意!

  “晨叔回来了,快随我来。”

  感知到林晨回来,江瑚现身迎接,避免林晨起疑,快语解释道:“这里的阵法是我为岳父大人重塑肉身布置,因只有我一位主道,不得已调动了林家所有人参与,正好晨叔回来,重塑肉身的材料应该都集齐了吧?”

  “哼,你当真有把握为家主重塑肉身?”林晨不待见江瑚,没个好脸色,没敢轻易交出重塑肉身的材料。

  江瑚热脸贴冷屁股,说道:“当然,晨叔请看,大阵我已经布好,为岳父重塑肉身后,可为其恢复五成实力,也好在阵中磨合灵魂与肉身的排斥反应。”

  带着林晨一路来到后宅,让林晨参观参观大阵,最后到了大阵核心。

  而在这里,幻化出的连连和林斋母女都在阵中,似乎无可分心,只是看了看林晨。

  见林家人都为了维持这阵法尽心竭力,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林晨也看出事情紧迫,迟疑着才取出重塑肉身的材料。

  “她们也要入阵参与么?”林晨并不懂重塑肉身之法,却对每一处观察细微。

  只是,江瑚布幻手段高,又有大阵遮掩,神识之力更无时无刻影响城主府周边空间,使得林晨也只能看个表面。

  江瑚解释道:“当然,不仅岳母和林妹妹,但凡林家血脉之人,都需献出一点鲜血为引,引导岳父大人灵魂留存肉身,这其中也少不了晨叔相助。”

  “自然,晨叔若不愿也无妨,毕竟若是失败,林家还需要您来坐镇呢。”江瑚补刀。

  “你小子别给我下套,现在整个林家都归你管理,难不成还要排挤我。”林晨做怒,明白江阿郎不坏好心,这是在打压自己在林家的地位。

  只是为了林参复生,林晨不得不把成箱成箱重塑肉身的宝物交给江瑚,这几乎是耗尽了林家家底。

  林晨狐疑盯着江瑚,想要看出江瑚真意,说道:“海底灵泥以及伴生之物,另外还有大量蕴含生命之气的天材地宝,这些东西份量应该够用了吧?”

  但江瑚伪装的很好,说道:“倒是不少,绰绰有余了,那么接下来我便开始为岳父重塑肉身,还请晨叔在侧辅助,主持大阵,您先入阵熟悉熟悉大阵变化吧。”

  江瑚仔细解释了大阵妙用,眼看林晨入阵,江瑚当即扭转幻境,好让林晨和林家其余人处于两处相同的幻境中,去经历不同的事情。

  而在阵中,感受到视线和环境大变,林晨喝道:“姓江的,这大阵分明是幻阵,你在搞什么?”

  身为主道,林晨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同时,江瑚紧跟着林晨入阵,解释道:“晨叔别慌,你听我说,众生灵诞生天地之间,可我们并不了解生命是如何诞生,若不以大阵幻化来催生我等塑造肉身,那炼出来的也只能是一具傀儡罢了。”

  “而我布置的这座幻阵,契合众多大道,阵基乃是由众多大道晶石铺就,在此塑造肉身,才可事半功倍。”

  江瑚好一顿解释,却引来林晨更深的怀疑,生出几分警惕。

  不过,江瑚接下来的作为,却让林晨放心不少,因为江瑚真的在塑造肉身,把他们林家的血脉融入塑造的肉身中,看上去毫无保留。

  “难道,江阿郎真的是一心为了林家,难道他真的是一个鲁莽的人,之前的一切都是意外!”此刻,林晨很犹疑不定,他实在看不懂江阿郎的操作,害了林家,害了林参,现在却全心全意的给林参塑造肉身。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江阿郎都已经是林家家主,虽说林家没被他完全掌控,但随着时长日久,林家还是他的,弄虚作假,他图什么呢?

  “家主是想拉拢江阿郎留在林家,所以才设计陷害,不惜为此赔上了林斋,即便江阿郎知道此事,可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抱得美人归,如今又得到林家全部,他若不是个疯子,何苦害林家呢?”

  “不对,他得到了林家,那么接下来便是铲除林家内对他有威胁之人,让林家完全属于他,如此他也能出口恶气,家主已死,灵魂存否尚未可知,大嫂修为低弱不成威胁,林斋又已是他的妻子,便是再闹,没强大的实力也翻不了天,而……”

  “而我,便是他得到林家全部,最大的劲敌!”

  林晨思考很久,这才想到了自己,看向江瑚的目光带着深深惊惧:“若,江阿郎最开始的目标就是得到林家全部,那么他害死家主,如今再来除掉我,林家无人能与他力敌,就完了。”

  “只是那书信,笔迹确是家主的,难道这才是巧合吗?”

  不管怎么说,林晨多长了一个心眼,元神道体当即遁走,出城联系自己亲信。

  “嗯,让他发现了!”

  只不过,林晨异动还是没有逃过江瑚的感知,但江瑚并没有阻拦,他要的是林晨身败名裂,然后才让他死个痛快。

  塑造肉身的速度加快,时经一个月,塑造肉身便已初具形貌,这个时候两重幻境发生之事一般无二,时间等同。

  “晨叔,肉身将成,我要放出岳父灵魂灌入肉身,需要林家人以血为引,速来帮我。”这时江瑚大喝,想要林晨损失精血,进一步削弱他的实力。

  说话间,江瑚已经以一道分神,化作林参样貌,钻入塑造肉身中。

  江瑚也不在说话,看上去要调动大阵之力,实则是专心控制分神,在塑造的肉身中布置另一道对付林晨的手段。

  眼看事已到此,即便明知道是个阴谋,但当着众多林家人的面,林晨不得不大放血。

  林晨是半点也没发现,自己正身处幻境中!

  “到底需要多少鲜血,我林家血脉上下千余人,难道还不够吗?”感受到自身血液流失的速度,林晨心惊,因为要不了一时三刻,他就要被吸成人干。

  可不,江瑚只是取了林家千余人的一滴血来用,可林晨却在持续不断的为塑造肉身输出鲜血,消耗自然最大。

  江瑚暗里偷笑,嘴上喝道:“那要看岳父灵魂与新肉身的契合程度,不然需要更长时间蕴养,最后灵魂力量消耗过大,说不准会魂飞魄散。”

  “晨叔,坚持住,我再向林家其余人等讨取鲜血。”说话间江瑚便到了人群中,看上去就是在和众人讨要鲜血。

  但实则,江瑚藏在暗中,全力掌控两重环境,改变另一重幻境发生之事。

  林家千余人所在的幻境,这个林晨乃是幻境所化。

  而就在林参肉身将成之际,林晨突然一个背刺,任谁都反应不过来,复生的林参便灰飞烟灭!

  “林晨,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幕,这可是亲眼所见,不管林家众人了解不了解林晨,瞬间都怒了,叫喊着要杀了林晨。

  “哈哈哈,林参已死,江阿郎又是个外人,从此以后,这林家便是我林晨的。”

  “姓江的,你也死吧!”

  幻化出的林晨立即与江瑚假身战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战斗余波层层爆发,覆灭不少林家人,使得林家千余人不得不相信,林晨要造反。

  而战至最后,江瑚假身落入下风逃跑,在场的林家人惨遭波及,死掉的人是真死了,活着的人无不叫骂林晨……

  对幻境发生之事,没有任何人认为是假,因为太真实,江瑚幻境大道之力布置的环境,在普通人眼中可以假乱真。

  这一重幻境往后,时间变化很快,林晨彻底占据林家,甚至做出了霸占大嫂连连,奸淫侄女林斋的行径,成为一个罪不可恕的恶徒。

  只是碍于林晨的实力,陷入幻境的林家众人都只敢怒不敢反抗。

  不过这样的幻境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江瑚卷土重来,会幻化出的林晨输死一博,誓要救林家于水火!

  不错,江瑚想要林家一众人看到的,正是林晨图谋家主之位,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林参,击伤自己这位新家主,奸淫夫人连连和其女林斋。

  最后的最后,江阿郎重返林家,以命搏命,重伤灭掉林晨,救林家于水火,幻境中上演罪恶一幕……

  …………

  江瑚真身所在幻境,他和真正的林晨还在极力维持塑造肉身,外表看尽了全力。

  再看林晨,献血过多,脸色一片苍白,转而收手,喝道:“姓江的,重塑肉身未免太难,你这法子行不行?”

  万事俱备,到了此刻江瑚也用不着隐藏什么,力量顿收,塑造中的肉身当即稳定下来,飘飞落入江瑚掌间,施力扭转,两重幻境瞬间重合。

  也在这时,江瑚一掌向着林晨拍去,使自己和林晨与另一重幻境幻化的假身完美契合。

  紧接着,风雨之力笼罩整个城主府林家,消磨掉幻境中死伤留下的一切痕迹。

  如此,林晨之罪在林家千余人眼中,便这般成了事实!

  摆弄着掌间缩小的肉身,江瑚挥手布施符咒,秘法一引,冥冥中似乎牵动了林晨身上某些东西。

  这时候,林晨也察觉不对,却为时已晚,他只觉股股隐秘大道之力钻入体内,使自己全身血液焚烧,点点化作虚无,根本无法阻挡。

  费力塑造这具肉身,江瑚可不仅仅为了演戏,而是以此施展诅咒之力,扼杀林晨。

  而这一切在林家千余人眼中,完全合情合理,因为他们在幻境中看到的,经历的就是事实。

  江瑚喝骂道:“林晨,你这个狗贼,你要林家家主之位我给你便是,你为何要杀我岳父,奸淫我岳母和我妻,我江阿郎跟你不共戴天。”

  一声怒喝下,江瑚便向着林晨冲去,身上血色火焰焚烧,自爆一般,众目睽睽之下推着林晨冲上高天。

  而林晨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林家众人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目光,流失鲜血虚弱的他又被江瑚符咒所控,毫无反抗能力就被带走。

  轰隆隆!

  高天之上震耳欲聋,爆炸掀起灵气骇浪,顿时冲散阴云细雨,随着江瑚一道意识放出,林晨元神道体也被江瑚斩灭。

  对林晨而言,死的可谓是不明不白!

  不到片刻,江瑚扮作重伤,从天飞降,一身血淋淋的,沾染的却都是林晨的鲜血,看得林家残余人等惊惧。

  “恶贼林晨已死,你等速去将他的亲信捉拿回来。”江瑚喝令林家人,真正的有了一家之主的派头。

  不过,城主府幻境并未完全散去,毕竟连连和林斋母女那一出戏,与今日这一场不符合,江瑚还需从中调整。

  而幻境幻化出的惨烈场面,也是吓坏了林家其余人等,几乎都不敢有什么怨言,为江瑚命是从。

  这一切看似像一场梦幻,一切都发生的太顺利。

  可是,江瑚却整整布置了一年多的时间来杀一位主道境,来谋害一个大家族,而凭他小衍道境的修为,本来没必要搞这么复杂,但他就是费尽了力气。

  而现在定局已成,江瑚便以重伤的姿态在后宅休养,暗中在林家宝库寻找御兽修炼之法。

  初步稳定林家后,连连和林斋母女也都比江瑚布置的幻境逼疯了,江瑚暗中接回了那位和林斋相貌相似的阿桔。

  “林家,这里都发生了什么?”离开不过一年多,林家大变样,阿桔难以置信。

  江瑚淡笑道:“如今的林家已经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而真正的林斋和其母连连也已经疯了,被我送了出去静养。”

  “所以,从今以后你便是林斋,林家新家主的夫人,林家的主母。”

  “不过,经过这一劫,林家也该走向衰落了,等我一死,你便是林家家主,未来怎么样,我便不管了。”

  江瑚的话很简单,却听得阿桔稀里糊涂,怎么也弄不清楚,事情真会这么顺利?

  阿桔小手摇摆,不明道:“不不不,你说的明白些,这……”

  见阿桔还是不明白,江瑚更简单说道:“你身为林参私生女,也该有权利继承林家,对吗?”

  “我……”阿桔不敢想,她只是想要报复林家,至于图谋林家家业,她自认没这能力。

  可江瑚继续说道:“我不管那一晚上你是不是真的给了我,但林家害我,我和林家的仇已经了结了,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但也不能突然消失,不然一定有人追查我的下落,我不想惹麻烦,所以我得找个人接下这堆烂摊子。”

  “你是说让我……”阿桔惊坏了,难以想象此后会是什么样子。

  江瑚点点头,说道:“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也找不到比你更有资格的人。”

  虽然,阿桔有些惊,但她是个聪明人,问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报复林家,事后却把林家拱手让人,你…你就不带点什么东西走?”

  看了阿桔一眼,江瑚大笑道:“哈哈哈,谁说不带,我当然要带。”

  被看了一眼,阿桔惊觉背脊一凉,唯唯诺诺低下了头:“你想要什么你就拿吧,这偌大的林家,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忽然走到阿桔身边,江瑚挑起她的下巴,说道:“我想要的不是别的,那一晚你的好,我都没感受到,你愿意吗?”

  害的人家家破人亡,事后还要调戏人家私生女,世上还有比他更恶的恶徒吗?

  阿桔慌了,面色瞬间充血,又羞又怒,娇躯都止不住颤抖,似乎很害怕江瑚。

  四目相对,江瑚看着阿桔很久,忽然觉得,原来这小女孩儿不是看上去那么懦弱,至少在她晶莹的目光中,江瑚看到了一丝丝的兴奋,那好像是对自我的自信,对未来的憧憬,也是有把握拿下什么的感觉。

  “都说女儿随爹,等这小姑娘成长起来,应该比林参强。”江瑚心中暗语,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江瑚并不能确定那天晚上做没做过那种事,因此想试试阿桔。

  只是这结果说明了一切,江瑚也不演戏了,正经说道:“想要的我都拿走了,至于那晚你的好,就留在那晚吧。”

  “你……”阿桔情急,当即扑在了江瑚怀里,说道:“你是一方强者,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求你要了我吧,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我小的时候,娘就跟我说,要我以后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千万别像她错付感情。”

  “你是个靠得住的人,求你了!”晶莹目光抬望,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儿红晕异常。

  江瑚内心叹息,嘴上说道:“那你娘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自己更靠得住。”

  “你想靠我,可我并不想让你靠!”推开阿桔,江瑚走回了闭关密室。

  跟着江瑚,却被阻在门外,阿桔痴痴呆呆的留了好一会,很快便把自己调整过来。

  “娘临死时,确实和我说过,女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至于男人……”

  “你们把女人当成玩物,我也可以把男人当成玩物!”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