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野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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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则仕生怕夜长梦多,连滚带爬带上格式合同赶到了德鑫。

虽然已经确定利发证券为投行,承但保荐和承销任务,但是德鑫方面自然还是有细节需要敲定的。夏云把任务交给周琱,由他和高则仕逐项落实。

两人在会客室坐定,客套话说完,高则仕把格式合同拿给周琱看,周琱看得很仔细,足足看了一个下午,以至于高则仕呆坐无聊,跟周琱告了假,到德鑫上课的教室旁听。

周琱研究了一下午,仔细地用笔把有疑问的地方划出来,和高则仕讨论。

高则仕见他小小年龄,做事这么认真,也对他刮目相看,不敢相欺。两人直讨论到凌晨,才达成一致意见。

高则仕连夜赶回公司,又打电话到打字的文员家里,非要人家连夜到公司改合同,好话说了三大车,又许诺过去接,那女孩子的家人才肯放人。

直改到天快亮,才把合同改好,他只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眯了一会,养养神,便赶到德鑫。到德鑫的时候,还没开门呢。待开了门,又等到周琱上班,才把合同签了。签了合同,又催着周琱把百分之三十的订金打到利发证券的帐户。

周琱打了汇款报告,送呈夏云审批。就算百分之三十,款项也巨大。

夏云看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犹豫了半小时,又把洪敏叫过来,再问一次:“你确定吗?”

洪敏看着周琱的报告,问:“有问题吗?”需要他签名那一栏,他已经签了。

夏云定定地看了他五秒,没说什么,从桌上笔筒里,拿过一支黑色的钢笔,笔走龙蛇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周琱自去找财务打款。洪敏也忙别的事去了。

夏云莫来由地有一些惆怅,杨汉坚决反对。让夏云心里很不踏实,如果这件事办砸了,不仅浪费钱,浪费时间,在杨汉那里也得不到安慰。杨汉,才是夏云最最在乎的。

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面对着待批的如山文件,夏云只觉有些闹心,看了文件一眼,又看了看电脑右下角跳跃的时间。再望望窗外灿烂的阳光,心中一动,貌似已有很多天是晴朗好天气了?现在这时节。正是香山红叶红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吧?夏云拿了车钥匙,下楼开车。她真的想好好歇歇,几年来,忙着创业谈恋爱,事业爱情两手抓。确实也有些累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出来走走确实有益身心。路上车很多,但远未达到后世到处堵车的场面。夏云还是开着那辆别克车,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是不是去香山俩说,就这么走走停停也不错。

顺着路走,前面出现三叉路口。左边是一片空地。右边是一丛低矮的民居,中间一条四车道的水泥路。空地上可能许久没有人打理,生出一丛丛的野草。高的有半人高,矮的却只铺满了泥土地。半人高不知名的草,却开着黄色的小花,在阳光下闪耀,倔强地迎风轻摆,虽是一朵野花,却惹人怜爱。

夏云停了车,走了下来。来到这一片草丛中,俯身看着那一小掇的野花,竟出了神。世上万物,都不应自弃,一如这小小的野花。观赏了一会,脱下鞋子袜子,不管那一身名牌服饰,就在草地上随意坐了下来。

这一片草地,小说也有一千多平方,虽远不如草原广宽,但在京城之中还能有此野趣,却实是意外之喜了。夏云打消了去香山的念头,就这样坐着甚好。

阳光暖洋洋在洒在身上,抬头仰望,天上一丝丝的白云仿如轻纱,及目远眺,眼前的公路仿似玉带,来往穿梭的汽车仿如玉带上的珠宝,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晒了一会阳光,微风吹动,夏云惬意中已渐渐忘了俗务压力。

远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缓缓走来,过了三岔路口,直走到这片草地上。或许是没有料到这片草地居然有人,看到夏云时,怔了怔。

夏云微眯着眼,正享受着眼光,也没想到有人跟她一样的有闲情逸致,直到男人出声问:“你是谁?”

夏云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六旬开外,头发花白的老人,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老人身高几近一米八,夏云坐着得仰头和他说话,十分不便。

夏云手在草地上一撑,站了起来,反问:“这是……你的地盘?”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夏云也很奇怪,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长发做掩饰。

老人说:“是我的地。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夏云拍了拍沾了泥土的手,小声说:“路人,没干什么。”抬腿往前便走。既然主人不欢迎,只好快速离开了。

走到停在草地边的别克旁,打开车门刚要钻进去,老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这车是你的?”

什么话?!夏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脸上已现愠怒之色,皱着眉头,说:“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老人快走两步,离得夏云近了一些,脸上堆起了笑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才的好心情被彻底破坏掉了,夏云瞪了他一眼,转身上了车。

老人又急走两步,来到夏云车旁,说:“我有事要麻烦你。”

夏云好象没听见,低头发动了车子。

老人敲了敲别克车的车窗。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夏云的脸。

夏云侧头看他,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心想,只不过路过,在这里坐了一会,怎么被当成贼了呢?

老人说:“你下车,我有事要麻烦你。”

夏云又皱了皱眉,熄了火,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问:“有什么事?”

老人带着笑说:“你年龄轻轻的,就有车,估计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指了指夏云坐过的草地,说:“我这一片地想出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买家?”在九十年代,有一辆轿车可是了不起的大事,那是有钱人的身份像征。老人也正是看到了夏云的车,才有了信任的基础。

夏云愕然:“介绍买家?”她什么时候成了中介了?

老人欢颜说:“是啊。你是有钱人,认识来往的也肯定是有钱人。我这片地皮想出卖,一时之间不知上哪找买主,正想在这里立个牌子。你要是有朋友想买,帮我介绍一下。”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物件,却是一块薄木板,上面写着:地皮出售。下面是一个固定电话话码。

夏云问:“这地皮是你的?手续合法么?”

老人说:“那当然。你有朋友要买,我们可以办正规手续的。”

夏云问:“你为什么要卖?要卖多少钱?”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阴鹭,说:“唉,三个儿子不争气,为了分家产闹得鸡飞狗跳,谁也不肯吃亏,哪个都想要这块地,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只好把这地卖了,把钱分给他们。”

争家产?夏云心里一寒,儿子们这么做,可真伤了老人的心了。夏云从放在车里的包包中拿出纸笔,说:“我把你的电话号码记下来,朋友有意向的话,我跟你联系。”又问:“你想买多少钱?”

老人说:“不讲价,三十万。”

夏云望了望那片地,野花还是那么好看。把目光收回来,才说:“好,我记下了。”

老人微微一笑,笑容有点苦涩。

夏云上了车,才想起来,忙大声问:“老伯贵姓,怎么称呼?”

老人说:“我姓郑,你叫我郑伯就好。”

夏云边开车边想,这么大一块地,才三十万,要再过十年,三十万只能买几平方而已。扣除掉受骗上当的成份,还是很合算的。

看看时间还早,绕了一圈,到芳方找包玉玲去了。这四合院和包玉玲签的租赁合同,再有半年就到期了。夏云想收回来,放着也好,休假也好,自住也好,总之是不想再租了。

包玉玲没有在芳方,办公室一个二十岁左右,留着刘海,剪短发的女孩子热情地说:“您请坐。我打她手机。”

趁着等包玉玲的功夫,夏云四处走走。教室里只有五个班在上课,教师办公室里看不到一个老师,不过屋子还是收拾得挺好,也挺干净的。院子里那一缸荷花,原是开得极好的,只是秋天了,有一些荷叶枯萎,还没有剪去。

夏云想起起了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不由得看着荷叶,痴了。

女孩子一直陪在身边,见夏云对着荷叶发怔,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不解。在她这如花的年龄,还涉世未深,怎么理解得了呢。

包玉玲很快赶了过来,原也没有走远,只是闲来无事,去超市逛了一圈,接到电话,也不再逛了,马上去收银台付帐,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饼干薯条。

夏云意外:“你还吃这些东西?”包玉玲也有四十多了吧,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呀。

包玉玲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说:“没结婚和已结婚的差别就在这儿。”让了座,又说:“你不会是来看这房子的吧?”

夏云心虚地说:“哪有?你多心了吧。”

包玉玲便呵呵地笑起来,说:“跟你开玩笑呢。”拆了一包饼干,把开了的封口面对夏云,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夏云说:“不会是看中了哪家的帅小伙,想让我帮着参谋参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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