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十 七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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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事死了。毒药藏在他的衣领里,入监时司吏们并没有发现。半夜的时候,张管事趁大家都没有注意,服毒自尽。

一个好好的公子府管事,刚抓捕就死在律惩司,麟淼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派一队人马打着讨公道的名义来律惩司闹事。

程峨也不是软茄子,直接把张管事的供状和牛福的指认供状扔到带头人的脸上。

“你们公子还真有闲情?你觉得一个小小的管事能做得了这么大的主吗?别以为畏罪自杀、一死了之我们就找不到新线索!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急着畏罪潜逃!我们可是一直盯着他呢!”

那个带头的人也不是傻子,供词上虽然没有提一句他们公子的事,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张管事的所作所为定跟他们公子脱不了干系。

他毫无底气地乱咋呼几句,然后,灰头土脸急匆匆带着人撤走了。他必须第一时间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公子,好让公子有个应对之策。

这一切,自然是在周正的授意下,程峨才这样做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张管事一死,他这条线索就彻底断了。

当然,天火之箭和雷珠也是一条线索。

早几日程峨就请慕容晃协助调查,慕容晃也相当配合。可是,这条线索最终也断掉了。

天火之箭和雷珠是上品法宝,购买的人很多,但是,一下子采购上百支天火之箭和近百颗雷珠的买主却是少之又少。这个查起来很容易。

慕容晃很快就锁定住了禁卫军的一名候副将。虽然,这个候副将都是分批分不同人采购,手法相当隐秘。可是,慕容晃还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锁定了此人。

最后经过暗中调查,确定就是这名候副将购买了一百零八支天火之箭,和七十二颗雷珠。

证据确凿,慕容晃和程峨一起去抓人。那名候副将奋力拼杀想要突出重围。几次冲锋都被阻挡,眼见已经无路可逃,那名候副将直接选择横刀自刎。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不过,慕容晃查到,这名候副将和麟淼渊源很深,麟淼曾经救过他性命,而他现在的副将之职也是麟淼帮他安排的。

虽然,这两条断掉的线索,矛头清晰都指向麟淼。可惜,却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没法给麟淼定罪。

周正于是就干脆让程峨把张管事的证言以这种方式告诉麟淼。周正意思就是要打草惊蛇,看看麟淼的反应。

麟淼也聪明地很,没反应!他待在府中闭门不出,还约束手下也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一时间,案件进入了死胡同,再也没有新的线索出现。

就这样过去三四天,就在大家一筹莫展、垂头丧气之际,城郊发生的一起命案,吸引了周正的目光。

周正现在还是以藏匿的身份躲在暗处,这样,有利于看清全局,更有利于躲避明枪暗箭的骚扰。

当然,找寻周正真君的戏码还要演下去,只不过,不像之前几天那样声势浩大、费时费力了。

程峨每天都以拜会善为这位客卿为由,来到善为的住处,把每天的案件以及进展情况详细给周正汇报。

当说到今天上午在城南郊发现一名女新笔趣阁,却没有找到苦主,正在张榜贴出画像寻找家属时,周正看着画像却陷入了沉思。

“这个女子我见过。是在来嘉祥城的路上。当时,我记得离城门已经不远了,这个女子骑马从城里急匆匆跑出来。没过多久,我就见一队卫士也骑着马匆匆出城,看那个架势应该是去追这名女子。

我当时没当回事,想着是嘉祥城的内务,所以,并没有留心。可是,现在想想,那队卫士里,有几个咱们在麟淼府上曾经见过。”

“您是说,麟淼要抓这个女子?”

“现在不确定。之所以,我对这个女子有印象,是因为她路过我的马车时,曾经故意做了一个扔东西的架势,当时,我还以为她是想刺杀我。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扔。”

“现在怎么办?”

“首先秘密去找慕容晃,看他能不能查出这名女子的底细。再有,就是等家属来认新笔趣阁。但是,千万记住,要暗中保护认领之人的安全。”

“明白,属下马上去安排!”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间,程峨才急匆匆又赶回到善为的住所。看着程峨喜笑颜开的样子,周正紧绷的心放下一半,他知道案情一定有了很大的进展。

“真君,我敢肯定,麟淼就是凶手!”程峨很兴奋!

“不急,慢慢说。”

程峨坐下来喝口茶,开始细细说起。

原来,公告贴出去没多久,就有一名女子指名要找律惩司最大的官,说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然后,这名女子就被带到程峨那儿。

女子称死者是她的姐姐叫香草,她是妹妹叫香花。

香花姊妹俩从小就父母双亡。姐姐被人呀子带走买到了蒋宁的府上,而香花命苦被买到了青楼。

香草在蒋宁府伺候大小姐,后来,随大小姐陪嫁到了麟淼府上。一年多前,香草在陪大小姐回娘家的路上碰见了失散多年的妹妹香花。第二天,她就去青楼找到了香花,两姐妹抱头痛哭,各述离别之苦。

后来,两个人时常见面,但都是背着人私下里相见,很少有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就在几天前,香草突然找到香花,给她了一块锦帕,并告诉她,如果她死了,就让香花来律惩司找最大的官,并把这个锦帕交给他。

周正打开锦帕,那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别无他物。但是,周正反过来倒过去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蹊跷。原来,把这对鸳鸯倒过来并偏左斜角看,刚好是个艺术体的淼字。

“香花还说什么了?”

“她说,香草告诉她,她无意间看见麟淼和翟妃ann,所以,麟淼要杀她灭口!”

“说具体点!”

程峨详细把他跟香花的对话告诉周正。

“香花转述香草的话说,翟妃,是大小姐的闺蜜,两人自小关系很好。所以,翟妃经常来找大小姐玩,大小姐也经常邀请翟妃来府上坐坐。

每回翟妃来,翟妃都把我们打发出去、不让我们伺候,两个人关起门在屋里吃菜喝酒说体己话。

那一天,香草正在外面候着,忽然见大车行的掌柜在门口求见大小姐。香草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见掌柜一个劲说有急事,就仗着胆子去屋里禀告大小姐。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对。她偷偷扒开窗户往里看,竟看见大小姐睡在厅堂的酒桌旁,而麟淼不知什么也来到了屋里,正跟翟妃在里屋的床上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香草吓得惊叫一声,扭头就跑。在院里的小路上捡到了这块锦帕。她知道这是翟妃的东西,也想着这可能是证据,所以鬼使神差就装了起来。

她当天就跑出了嘉祥城。可是,麟淼的侍卫紧追不舍,追的她无路可逃。

香草只好重又返回城中,把锦帕和几句话交代给香花。

香花想藏起香草,但是,香草说,麟淼的势力太大,藏在这里反而会连累香花。所以,执意离开了。

香花是看见了布告,知道姐姐被人所杀,才按照姐姐的吩咐来见律惩司最大的官。”

“现在香花人呢?”

“在厢房。”

“好,秘密保护起来!”

“周正,我知道麟淼杀你的动机了。”善为现在尽量避免交谈中不断地吟诵佛号。

程峨没听明白。他刚才说麟淼是凶手,指的是麟淼是杀害香草的凶手。怎么现在又跟杀周正扯上关系了?“大师,你是何意?”他疑惑地问道。

“之前,善为有个不同的猜测。他说,麟淼可能以为我掌握了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处心积虑、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不错,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说的,香草那姑娘从你马车旁经过时,故意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我估计那个姑娘是看出了这是律惩司的车架,而且,坐在车上的人身份不低,所以,才会有此一举!

身后追她的侍卫应该也看到了,并告诉了麟淼。麟淼首先就会怀疑你拿到了对他不利的证据。所以,在匆忙状态下,他安排张怀刺杀你灭口。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那次刺杀不像麟淼的谨慎性格了。

然后,这一次的借刀杀人,一环扣一环,而且线索全断,让我们根本无从下手。这才是他原本精心布局的风格。”

“善为,你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借涂山箐之手杀我这个事,确实像麟淼善于谋略、工于心计的手笔。可是,张怀刺杀我,有一个疑点却无法解释。张怀是在我来嘉祥城之前就被赶出麟淼府了,难道,麟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就把张怀赶走,以便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我觉得,这可能是个巧合。张怀确实是有错被赶走了。但是,或许在你进城那天,麟淼知道张怀恰好在嘉祥居当伙计,所以,又找到他,许以重金,让他办此事。”

“大师,我觉得不对。张怀那个时候已经被赶出家门了,况且他又无亲无故,又没法胁迫他,他干什么还要为麟淼卖命?”程峨提出自己的疑问。

“或许,为了他的干爹张管事?”善为分析道。

“也有这个可能。可是,别忘了,张怀离开麟淼府本身就很蹊跷,他又偏偏在我去嘉祥居喝酒前三天去那儿当伙计,这是不是也太巧了?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安排!”

周正摆摆手,“张怀这件件事,线索太少,咱们暂时放到一边。第二件借刀杀人,你们是不是都认为麟淼的嫌疑最大?”

善为和程峨都点头。现在的线索全指向麟淼,就差一个相关的铁证。

“我也同意。第三件事,毫无疑问是麟淼做的,这个锦帕就是最有利的证据。或许,这也是麟淼杀我的动机!

我想这样,明天,程峨先去找慕容晃,确定一下香草的身份。另外,让他看看这块锦帕,看是不是宫里的物品。如果确定,就直接去找麟淼,给他这块锦帕看。告诉他,如果不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最好乖乖地来律惩司配合调查!”

“得嘞!”程峨早想干这事了!麟淼明里暗里针对周正搞这么多小动作,程峨早就想收拾他了!

“天色尚早,要不咱们去验验实体?”周正对于每一个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甚好,贫僧也能为死者超度一番。”

“我也乐意奉陪,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闲得无聊。”

在程峨的掩护下,三个人悄悄来到停新笔趣阁房。

“怎么死的?”周正问道。

“一剑捅穿心脏,干净利索,像是高手所为。连魂魄都灭了。大师还要超度吗?”

“阿弥陀佛,我尽我的心。你们忙。”

周正开始仔细查验实体。

“她身上只有这一处伤痕?”

“对。只有这一处,而且是致命伤!”

“不对啊!一个被追杀好几天之人,身上怎么会没有别的伤呢?”

“或许,她修为高?”听周正一说,程峨也觉得很怪异。

“麟淼那些侍卫咱们见过,都是仙阶四五层的修为,还有仙阶七层的高修为。一个侍女,她的修为能高到哪儿去?我一直很好奇,她是怎么躲开那些侍卫追击的?还能够藏这么长时间才被发现?”

这个问题程峨也回答不了。

“您怀疑有人帮她?”

“很有可能!若是那样,帮她的人修为低不了!”

周正又查看一阵,问道。

“她有夫婿吗?”

“我问过香花,香花说从来没听香草说过嫁人,应该没有夫婿。”

“可是,她并不是处子之身。”

“真君,一般陪嫁过去的丫鬟,要么是自己小姐特许她外嫁,不然,大多都会成为姑爷的通房丫头。”

“也对。不过你记住,明天审麟淼的时候,这一块一定要问他。另外,最好再去询问一下麟淼的娘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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