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上元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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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东宫,书房。

“太子殿下,邪团长求见。”

“请他进来。”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邪月走进书房。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你先坐,我把这几封加急奏折批完。”

雪清河的书桌上堆着厚厚一沓折子。

前几日雪夜大帝出京巡狩了,命太子雪清河监国。

“总算是处理完了,唔”

两炷香的功夫,雪清河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缓步走到窗边。

“找我什么事?”

“启禀殿下,太子护卫团已经整编完毕,皇室护卫团旧部加上新招募魂师共计六十六人,自今日起开始履行职责!”

“很好。”

“还有一件事。”

“说吧。”

“殿下,太子护卫团职责神圣,我邪月自认无法担此大任,还请殿下另选贤能。”

雪清河被立为太子后,雪夜大帝为凸显“太子之位已定”,下令成立太子护卫团,独立于皇室护卫团之外。采纳雪清河本人建议,任命邪月担任团长,封男爵爵位。

“不行,这件事没商量,就你。”

雪清河缓缓说道,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邪月也不再执着,走到雪清河身后,发现他正注视着宫外的万家灯火,思考了几秒后,俯下身子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今天是上元节,宫外的灯会很是热闹。

邪月斗胆邀请您微服出宫,与民同乐。”

雪清河扭头看向邪月,一下愣住了,又转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太子殿下最近政务繁忙,您是国之根本,应该注意劳逸结合啊。”

“你先跟我来。”

皇宫,偏僻小院。

“不知太子殿下带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邪月很是疑惑,恭敬地俯下身问道。

“去年夏季的某一天,教皇山后山烈士陵园迎来了一对兄妹,二人在一座墓碑前伫立良久。

碑上还刻有教皇御题挽联。”

!!!

最后一个字吐出,邪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雪清河所说的那天正是比比东召见二人问及对未来的打算,并给予了一枚长老令。

那也是二人最近一次祭拜父母。云落城一战后,邪月意识到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所以二人直接回了天斗城,直到今天胡列娜还在别院闭关,冲击四十级瓶颈。

可是,雪清河怎么连这都一清二楚?!

邪月抬头一看,面前已经不是那个一身宫廷礼服的太子,而是一名金发飘飘的少女!

邪月万万没想到千仞雪会这么早跟他坦白身份,大脑飞速运转后,两柄月刃瞬间握在手中,脚下魂环升起。

“你!你是谁?!”

月刃指着千仞雪,震惊地说道。

千仞雪看到邪月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俊不禁。

“怎么?几个月前还在教皇殿前见过,这么快就忘了?”

邪月急忙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难以置信的表情也十分到位。

“你你是鬼长老那天喊的少主?”

“记性还不错。”

“不是,你让我捋一捋。”

邪月还在秀自己的演技。

“整个大陆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十人,其中只有你不是封号斗罗。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明白!”

“你不是要邀请我去逛灯会吗?出去就喊我小雪吧。”

月色灯光满帝城,香车宝辇隘通衢。

整个天斗城灯火辉煌,点缀着无数的华丽明灯。街上人声鼎沸,有成双成对的青年眷侣,有一家几口携老扶幼,缓缓步行其中,走马观花,看舞龙舞狮,听奏乐评书,各种才艺表演让人应接不暇,俨然一座不夜城。

邪月在长街上慢慢走着,身旁是一身燕尾长裙的千仞雪,她的步伐比邪月更慢,不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冷若冰霜的脸庞在灯火映照下多了几分温度。

二人移步换景,走到一座拱桥上,桥边刻有“锦水河”三字。

河面上的小船中坐满了观夜景的游人,两岸的百姓正纷纷往水中放五颜六色的荷灯,远远望去,河水如玉带上缀满颗颗明珠,甚是动人。

千仞雪趴在栏杆上,看得双眼迷蒙。

她想起了自己九岁入皇宫潜伏,在这天斗城做了六年的雪清河,可此时面对这幅景象为何会感觉如此陌生

思绪飘回,千仞雪扭头发现邪月不在身边,转身环顾四周,桥上行人个个欢声笑语亲密无间,远方不停传来烟花与爆竹声,可她此时竟感到无比的孤单与惶恐

“小雪!”

熟悉的声音瞬间将孤独感驱散。

循声望去,只见邪月正手捧一盏荷灯朝自己走来。

邪月手中的荷灯是由白色纸花叠成,中间沾着一支蜡烛。

“每逢上元节,人们都会用荷灯寄托自己的思念与祝福。

走,我陪你放一盏。”

“嗯。”

二人下桥走到岸边蹲下,邪月右手一个响指,一朵火苗在指尖跃出。将千仞雪捧在手中的荷灯点亮,烛光将二人的脸庞映得通红。

邪月虽不是火属性魂师,但因为服下过烈火杏娇疏,召唤火苗还是能做到的。

“许个愿望吧。”

千仞雪听后樱唇紧抿,缓缓闭上双眼,乌黑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烛火下浓密如帘。

睁开双眼,千仞雪小心翼翼地将那白莲般的荷灯放入水中,荷灯摇摇摆摆地在水中打了个圈停留稍许,就缓缓朝下游漂去了。立在灯里白莲中心的蜡烛在微风下越来越旺,随着那些荷灯一起漂荡在河上,远远看去就像夜空中闪烁的银河。

见荷灯越漂越远,千仞雪不由自主地迈步跟在岸上。偶尔混入其他的灯群中,她也能毫不含糊地把自己那盏花瓣略带粉红的荷灯分辨出来。遇到夜风强了些,阵阵袭来,吹得烛火几近倒下,千仞雪的心也紧张地提到嗓子眼,生怕到不了河口,许的愿就半路夭折。

就这样从踱步到快步再到小跑,二人终于护送着那盏荷灯汇入主流,向远方漂去。

看着那白莲渐行渐远,千仞雪眼眶湿润,露出了如花笑靥。

看到千仞雪精致无瑕的脸蛋上两行热泪流下,邪月从项链中取出一只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干。

这手帕是妹妹装进去的,当初邪月还觉得用不着,多此一举。妹妹只说了一句:有用着的时候。

千仞雪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毫无防备,但并没有阻止,双眸之中尽是邪月认真的脸庞。

被母亲冷眼相待,父亲早逝,唯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很是严格。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在九岁那年就结束了,往后只剩尔虞我诈的宫廷权斗与杯弓蛇影的敌后潜伏。

可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少年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自己沉寂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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