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所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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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栀子与南宫文秀都不觉感到有些好笑,她们相视一眼,栀子忍了笑,才转头又盯着猫妖你你看,“要我不贴你天魂符也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们你这么多日子来,为何会一直搞出那么多的事情?若不吐露实情,或是瞒骗我们,定当不饶!”

你你站在那木椅子上,见栀子说完就果真收起了那张天魂符,这才敢慢慢蹲下身子,噘了噘嘴,“我是为了娘莎才刻意化作这三十几岁的模样的,因为这样……会和她看上去更般配些。”

他三十几岁的容貌原是稳重,可如今却噘着嘴,栀子感觉他的真实年纪根本撑不起他外表的成熟气质,或许正是如他所言,他修为尚浅的缘故,应该是化形没多久。

这样的化形是维持不了多长时日的。他既然能化为美男子,又与姚娘莎时常住在一个房间内,可为何他眼下口中说出的话听起来那么多“猫腻”?

南宫文秀也听出了不对劲,事关娘亲的名节,她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和我娘亲更般配?我娘亲爱的始终是我爹爹,你……不过是一只臭猫妖,再胡说,我和栀子一起收拾你。”

“唉,我也知道我在娘莎眼里始终只是一只猫,别着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的。”那你你叹了口气,又挠挠自己的下巴,盯着窗外渐起的月色发呆,目光变得温柔而悠远,少了方才的不安与躁动。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人怀念的美好过往,眼神中却又写满了“求不得”的无奈哀伤……

猫妖你你的回忆追溯回了一百三十年前,那个时候,姚娘莎的前世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子,名唤姚娘,与如今的姚娘莎只差一个字。

姚娘与姚娘莎一样是这碧水城的人,人人都说生在碧水城的人很有福气,因为水预示着富贵,可姚娘的福气却很少,才刚满十岁,就被家里人许给了碧水城中的大户人家做妾,只为了那丰厚的彩礼。

不管姚娘心中多么的不愿意,可三年后,那户人家便会登门来迎亲,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自小懦弱寡言,这一被提前许了人家,就更加没有什么玩伴可以陪她说说话了。

若不是那日,她买菜回家的路上,经过碧水城最大牲新笔趣阁易市场,救下了一只金渐层矮脚小猫崽,或许她的命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不同。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与一笼子的兄弟姐妹们相比,我又是何等的幸运,”你你回想起与姚娘的初见时的情景,连眼神都格外温柔,就像是一朵娇嫩的小雏菊舒展着翠嫩的小叶片开在了眼眸中。

“我们一窝子家人都死掉了,我却依旧簇拥在它们的身边,努力汲取着最后一点身体的余温,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当姚娘靠近那个被提到牲口市场肉贩手里的笼子时,我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猫叫,她听见了。”

“大叔,您……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猫?”她有些稚嫩的声音,带着点怯懦与不安,可同时又充满了勇气,将她想问的话问出口。

“哦,这窝猫的母猫已经死了,这群小猫也死了不少,只有一只好像还有点气,不过看上去也快不行了。”那位肉贩大叔说着,就提着笼子要离开,可姚娘却执拗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

“大叔,不如……把这只小猫卖给我吧?”

那肉贩大叔想着一只小猫也卖不了多高的肉价,姑且就问姚娘要了一些钱,把那只唯一存活着的小猫卖给了她。

自此,姚娘就有了伴,她养了小猫三年,这三年是她,也是它最快乐的三年。

她亲昵地唤它“你你”,她时常抱着它毛茸茸的大脸蹭来蹭去,还陪着小猫你你玩猫薄荷,而它最喜欢摊开柔软的肚皮让姚娘抚摸……这三年来,但凡她有一口吃的,就会匀给小猫你你吃半口。

一直到有一日,她抱着它守着西边地平线看日落,哭得很伤心,泪水像是落在你你心上的纯白色霜花,打湿了它的毛发:“你你,我不能再养你了,因为……后天,我就要出嫁了,若有来世,我必定与你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就像恋人一样,我保证……”

末了,她含着泪眼从它的绒毛中抬眸,“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你喵喵的叫着,它听懂了,可它不能说予她听,原来,一切缘起缘灭……早有定数,即便是它还想跟着她,却是不能了。

姚娘在出嫁前一日,将它托付给了碧水城中最大一间寺庙中的僧人喂养,之后,便了无音讯。

她说过的话,或许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可它却当了真。

你你在这间寺庙中与一位高僧结缘修行佛法,居然成了气候,一百三十年后,它总算是修成了人形,可它的小主人姚娘早就化为了一堆枯骨。

它得了些神通,辗转找到了姚娘的转世之身姚娘莎,只想与她再续情缘。

“可没想到的是,姚娘莎还是早早的嫁了人,而且还是嫁给了南宫礼,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南宫文秀听到这里,已经淡定不下去了,气红了脸怒道:“怎么……我娘和我爹爹有了我,你不乐意啊?再说,你如今总是在我爹娘同房时出来搞点小动作,是不是全因为嫉妒?”

你你不说话了,一双妖邪的眼眸盯着她。

过了许久,他才挠挠自己的下巴,道:“我也没想做坏事,可我就是不想看到姚娘莎与南宫礼同房……”

“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嫉妒?因爱成恨,故意捣乱,破坏人家家庭幸福?”南宫文秀说着就想扑过去挠那你你一把,却被栀子拉住了。

栀子冲阿秀摇了摇头,转头看你你,却见他也是一副气得快炸毛的模样,就劝他:“你随高僧修行了一百余年,功德已是不易,何苦为一个‘情’字所扰?”

“为‘情’字所扰?”你你重复了这句话,又兀自呢喃了几次,后又吐出那句进此屋后初见二人的话语:“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嘴角边又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低下头去,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又想到了什么别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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