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小儿难养 岳棠:唯道侣与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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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偶趁着岳棠分心,猛然一挣,竟从岳棠手里跳了出来。
它落地后立刻跑到了巫锦城身后,像是在给自己找靠山。
“这灵魄,也该教导一番。”
岳棠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他费解地看着那个泥偶,“它在外面一直在学我的动作,这是什么缘由?”
巫锦城并不在意泥偶的举动,见岳棠满脸纳闷,于是提醒道:“它在楚州阴司衙门生出灵智,当时的情形你也记得的。”
彼时,周围皆是新笔趣阁兵,岳棠假扮的也是僵新笔趣阁
前任新笔趣阁将谭屠希望看起来比较聪明的岳棠来接任新笔趣阁将的位置。
这些僵新笔趣阁的处境可不怎么样,躺的棺材破烂腐朽,休息恢复的时候还被骨妖与厉鬼偷袭,如果不是岳棠出手相助,本来就没剩多少的新笔趣阁兵可能又要锐减一半。
“……所以它就记住了这件事,想要做一个威风凛凛、铠甲鲜亮的将军?”
岳棠哭笑不得,原来这里面还有谭屠的助力啊!
巫锦城点头说:“这确实是它想要的外表。”
包括那只狸奴。
“我没学过伏火宗的炼器术,甲胄也好,狸奴也罢,终归只是个外表的装饰,没什么作用。”巫锦城应了灵魄的意愿,主要还是想练手,他可不希望炼出一柄难看的剑。
毕竟是要送给岳棠的。
巫锦城在心里默默纠正,是要寄居神魂,交到岳棠手里的。
某种意义上,剑即是他,他即是剑。
……岳棠的喜好,巫锦城岂能不知?
巫锦城看着魔焰里均匀落下的细沙,脑海里浮现了无数柄剑的模样,又把它们一一剔除,他要炼制出一柄跟自己非常契合,连外表也符合岳棠喜好的剑。
岳棠并不知道巫锦城在想什么,他看着那探头探脑的泥偶,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我用黄泉泥与鬼箓做新笔趣阁兵躯壳,自己藏身其中,确实没想到那泥壳也能生出灵智。”
灵魄压根就没分清自己跟岳棠的区别,岳棠走它也走,岳棠说话它听着——本来懵懂的心智,自然认为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就是自己。
即使那个黄泉泥捏成的外壳被摧毁,灵魄得到了另外的躯体,它那小脑袋瓜估计也没能理顺这件事。
但是模仿岳棠,在它看来是天经地义的。
没准它觉得这样做,那个聪明的声音就会重新回到它脑袋里,为它指点迷津呢?
想到这里,再看那个偷看自己的泥偶,岳棠心里的无奈又多了几分。
“灵魄都是这么难养吗?”
“……可能?”
巫锦城顿了顿,毕竟他以前也没见过灵魄。
在天地灵气断绝之后,这种生灵几乎绝迹。
岳棠如果不是琢磨出了一个聚灵符,就算各种条件齐备,也断然不可能“启灵”的。
启灵是灵魄诞生的关键一步,很难复制,即使在几千年前,修士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个灵魄,想要拥有第二个也依然困难。
关于灵魄的故事,岳棠与巫锦城都听说过不少,可是真正要说见过的——
那就只有周宗主一个了。
可是这个泥偶也不能交给瀚海剑楼,让周宗主代养啊!
这就很伤脑筋了。
岳棠虽然算是一个好老师,但是他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教,跟收徒弟不同,灵魄的成长速度非常缓慢,当然如果不管它们,只需要它们听从命令,那倒是很简单的。
无论岳棠还是巫锦城,显然都不想要一个灵魄去做洒扫倒茶看炼丹炉的仆役。
“看来必须要问一问周宗主了。”岳棠感到头疼。
说起来,他从地府回来之后,还没见过周宗主呢!
岳棠想到自己封印记忆,猝不及防“迎接”情劫,毫无顾忌使得巫傩们与周宗主全都知道了的情形,就一阵尴尬。
尽管大家都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可是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抹消,岳棠没有那么爱面子,但还是想要维持一下智者的形象。
岳棠对着巫锦城身后的泥偶招了招手。
泥偶犹豫了一阵,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但还是有点在意岳棠的手,唯恐又被抓起来不能挣脱。
“先给它起个名字。”岳棠可不想一直用小东西来称呼它。
万一它脑子死板,认为自己的名字就叫这个怎么办?
反正灵魄是没有生死簿的,不用担心有了师徒名分,生死簿上会出现“岳棠”的名字惹地府鬼神的注意。
巫锦城随口说:“不如叫蜜望,是南疆的一种果子,外来的客商非常喜爱。”
岳棠没吃过。
不过他想起了曾经读过的某本医书,说这果子可治晕船呕吐,又说它生在树上,开花的时候野蜂群集,故得此名,且果实甜似蜜,还能酿酒。
当初云武城的集市上,就堆着许多刚摘下来的蜜望,据说品相最好看的会被放进漆盒。
漆盒……
岳棠忍不住笑了。
巫傩们用来赚钱的漆盒,里外都雕了符箓,鲜果能在其中安然保存几十天,果子也因此身价倍增——代入这个灵魄的诞生情形,岳棠怎么想都觉得巫锦城在调侃自己。
漆盒装蜜望,黄泉泥胚里藏人是吧?
“道友如此促狭,我可是要记仇的。”岳棠没好气地说。
“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呢?”
巫锦城深知,岳棠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只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秘密,岳棠只会觉得有趣。
岳棠下意识地一指泥偶,这不是人证吗?怎么能说没有外人知道?
然后他对上了灵魄懵懂茫然的眼睛。
“……”
忘了这小东西的脑袋还是摆设。
再说鲜果漆盒这门生意,只有凡人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已经停止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旁人包括灵魄自己,也只当这是一种南疆果子,并不知道有什么隐喻。
至于灵魄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这倒不是很重要,修士筑基之后一般都会改掉自己的名字,也很少有人关心他们之前的名字叫什么。
至于宗门修士,没有筑基就是不算入道,不是正式入门,师长是不会赐下名字的。
妖兽就更不在乎了,很多妖怪一辈子都没有像样的名字,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个。
按照凡人的说法,蜜望就只是小名,随便用的。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名字叫石榴、寒瓜的灵魄。”岳棠忍不住嘀咕。
否则真的是开果子铺了。
岳棠摸着泥偶的脑袋,再次叹了口气。
灵魄没有完整的神魂,不能梦中传道,更不能把法术的烙印留在它意识内,这会影响灵魄的成长。
这就是岳棠面临的困境——初生的灵魄太懵懂了,连话都听不懂,偏偏还很有“主见”,会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果还是隐居在无名山,有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岳棠一点都不担心。
随便长就是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都无所谓,现在就不同了。
岳棠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愁。
一不留神,视线又落在了巫锦城身上。
他连忙稳住心绪,似抱怨又似疑惑地问:“我没见过修士炼器,难道他们都新笔趣阁衣物?”
“倒也不是。”巫锦城一板一眼地说,“只是要用异火的话,又没有纯熟的炼器本领,就会这般做,避免异火焚烧了不该烧的东西,混入杂质。”
这理由不错,但岳棠不信。
魔焰失控的时候也没见巫锦城身上的衣物被烧光。
岳棠怀疑巫锦城是笃定自己看见灵魄泥偶后会过来找他,有意这么做的。
——这算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过招”?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最多互相撩拨,其实看着对方失态,也是一种乐趣。
但是在撩拨这方面,魔的优势太大了,岳棠起初还怀疑是自己多想,巫锦城没有那个意思,现在他慢慢琢磨出了真相。
枭剑客,的确是什么都不懂。
但是巫锦城就不一样了。
岳棠暗暗思忖,他或许还要找某些有道侣的修士讨教几招,否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是真的赢不了诡计多端的魔。
问题是,这样的修士,他好像一个都不认识?
岳棠认真地想了一遍,发现确实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情劫这么难?修真界完全没有?
这时的岳棠,俨然忘了当日的想法,忘记了修真界普遍觉得情劫麻烦,能躲就躲的风气。
——难不成要去找凡人魂魄讨教?
岳棠心想,凡人不同于修士,应该很有经验。
但是这话不好开口。
有了。
“青松派的入梦阵符,可以拿出来一用。”岳棠提议。
凡人魂魄与南疆巫傩不太熟悉,彼此之间也不算有默契,就算有谭屠带着,也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而现在最缺少就是时间。
“这些魂魄,生前皆有不平之事,但是仇敌多半也不在人世,只剩下满心怨愤。譬如谭屠,若是以符入梦,众人进入他的梦境,做他生前的将帅兵卒,助他战胜守住边关大败敌军,再造反去杀皇帝,岂非人生快事?”
既能熟悉彼此,还能培养默契,并肩作战,结下深厚的情义。
所谓南柯一梦,一梦百年。
青松派没有这么厉害的仙人法术,一日一梦,一梦十年还是做得到的。
这种法术本身就是用来悟道、出世的。
能解心结也不错。
“你我也可以去这些梦境里,出谋划策,征战四方。”
岳棠眨了眨眼,暗示道,“自相识以来,聚少散多,前路未知,心绪不宁,如今道友可否随我一梦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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