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怪癖发作,邪祟作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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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内县外因葛贤的“孽龙相”而生出的诸事,暂都影响不到他。

此时此刻,他那槐树小院,一间小小陋室中,赫然盘踞着一头瞧来威武雄壮,神秘危险的诡异龙族。

没错,正是他葛货郎的孽龙身子。

若县城外玉皇山上,这当口正吵吵着搬家的猿鬼一族和五个邪修山和尚能瞧见这一幕,必定会瞬息理解,为何这头孽龙能让县城外方圆百里内的诸多底层妖魔邪修闻之色变。

无他,实在是过于凶残了些。

先见得一颗半人半龙的头颅,仍旧是人族面目,但额上赫然生着一双树杈似的狰狞龙角,一双异化龙眸半睁不睁,内里是神明般的冷漠。

往下则为修长粗壮躯干盘旋着,足可轻易抓碎山石的龙爪,以及那一片片闪烁着玉石、金铁幽光,宛若是鬼斧神工方可造就的龙鳞。

他未动弹,也不能动弹。

如今虽显出孽龙妖身,但只要不动,体内龙炁安宁,哪怕只隔着一扇木门,也无人可晓得这里盘着一条龙。

若是动了,便不一样。

常说真龙一起,风雨雷霆俱相随。

葛贤如今也有这威势,除了这恐怖“孽龙相”外,他体内已拥有足足六种妖术。

分别为:隐身、蜈毒、雷煞、腾空、云雾、裂山。

正是这三日来,勤快狩猎的成果。

葛贤一边打量自己,一边也在捋着收获:

“后面三种妖术,来源于一头云虬、一头飞蛇,一头蛟怪。”

“蛟怪体内龙炁最为浓烈,是头雌的,先前世道安稳不敢妄动,窝在山腹中勤快修炼,近些日子出来收服山贼,要他们喊自己奶奶,抓了路人奉给它吃……吞噬后令我道行大进,还给了一种【裂山】妖术。”

“听来似是一般,实则威能不俗,如今小一些的山,怕是吃不住我这孽龙法相的一记冲撞。”

“我现下还算不得【筑基境】修士,但应可与寻常筑基一战了,入道境存在,怕无几个能与我斗法。”

“当然,能斗我也不正经斗,六种妖术在我组合之下,可拥有类似五毒阴雷、玄阴毒煞、蜈毒云瘴等等近乎神通的杀伤力,实在不成我在上方腾空飞行,占据制空权后,再释放剧毒云雾遮蔽视线和感知,口喷雷煞,冷不丁再俯冲裂山……”

葛贤嘀咕着,也是忽然觉得自己的战斗方式有些新笔趣阁了些。

此世的底层人族修士以及精怪妖魔,入道修行后,通常习性都会偏向于所炼道炁,厮杀方式也将趋同,唯有蜕凡境往上的大妖魔,会挣脱束缚,变得更加奸诈。

似葛贤这样的“底层妖魔”极为稀少,精擅偷袭,能组合各种技能,偶尔还不惜扮猪吃老虎去哄骗,也怪不得仅仅三日时间,就有这等可怕的效率。

杀得钱塘县周遭,闻龙色变。

缘由,倒也简单。

所谓修行,实则就是一种异化,当然也可称之为【道化】的过程。

但葛贤!

他的修炼路径,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他可收服、御使入体的妖魔道炁,是以不必只炼一种。

现下只得一种孽龙相,是因为还没寻着合适的第二种强大道炁罢了。

当然,也需凑齐条件。

不过强大归强大,葛贤至今还未见过真正的龙族,也没有与任何一头筑基境妖魔或者修士交手。

所以,也只能是预估自己的生态位。

“不计算诸如永生教、极乐教这些邪神道脉,还有随时可能暴起的反贼乱军,周遭地界,我仍有许多势力根本不能招惹。”

“县内一对变态夫妻惹不起,食蛊灵妖和食心妖狐,皆打不过。”

“钱塘江底的那一支数量未知的龙族,更惹不起,狩猎时我都不敢接近,以免被当做‘野龙’给抓进去。”

“一百多里外有座【阴桂山】,山里藏着鬼族,从白玉老道的日记以及这几日听到的传闻来看,鬼族通常有着近乎无解的能力,从圣地【阴山】出来的尤甚,也打不过。”

“隔壁仁和县的‘达鲁花赤’赵元景,是一头比陆化龙还要凶残的妖魔修士,追随的是【贪食灵神】,传言修为道行都在陆化龙之上,后台靠山也是邦邦硬,将仁和县治理得比钱塘县还要好,只是不知道是否也打着售卖主意?根本打不过。”

“哦,还有一个地界,白玉老道认为极度凶险,便是那已然被妖雾笼罩的夕照山,传闻内里有一处宋代道脉遗迹【雷峰塔】……”

葛贤正掰着龙指头,算着自己有多少势力惹不起。

忽然,体内生变。

那如神灵般冷漠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的无奈之色来。

径又变回人形,穿回衣物。

下意识的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随后看向角落处的一个木箱子,瞧来不起眼,实则里面存放着数样危险东西。

一枚可用来养新笔趣阁、炼新笔趣阁的【玉猪龙】。

一册名为《种瓜妙术》,实则是各种古怪惊悚丹方的秘籍。

一面可蛊惑人心,催眠心魂的蛟皮小鼓。

前面两样不必说,第三件奇物来自那头活了两百年的雌性蛟怪,只要轻轻拍响就可让百丈内的生灵、人族听命于她,生死予夺,甚是邪恶。

如今,俱成了葛贤的收藏品。

他原本的的打算,感知完自己的修行进度,就彻夜研读《种瓜妙术》,既是为了见识那些惊悚丹方,也是为了观瞧历代持有者的批注,极为有趣。

可此时,他知晓不成了。

他的怪癖……正在发作。

三日狩猎结束,葛贤正式确定自己也沾染了一种怪癖,乃是收集、藏宝之类。

好消息是这算不得“恶癖”,且并不严重。

甚至于,可能就是一件好事。

因为葛贤发觉,这收集藏宝之怪癖似与他的另一种天赋【超凡感知】有着冥冥中的联系,每每主动发作时,超感异力便会得到大幅度增强,给予他一种近乎是指引的灵感。

就如那面名为【摄魂鼓】的宝贝,本不在蛟奶奶身上,只是葛贤将之杀死后,怪癖发作,指引着他寻到了蛟奶奶的洞窟,将这奇物取走。

而这一刻,这种关联再次出现。

“嗯?”

“这回竟是在钱塘县内?是某种奇物作祟,还是精怪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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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张不足、赵无有二鬼,倒是说过钱塘县也不见得多安全,说是会有不少邪祟精怪流窜进来……这就应验了?”

葛贤并未压制怪癖,一边猜测着,一边随意背了个货郎箱子以作遮掩便要出门。

好在是刚入夜的时辰,虽有些奇怪,也算不得多奇怪,加之他有伥鬼腰牌在身,只要不漏了马脚,在县城内倒是不用担心会被县民、衙役们为难。

动身开门前,又正色看向那木箱边上的一把扫帚。

很是正经的呼唤了一声“白家姐姐”后,直接交代道:

“白姐姐好生看家,若生了什么变故,打开箱子,拍响那面小鼓,许可化解。”

“若来人太凶,白姐姐就莫要动弹,只装作是一把普通的扫帚,应不至于受到为难。”

话罢,葛贤转身就出门,循着心头感知,去往城内一处方位。

下一刻,氤氲升腾中,俏新笔趣阁显出身来,看着少年主人远去的背影,想起他的吩咐,不由握了握拳,很是紧张的看向藏着三样宝贝的木箱子。

不由自主开始扫洒,过程中仍不自觉的瞥过去,仿佛真就随时可能有蟊贼、强盗之类闯进来夺宝。

脑袋里也不知道编织了什么故事情节,很快憋红了脸,双手连连扇风,哀叹道:

“这少年郎,怎给我安排这般重大的差事,我只是一把扫帚啊。”

“不……不过跟着这主人,倒是比跟着白爷爷要新笔趣阁多了。”

“唉,现在才明白为何白爷爷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中举,不是他学识不够,是他不曾拜入【万法教】,不曾踏上修行之路。”

“可怜一生寒窗苦读,俱是徒劳。”

……

自家扫帚精的叹息,葛贤已是听不着。

如今他正背着货郎箱,快步走入一個名为元宝巷的老巷深处,内里正有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大笑声传来。

行入其中时,还可见到左邻右舍被惊醒,奔走寻声后,也不知瞧见了什么,都是发出惊恐大叫。

场面,立刻混乱起来。

葛贤混在其中,一边往前面挤,一边竖耳倾听。

“啊!快,快去报官,发生命案了。”

“呕……是彭家那汉子,他……他疯了。”

“快去禀报,巷尾彭家那当家的,把自家婆娘和孩子全杀了,那血流了一屋子啊,肠子……肠子都漏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县尹大人明令不许任何厮杀凶杀之事,违者要被炼成伥鬼,永世受到折磨的啊,彭家那汉子不怕么?”

“他彻底疯了,杀了婆娘孩子不够,还用他们的血在那屋子里和泥巴,捏元宝,说都是真的,他发了,发大财了,要当富家翁,娶几十个婆娘。”

“天啊,我想起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隔壁的牛羊司巷两天前也发生了一件类似的命案,好像是个姓胡的一家人,原本乖巧的小媳妇,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饭菜里下药,将自己一家七口人全部毒杀……杀完了她也不跑,也是剖开了家人肚腹,用他们的血涂抹自己的脸,疯疯癫癫说自己要变美了,比当朝皇妃还要美。”

“嘶!”

“莫非……莫非有邪祟?”

“快让路,鬼差大人们来了。”

随着那最后一句。

人群哗啦让开路径,就见得一对葛贤先前没见过的伥鬼衙役匆匆赶来。

瞧着虽不如张不足和赵无有,但也有些鬼术异力。

鬼影闪烁中,二人便进入了命案现场。

人群又哗啦一下关门,齐齐挤在那彭家人的院子门口,也包括了葛贤在内。

左邻右舍全都敢来看热闹看命案,一边呕吐一边看,但没人敢踏出那一步。

葛贤暂也没出头,而是隔空看向那不堪入目,宛若炼狱似的屋子内。

果然如邻居们所说,地面躺着两具实体,一大一小,一妇一幼,大的被剖开肚腹,肠子内脏淌了一地,行凶的是个神色癫狂,双眸猩红的中年汉子,他已将菜刀扔至一旁。

如同厉鬼般蹲伏在那里,双手不断扒拉着血浆和黄泥,以拙劣手法,捏出一枚枚“金元宝”样式的东西,摆在一旁。

一边捏着,一边嘴里还癫狂大笑着:

“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哈哈哈我发了。”

“我要捏出一万两,十万两,我要当钱塘首富,我要娶好多个婆娘。”

葛贤在县外杀龙蚯,吞蛟怪,何等凶残画面没见过。

但眼前这一幕,仍算是头一回。

倒是那两个伥鬼衙役,一边喝骂,一边动手。

却不是去抓那行凶的汉子,而是各自睁开一双鬼眼,开始在房中、院中乃至于人群里来回扫掠。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这次一定要抓出来,再有第三桩命案,大人只怕饶不了我们,连鬼都要做不成。”

“上回就没找出来,那个杀全家的婆娘也没过得了夜,子时就莫名暴毙,魂魄稀薄得不成样子,比被我们吸了还要凄惨。”

“好鬼物,敢来和我们抢食。”

“实在不行,去请张大哥、马大哥他们吧,我二人鬼术稀松平常,对付些不中用的邪祟还可,此类诡物,怕是难寻。”

这二鬼的喝骂声音,丝毫不低。

可葛贤环视周遭,所有人都是充耳不闻,对于被当做“血食”来形容,似乎毫不介意。

心下一叹,随后体内感知全开,目光即刻扫向屋子角落处的一个不起眼灰陶罐子。

瞧来残缺不全,釉色剥落大半,斑驳古旧,形状则诡异莫名,根本不像是平常所用,更好似拿来陪棺的诸如魂瓶魄罐之类的丧葬诡物。

待葛贤看过去时,这罐子好似因为有人注视而“醒”了过来,那斑驳釉色竟变作一颗眼睛模样的形状,也朝葛贤看过来。

脑海中,轰鸣大作。

一种类似“灌顶”般的顿悟,浮上心头。

哪怕是毫无触碰,他竟也接收到了那虚空讯息:

“献祭!”

“献祭你心爱之人,吾将满足你一切愿望。”

“献祭越多,可实现的愿望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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