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何三七(1 / 1)

加入书签


  只见那卖馄饨的老头挑着担子,站在路边,形貌猥琐,甚至还有点佝偻,根本不觉得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反而是一副饱经风霜,为生活四处奔波的苦命老汉的形象。

  “老朽何三七,刚才在摊上听二位说起这南阳县的种种奇事,愿闻其详。”

  原来此人正是隐于市井,走街串巷叫卖馄饨的雁荡山何三七。此人自幼以卖馄饨为生,学成武功后,仍是挑着副馄饨担游行江湖,这副馄饨担可是他的标记。他虽一身武功,但自甘淡泊,以小本生意过活,武林中人说起来都是好生相敬。天下市巷中卖馄饨的何止千万,但既卖馄饨而又是武林中人,那自是非何三七不可了。

  “见过何前辈,晚辈是华山派关缘。”关缘之前听岳不群提起过这位江湖奇人,前世读原著时也对这位大隐隐于市的馄饨叟颇具好感。

  “原来是岳师兄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如此不凡。”何三七微笑道。

  于是关缘将兄弟二人的发现,告诉了何三七。

  何三七听完后,轻捻胡须,“嘿,本来我听说南阳出了大盗,便打算多停留几日看看究竟,没想到还有这等腌臜事情。”

  关缘兄弟将自己束手无策的处境告诉了何三七,请教他该如何行事。

  “难得你们年纪轻轻就有此侠义心肠,着实可贵。若按照我年轻时的脾气,定要潜入这几家之中偷个痛快,这些人为富不仁,不是说遭贼了么,嘿,我便让他真的被偷个精光。”何三七道。

  “不过,这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那些土地还在他们手上,穷人还是过的苦哈哈的。”

  “我兄弟二人也是这么想的,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只是有南阳知县已经牵涉其中,很难说河南府里有没有哪位官员已经被他们收买,一时间投诉无门,甚是无奈。”

  “你们若是信得过老朽,且将证据抄录一份于我。我听说近日那湖广安陆洲的兴王王妃要北上回家探亲,会路过河南信阳。兴王乃是当今皇上的叔叔,素有贤名,那兴王王妃蒋氏更是将门虎女,最是耿直,若是知道有这等事情,定会出手整治。等那时,我们要是能拿出南阳富户违法的实证,定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兴王朱祐杬乃是明朝孝宗皇帝朱祐樘的亲弟弟。弘治五年,孝宗将武将之女蒋氏御赐给弟弟朱祐杬当王妃,并为他主持了大婚。弘治七年就藩于湖广安陆州(今hub省钟祥市),封号兴王。他的次子朱厚熜更是了不得,乃是日后的嘉靖皇帝。

  关缘二人,对视一眼,关修微微颔首,道“如此就拜托前辈了。”

  如此,三人便做了分工。

  何三七拿了目前已有的证据抄录一份,日夜兼程,赶往信阳,看能不能堵住那兴王妃蒋氏,状告南阳知县汪云轩和富户勾结,贪墨田地,逃漏征税,祸国殃民。

  而关修关缘兄弟则继续在南阳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进一步的实锤证据,最好是能找到他们私下往来,收受贿赂的账本。

  信阳据此处也有个2、300百里路,何三七估摸着披星戴月的赶路,三日之内,定能有消息传回,让他们耐心等候。

  等一切安排就绪,关缘关修回到了县衙,也是天黑了。

  推门进入关修的房间,卷宗和笔墨还在桌上,只见在床榻之上,却是整整齐齐的码放了五百两白银。

  原来是这几日关修搜集材料,日夜查看,早就被有心人看见。他们本来想关修初来乍到,每日便用酒肉腐蚀他,没想到反而被关修察觉异样。他们担心事漏,便送来钱财,意图堵住关修的嘴。

  “这是要拉我们兄弟下水啊!”关修指着床上白银,不屑笑道。

  “未免也太小看我关修了。”

  说罢,关修将白银抱起,拿出门外,就放在门口地上。他环顾了黑乎乎的四周,冷哼一声,便关上房门。

  进屋之后,关缘说道,“看来这南阳县衙内,也是被富户们渗透了个彻底。也不是,应该说知县都已下水,上梁不正下梁歪,哪还有人愿意仗义执言,都成帮凶了啊。”

  “那汪云轩简直是白读了圣贤书,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养猪!”

  关缘知道,待在这县衙内,富户们暂时还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便索性不予理会,早早睡去。

  在关缘二人睡的正香之时,南阳城内某处宅院内,几人正聚在一起。

  为首之人正是宫家家主宫于青,“哼,不识好歹,这关修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原来是衙门内的探子将关修拒收钱财的事情报了回来,宫家几人聚在一起,正要商量对策。

  “我看那关修心性坚定,不是个易于之人。”前几日还和关修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的吕家吕良长说,“本想着吃吃饭喝喝酒,就能拉拢他成为自己人呢,没想到弄巧成拙,倒让他找到了破绽。如今他这样油盐不进,可怎么办!”

  “怎么办?!直接办了他,之前又不是没干过。小小一个主簿,还能翻了天去?”宫于青说道。

  其余几家大户的主事人,在下面交头接耳,正讨论着怎么整治这不识相的关修。

  “范师爷,您怎么看?”有人问向一旁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知县汪云轩的师爷。知县不好出面,便派出了身边师爷出席代表自己。

  “区区关修,不足为虑。”师爷先是给此事定了性。

  “之前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如今我等团结一心,还能怕一个主簿。”师爷几句话稳住了军心。

  “那关修二十多岁,初生之犊不怕虎,确实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哪里晓得世道艰难,江湖险恶啊。”师爷接着说,“既然他敬酒不吃,不如让他吃点罚酒?”

  “宫家主,你意下如何?”

  宫于青见问到了自己,便放下狠话,“既然白花花的白银他不要,那若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他眼前晃悠晃悠,就不怕他还嘴硬。”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