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人干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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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是跟上去了,可是两人心里却还是有不少的嘀咕。

  离朱之泪对于修仙弟子来说并不陌生是不错,大小的用途也是清楚的,但是,离朱之泪一般都是用来破人间大案的啊。

  大案,指代血案,大案,要案,且有魑魅魍魉参与者方可插手。

  这几类的案子,基本都会集血气、怨气、怨念于一体,方可被离朱之泪聚集,重塑当年的一切。

  但是皮阿大来说好像和这些并无多少关系?

  云朵朵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因为皮阿大死的时候是因为掉到了村民挖的陷阱,所以才有怨恨啊?而且死的时候也有血啊。”

  道理是有这个道理的。

  但是,又那么大的怨念吗?

  皮阿大的事情已经好几年了,而皮阿大的影子却一直一直在重复这件事情。若是有这样强大而怨气,那么早就已经可以化形了啊。

  为何这村子并没有任何异常呢?

  这一切都透着可疑。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跟着皮阿大的影子一路走去。

  皮阿大紧紧搂着孩子,眼珠不错的一步一步的走,走到茶坊门口的时候木云乔注意到皮阿大是从旁边进去的,他好像在绕开一些什么东西,可是在云朵朵和木云乔看来,那茶坊门口其实是空的。

  云朵朵一开始猜测:“难道当年这个时候,茶坊门口挡了东西?”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比如车马,比如零碎之物等等,可是,什么东西,会挡在茶坊的大门口呢?

  从皮阿大绕开的位置来看,挡在门口的东西似乎还不小,皮阿大足足饶了一个大圈,才小心翼翼的沿着大门的边缘走了进去。

  他依然小心翼翼的搂抱着怀里的孩子,云朵朵探头看了那孩子一眼,孩子的小脸已经红的要发紫,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皮阿大那样珍而重之在乎的孩子,却对于它的哭喊声毫不在意,而是走到了茶坊中间,对着一处空地的位置跪了下去,然后他就把手里的孩子托举了起来,做了一个“送”的动作。

  皮阿大的面前是空的,自然也就不会有谁来接他送的婴儿。

  包裹婴儿的花布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那婴儿几乎是赤裸的被呈现在半空中,那样的黑夜,无声的,啼哭的婴儿,还有眼神空洞麻木的笑的男人这个画面,是任何志怪类的话本子都写不出来的渗人。

  云朵朵不知不觉已经溜到了木云乔的身边,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云朵朵屏气凝神等了一会,皮阿大在那里举着婴儿。

  云朵朵再偷偷松了一口气等了一会,皮阿大还在举着婴儿。

  半晌都是一动不动。

  到底是小姑娘,不容易沉得住气,虽然她的动作依然还是害怕的,刚刚还不断冒出的手心的汗都不自觉的抹到了木云乔的袖子上,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察觉,还十分自然的扯了木云乔的袖子擦了一把脸,刚刚一路跟过来的时候,她实在是紧张,夜晚的露水沾湿了她的刘海和睫毛都顾不上擦。

  她嘀咕:“怎么回事?下一步呢?起码这送礼的来了,收礼也的出现啊?”

  说好的美貌如花的狐狸精呢?

  她话音刚落,眼前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底下生出来了一个东西,先是像个什么要破土而出的模样再跃跃欲试的顶开泥土,云朵朵一边眼珠不错的盯着,一面心想:“这要是冒出来一个虫子,我马上尖叫。”

  她手上发着颤,把前头的木云乔躲的像是一堵墙。

  然而破土而出的,还真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个尖尖的角,再往上长一长很快看出来,原来是一个竹笋,胖胖敦敦,十分可爱,竹笋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几乎就是眨眼的一瞬间,竹笋就成长为了竹子,然后再一个呼吸,变成了一把竹椅。

  竹椅上,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

  她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几乎挡住大半张脸,即便如此,另外那半张朦胧的脸也还是能看出柳叶弯眉樱桃口,加上即便是端坐在竹椅上也依然柔媚的身段,一言不发也让那跪在面前托举这孩子的皮阿大浑身发抖。

  虽然这抖的缘故也不知道是因为美人在眼前还是因为托举的时间太长。

  木云乔认出,这美人的脸,并不是那个红娘。

  难道这世上有两个九尾狐狸?还是这根本是另外的妖怪,只是那石生因为是凡人知道的厉害妖怪不多,于是就随口编了一个?

  美人终于现身,皮阿大果然是要把孩子献给美人,奇怪的是皮阿大如此执念要把自己的亲生孩子交出去,可是收到孩子的美人却很是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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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孩子,像是拍打西瓜验证熟生那样拍了婴儿的屁股一下,很是响亮的一个巴掌,婴孩立刻不负众望的大哭了起来。

  哭声响彻在这小小的茶坊中,听着十分的突兀和令人莫名的惊慌。

  然而皮阿大却没有这种感觉,他嘿嘿的笑,依然对着美人儿献宝:“看!我儿子!这血,这肉,干净的很!”

  这语气这内容,感觉下一句就是说“快吃!趁热吃!”

  云朵朵偷偷对木云乔嘀咕:“他若是说叫那美人说快吃,我就尖叫!”

  木云乔:“”

  木云乔没说话,而是反手扯过了云朵朵仅仅拽着她袖子的手,云朵朵的手发凉,在他温热的手心中打了个小小的哆嗦,然后这一点寒颤很快就被木云乔手心的温热给捂化了,只剩下手心中一点点的薄汗。

  木云乔在云朵朵手心中写:“原本无声,忽然有声,你我警惕。”

  云朵朵很快辨认出内容,也抓过来木云乔的手写,她写的飞快,指尖一点点的凉凉的战栗如无形的滚珠,让她的字行云流水,又像个跳脱的小兔子。

  “刚刚出声也没反应。”

  木云乔:“警惕。”

  婴儿并不是现在才哭泣的,可是声音,却是从那美人出场的那一刻才被听到的。

  而他们又听到皮阿大热情的说:“我的儿子,以后就是你的儿子”

  语气之神情,眼神之缠绵,看得云朵朵头皮发麻,她又忍不住嘀咕:“什么情况?要狗血了吗?”

  那边果然是置若罔闻,皮阿大依然在深情告白中:“他是你的血,你的肉,你尽可以拿去,塑你的骨,填你的肉!”

  那美人儿笑眯眯的接过,把孩子十分温柔的搂在怀里唱歌,唱的是一首情歌?

  内容是这样的:“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婴儿自然听不懂意思,依然在大哭,可是美人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依然一遍一遍的哼唱,等到哼唱到了第三遍,婴儿就再也不哭了。

  画面陷入了暂时的温馨。

  云朵朵又在耳边嘀咕:“那狐狸精不会下一刻就准备那孩子塞进嘴里吧?”

  “”

  云朵朵:“她要是真的吃了小孩,我就尖叫!”

  然后,木云乔就看到那端庄的“狐狸精”嗖的一下把嘴巴闭上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木云乔觉得那狐狸精好像还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这难道并不是离朱之泪带来的重现?

  木云乔心里嘀咕,不过他并不打算马上拆穿这一切,他忽然问云朵朵:“你说,这皮阿大那个时候,有没有可能真是被冤枉的?”

  云朵朵歪着头,明显被勾起了好奇,也忘了刚刚木云乔提醒她噤声的事,反正她嘀咕了好几次,在这种寂静的夜晚和大声说话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石山都看到了啊。”

  “石山是看到了,可是凡间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信口雌黄,一面之词?”

  云朵朵纠正:“这是两个词儿。”

  两个词就两个词吧,反正就是一个意思。

  “石山自己说看到了这些,可是却并没有什么证据,唯独让村民相信皮阿大中邪就是因为当时满月酒时候的那一场闹剧,可是那个时候,皮阿大果然是那样吗?他抱着孩子去茶坊,不一定就是疯了呀,他有可能去茶坊有别的事情呢?”

  云朵朵说:“可是若是这样,他的妻子为什么要拼命阻止呢?还有,穷奇说,他还咬了人,还窜起来老高,然后逃的没影”

  茶坊是皮阿大的地方,管他要干嘛,或许是要送过来让儿子瞅瞅老子给他打下的天下,也或者是想抱来给山神瞅瞅人间的娃娃总之若是能够讲得通,那都是人干的事。可是,咬下别人的肉,同时还以野兽的速度逃窜如山林,这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吧?

  “这一点暂时不知道,但是那个石山很是可疑的。”

  云朵朵耸耸肩:“不管如何,我们很快就知道了呀,我们至少能知道,如果当时无人阻拦皮阿大抱着孩子去了茶坊,接下来要做什么。”

  云朵朵满怀希望,而木云乔却只是笑。

  然后同时盯着一脸麻木笑意的皮阿大和端庄到几乎扭曲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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