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从现代穿回民国11 我妈是民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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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容笑着朝叶鹤栖招了招手,示意叶鹤栖跟紧自己。
两人在叶府生活多年,十分熟悉叶府的路,叶鹤栖一看姚容走的那条路线,就知道她是要去侧门。
那扇小门是为了方便佣人进出、运输生活物资才开的,叶鹤栖很少过去那里,但也知道那里有门房看守着。
还养着一条看门狗。
晚上的时候门房会在旁边的木屋里休息,只要有人靠近侧门,狗就会狂吠唤醒门房。
一想到这儿,叶鹤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想要提醒姚容,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伸手扯了扯姚容的袖子。
姚容回头。
“狗?”
姚容点头。
叶鹤栖暗松口气。她娘知道那条狗还敢走小门,肯定是有应对之策。
这会儿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北风呼啸,霜寒刺骨,寥落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不知何处的重物被风吹落,“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还回弹了好几下。
叶鹤栖的心也跟着“咚”、“咚”、“咚”跳了好几下,生怕这些嘈杂的声音会惊醒叶府众人。
好吵啊。
她从来没发现北平的夜晚是如此喧嚣。
终于,那条漫长又曲折的回廊走到了尽头。
高高挂起的灯笼散发出微弱光芒,昭示着目的地已近在眼前。
叶鹤栖也看到了那条狗。
它趴在地上,被风吹得缩成一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尾巴不时晃了一晃。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它猛地从地上站起。
叶鹤栖心下暗叫糟糕,却没听到小狗发出任何叫唤。她扭头去看姚容,脸上既惊且喜。
姚容朝她安抚一笑,拉着她绕过小狗,直接来到了门前。
门里侧只是用门栓锁了起来,姚容放轻动作,拉开门栓,迅速将木门拉开了可供一人通过的距离。
年久失修的木门在拉拽之间门,发出让人有些牙酸的吱呀声。
这动静无法避免,姚容只能加快动作,拉着叶鹤栖一块儿走了出去,然后迅速将木门拉好。
就在姚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门房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没什么异样的侧门,又看了看炯炯有神站在侧门旁边的狗狗。
“奇怪……应该是狗撞到了门或者风吹得太厉害了吧……嘶,这天越来越冷了,不行了不行了……”
门房冷得直跺脚,连忙抱着胳膊缩着脖子又退回了屋里。
一墙之隔的外面。
姚容拉着叶鹤栖一路狂奔。
眼看着姚容跑出了巷口还没有停下来,叶鹤栖喘着气问:“娘,我们要去哪里。”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她们母女两事先都没有进行过任何沟通,叶鹤栖也不知道姚容的具体打算。
“我们不能再留在北平。叶家在北平有不小的人脉,很容易找到我们,将我们抓回叶府……”姚容边跑边说。
她没有将自己后半段打算说出来,但叶鹤栖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那我们马上找黄包车,让黄包车送我们去火车站吧。我们可以找黄牛买到去沪市的火车票。”
“好,沪市好,那是个大城市。”
又跑了一小会儿,叶鹤栖奇怪道:“娘,黄包车不是一般都停在那边吗,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跑?”
离开叶府已经有段距离了,姚容的脚步稍微放缓了些,也有了足够的气息说更长的话。
“我之前去其它府上做客时,听那些太太们闲聊,说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带着女儿逃跑,好不容易跑出了宅院,结果就因为黄包车夫认得她们,从她们的言行举止猜到她们可能是逃出来的,竟然将她们又拉了回去,用她们从那户人家那里换来了大笔的赏钱。”
这并非姚容胡编乱造,而是原身记忆里确有发生的。
那位黄包车夫得了赏钱,却将那对母女最后的希望都葬送了……
等原身再听到那对母女的消息时,女儿已经被父亲逼着嫁给了一位高官当三房,重复了母亲的命运;母亲在后宅里终日疯疯癫癫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了。
叶鹤栖恍然,果然,她这个穿越者的眼界再怎么广,论起实际生活经验来,还得看她娘的。
“那我们还要跑多久?”
“天快亮了。”姚容看了看那已经泛起一线鱼肚白的天际,“绕过这条巷子,去到大街上。”
叶鹤栖的思绪也转得飞快,一下就编好了理由:“到时要是有人问起,我们就说外祖母生病了,我们得赶着最早的一趟火车回乡探望亲戚。”
姚容眼眸一弯:“行,就这么办。”
在那一线鱼肚白渐渐扩散成一片晨曦时,姚容和叶鹤栖也来到了街道上。
已经有早点铺子开门营业了,零星几个行人穿着厚实的衣物,在街道上穿行,所以姚容和叶鹤栖并不显得突兀。
“夫人,小姐,要去哪儿?”有眼尖的黄包车夫拉着车来到两人面前。
叶鹤栖面上淡定道:“去火车站,我们赶着回老家探望我外祖父。”
黄包车夫没有起疑,笑着让她们上车。
坐上车后,叶鹤栖紧紧握着姚容的手,视线不断打量着这座依旧半睡半的城市,觉得自己也是半睡半醒着的。
直到“火车站”三个红色大字映入她的眼帘,她才有种从梦中恍然清醒的感觉。
“娘,到地方了。”
叶鹤栖的声音,甚至是身体都在颤抖。

昨天晚上,叶老夫人被姚容气得实在不轻。
叶老夫人原本想当场就发作,让管家将姚容母女都拖去跪祠堂,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了,什么时候才结束惩罚。
但叶夫人一直在旁边劝她,再加上大夫来得很快,叶老夫人就暂时没有提这茬。
睡了一夜,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叶老夫人在叶夫人的伺候下吃了一碗粥,命人去将姚容和叶鹤栖带过来。
这回叶老夫人吸取了教训,屋里除了她和叶夫人外,还有一堆佣人,只要姚容还敢向昨天那样忤逆她的话,她就直接让人将姚容摁倒在地。
结果,佣人去了片刻,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老夫人,夫人和小姐都不在屋里……”
“我问了伺候小姐的翠环,翠环说今天一早上她都没看到小姐……”
叶老夫人脸色微变,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性:“你再去一趟,进她们屋里,看看她们的贵重物品有没有少?”
“还有你们其他人——”叶老夫人吩咐屋内的其他佣人,“都散出去,将叶府的每个房间门都找一遍,再去问问正门和侧面的两个门房,看看今早上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出去打听消息的佣人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屋里。
听着他们的话语,叶老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
以往叶老夫人出门参加宴会,也听说过某某家的妾室逃走了。
但那妾室算不得正经主子,受了苛待想逃跑很正常。
谁能想到,府里的两位主子,居然会逃了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叶府可就要成了全北平的笑话了啊。
一想到那副场景,叶老夫人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快!快去叫大夫过来!”叶夫人吩咐王妈。
王妈连忙跑了出去,心下却是想着:难怪昨晚请大夫的时候,夫人让她多花点钱,让大夫在叶府住上两天再走……
叶老夫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但她不能在这时候晕过去,所以她硬撑着对旁边的管家道:“快!快去火车站找人,找到她们后,直接将她们都关进柴房里!”

叶府一片兵荒马乱,造成这副局面的两个人,正躲在无人的巷子里。
姚容经验丰富,早在逃跑之前,就已经把各种贵重物品贴身藏好,包袱里只放了一些碎钱和衣物,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最普通的一件。
叶鹤栖也有这方面的意识,但她做得还不够好。
姚容就帮她稍稍调整了一番。
没办法,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火车上什么人都有,要是不小心露了富,说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
就算姚容不怕,但出门在外,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免还是避免得好。
“好了,我们去买票吧。”姚容对叶鹤栖道。
叶鹤栖点头应好。
她们先找到黄牛,买了两张最快去沪市的二等座车票,瞧着发车时间门还有一会儿,姚容和叶鹤栖又去买了一些包子红薯和鸡蛋,作为她们的早餐和午餐。
刚吃完一个包子,火车就进站了。
姚容和叶鹤栖立刻跟随人流上了火车。
二等车厢的票比三等车厢要贵了两块钱,所以这里的乘客,大多数衣着都比较光鲜。
姚容和叶鹤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火车终于启动,叶鹤栖原本绷得笔直的背脊立刻松懈下来,脸上露出一抹轻松又惬意的笑容。
“娘,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叶鹤栖小声道。
从现代到民国,她都是第一次坐火车。
姚容说:“我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我从老家进京投奔叶府。”
叶鹤栖问:“娘,你怕不怕?”
姚容心下觉得好笑。
这个问题,她问叶鹤栖会不会更合适点。
“不怕,我觉得怎么着都比留在叶府要强。”
叶鹤栖眼眸一弯:“嗯,娘你不要怕。我们说好了,在叶府,你护着我;在外面,轮到我护着你了。”
姚容笑了笑,纠正叶鹤栖的话语:“我已经不是两个月前,出趟门都要牵着你的手的我了。现在我们是互相保护的关系。”
叶鹤栖点头:“对,是互相保护!”
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她就一直深陷于两个时代的夹缝之中,既无法坦然接受叶老夫人的安排,又无法完全反抗叶老夫人的安排。
她尝试过去抗争,但她的尝试失败了,她的抗争没有被人放在心上。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娘给她指了第三条路。
——放弃叶府的安逸生活,奔向一个未知的命运。
这是她此前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叶鹤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也没想好逃出叶府之后要做什么工作来谋生,但她觉得——
她娘这个学生在学习了两个月的字、读了一个月的《女报》后,都敢生出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那她这个在现代生活过十五年的老师,又怎么能表现得比她娘差呢?
她好歹也是个穿越者啊!
“娘,我会努力的。你逃出来后的生活,再怎么样都不会比待在叶府里差的。”叶鹤栖向姚容保证道。
姚容摸了摸叶鹤栖的麻花辫,温声道:“只要我们母女齐心,生活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就算一开始会遇到很多困难,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两人又吃了些东西,姚容就让叶鹤栖先补会儿觉,等叶鹤栖睡醒了她再补觉。
这年头的铁皮火车实在是太难坐了,好在从北平到沪市这一路上都很顺利,火车没有出现什么半路遇到故障停下来维修的情况,赶在姚容她们手里的食物吃完之前,火车终于抵达沪市。
沪市与北平完全不同。
北平是守旧中带着时髦,四合院与高高的洋楼交错分布。
沪市这边,放眼望去,几乎很少看到一层的平房。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打扮也要更为摩登时尚。
她们下火车时天色已经黑了,姚容和叶鹤栖打算先在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一晚休整休整,再考虑一下后续的安排。

叶老夫人和叶夫人在府上等了整整一天,才等回了管家一行人。
叶老夫人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湿毛巾,脸色无比虚弱。
一瞧见管家,不顾叶夫人的阻拦,叶老夫人立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探头看向管家身后,怒道:“你们去了一天,都没把人抓回来?”
管家嘴角苦涩:“回老夫人话,我们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那边已经有三趟火车都发车了,分别是前往沪市、南京和天津的。之后我们一直守在火车站,都没看到小姐和夫人。说不定……说不定小姐和夫人是坐了那三趟的某一趟逃走了。”
叶夫人伸手去扶叶老夫人:“娘,我们要去报官吗?”
“报官?”叶老夫人气得直接拍开叶夫人的手,“你是嫌我们叶家还不够丢人是吧。”
她这一下没有半点儿收力,叶夫人吃痛,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叶老夫人右手撑着床,脸上来回变换了几下,突然道:“这么大的事情,必须通知扶光。给扶光写信,让他想办法再回北平一趟。”
“就要过年了。”叶老夫人强调,“让他带着文翠和耀祖一起回来。如果文翠那女人还不肯回来,那她以后再也不用进我们叶府的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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