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女校（1 / 1）

“小姑娘，你们家的新房子序号是多少？告诉我，我来给你们三兄妹带路，顺道也去瞧瞧那些房子建设成什么样子了，对了，你们一家人应该不少吧，一下子来三个人进城看房，家里有人在大同军当兵吗？”齐楚对铁火月问道。
“进城前营地队长给大哥一张写了序号的纸片，我让大哥给长老你看看就知道了，具体在哪儿我们还没有打听到，问了城里人也不太清楚，就只好来长老会试一试能不能找到个长老问路，没想到能遇到长老你和这位夫人，真是太幸运了。”
铁火月叹了声气，继续道：“大哥和二哥已经成婚了，本来想去应征的，但是我的侄子还小，老是生病，家里要是没有大哥和二哥，怕是没人能撑得起这个家。我是女子，大同军又不要，不然我也想去应征，就能给家里换个更大更好的房子了。”
看着少女故作老成的模样，齐楚憋住笑意，说道：“可我听说，自从前个月的中旬，丐帮就派出了不少女长老到各个流民营地中宣讲，鼓励少女入读女校，你肯定也听说过，为什么不参加呢？如果你参加了，并且考核成绩优异的话，是有机会得到大同军新兵同样的安家费待遇，你这么聪明听话的孩子，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齐楚身侧的王妃也说道：“女校就读免费，不仅仅是教你读书识字，成绩合格的学生还会给你们直接安排到丐帮下属的作坊店铺里做个掌柜，若是真有本事，晋升为女长老也不是不可以。现在那些在各个营地里宣讲的女长老，就是因为不识字，还得重新在女校里学习一番，才能委以重任，你们若是现在就入学，日后或许比这些女长老还快一步，在丐帮里担任更加重要的职位！”
“这位长老，还有这位夫人，我早就知道了，只是······”
她斜着眼睛瞄了眼右边的大哥铁火炎，然后又瞥了眼左边的二哥铁火阳，小跑着来到王妃身旁，仰起脖子将嘴唇尽力凑到王妃的耳畔，王妃也配合地弯下腰，铁火月悄声道：“······我怕大哥不同意，他对我最好了，要是我就这么离开家里，他伤心怎么办？”
齐楚呵呵笑道：“他对你最好，自然也想看到你过上比寻常女子更好的生活，有更好的未来，小姑娘，你算是白担心了。”
“你······你怎么听见我说话的！”铁火月瞪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齐楚。
王妃摸了摸铁火月的小脑瓜，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回去以后多考虑考虑吧，等你进了女校，就知道他为什么能听见你说的话了，对他来说，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得去别处看看呢，小姑娘，再会了。”
说着，王妃挽起齐楚的胳膊，两人走出大堂，接着参观剩下的长老会办事处。
铁火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张大嘴巴，“这位长老和这位夫人长得都好俊俏，看着好般配啊，他们······他们不是兄妹吧，哪有长得一点都不像的亲兄妹······大哥，二哥，你们说对吧。”
铁火炎：“······”
铁火阳：“······”
这时，柜台后的黑衣帮众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羡慕地说道：“你们真是好运气，能和齐帮主搭上话，刚才那个可是帮主和他的夫人，他们难得来咱们这长老会一趟，居然被你们碰上了，还帮你们解围，你们居然没认出来？”
铁火炎瞪大眼珠子，震惊道：“那是齐帮主？”
铁火阳：“不可能吧，之前我还远远地见过帮主一次，身上的衣服不是这样的。”
铁火月白了眼自家傻乎乎的二哥，“帮主怎么可能和咱们一样，只有一件能见人的好衣裳，哎呀，刚才那个就是帮主夫人，早知道就该立马答应下来，这样还能在选新房子前换个选好房子的机会。”
铁火月懊恼完，又兴奋道：“果然，丐帮真的和女长老们说的那样，是天下穷苦兄弟姐妹的家，连帮主夫人都没什么架子，长得也是美若天仙，不愧是帮主的夫人。”
“你们两兄弟现在才反应过来，帮主和夫人早就走远了，”黑衣帮众语气中带着可惜的意味，“不过，你们养了个好妹子啊，被夫人邀请去女校就读，去了肯定就能通过考核，这还用犹豫什么，赶紧带着你家妹子去女校报名啊！”
“多谢兄弟提醒！是该让火月去女校看看，”铁火炎忙不迭地点头。
铁火阳问道：“大哥，你知道女校在哪儿吗？咱们连新房子在哪一块都清楚呢，现在都转悠一个多时辰了，不能在晌午前回营地，就赶不上午饭了，我记得今天中午有咸鱼干，惦记好久了，晚点回去就没得吃了。”
黑衣帮众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给你们带路，女校好走，就在长老会往东走的一条街边上，那里原本是个大户老爷家的大宅子，现在被改成了女校，街上每时每刻都有大同军的士卒巡逻，很好找。”
铁火月连忙感谢道：“谢谢这位哥哥，大哥，二哥，有人帮咱们领路了，咱们赶紧去吧。”
黑衣帮众道：“小事一桩，你们来这儿本就是为了找人帮忙带路吧，大家同为丐帮兄弟，这点事儿我还是能帮得上的。当初我和弟弟妹妹们也是从关外逃难到的京城外，可恨那朝廷和官府要活生生饿死我们，不可怜我们就算了，还派兵驱赶我们，若非帮主大恩大德，我恐怕也早就和弟弟妹妹们在地下团聚了。”
铁火月三兄妹听到黑衣帮众面无表情地讲述如此悲惨的遭遇，不由得心生同感，
铁火炎拍了拍黑衣帮众的肩膀表示安慰，他们铁家一大家子人，也只是侥幸逃到了海东城罢了，若是留在京城，就算没有饿死，也早就被累死打死了。
官府派来的官吏，可不是什么善人，完不成任务，铁家人被打骂都算是轻的，严重些一定会被抓进大牢里受苦，不贿赂官吏，肯定会死在大牢里，这不是铁火炎的猜测，而是所有老百姓的共识。
有黑衣帮众带路，铁火炎三兄妹很快就到了女校门口。
女校之内，非丐帮帮众不得进入；女校学生的宿舍，则是内院中的内院，非女子不能进入；整个女校都被三米多的高墙包围起来，外有大同军士卒守卫，内有健硕的妇人负责校内的安全，防止有一些身手矫健的人溜进校内当采花贼。
所以，只有铁火月一人进了女校，由于进校前需要参加考核，还需要填写很多必要的档案册子，和情报房那边的帮众档案进行核实校正，铁火月报名后很快就出来了。
她得到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三天后有人去你家里接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和家人告别吧，过年得留在女校里。”
铁火月将话转述出来，铁火炎和铁火阳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们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女校是个什么玩意儿，让妹子来报名，完全是因为出于对齐楚和王妃的信任，觉得这对妹子来说是件好事，至于哪里是好的，他们就不是很清楚了。
一旁的黑衣帮众开口道：“女校是直属长老总会的，就像海东州长老会也在长老总会下面，大同军也是如此，所以能进这里头的帮众好处多多。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参照大同军的新兵，给你发新衣裳新鞋子，包吃包住，所以不用带行李进女校，至于过年要留在女校里······这我还没听说过，可能是女校独有的规矩吧，就像大同军的新兵，无事也是不能回家的。”
“不过嘛，几位没什么可担心的，女校里都是女长老在管着，还招了许多健硕的女帮众在里头做饭打杂，没有哪个男人能偷偷溜进去不被发现的。”
“前几日，有几个泼皮破落户，喝了点酒，竟然胆敢半夜搬来木梯打算翻墙闯入，被巡夜的大同军士卒发现，当场被打死两个，然后抓着剩下的审问一番后罚作苦役，把那几个泼皮常住的地址情报丢给我们去抓人。除了那几个泼皮外，我们还抓了十几个这些破皮的同伙，都是些成日在市井勾栏里闲逛的闲汉，成天就惦记着欺负女人，一起罚作苦役去山沟里修路了。”
听到修路两个字，三兄妹打了个寒颤。
铁火炎道：“律法如此森严，难怪我们进城来，还没讲过闹事的人，路上找人打听，也没受过刁难，原来如此啊。”
黑衣帮众笑道：“谁敢刁难咱们丐帮的兄弟？只要是咱们丐帮的兄弟，到哪儿都是亲兄弟，一家人，等你们这些新帮众都进城来，这城内一半的人都是自家兄弟，谁还敢欺负咱们？”新
“三位，既然女校也来了，那我帮人帮到底，再带你们去你们的新房子看看吧。听这位兄弟说，你们营地今天中午有咸鱼肉吃，可别耽误你们出城。到了饭点啊，这城门口的人可多了，大同军的士卒、长老会的工匠、还有到逍遥楼赴宴的帮众，这出城和进程都撞一块了，挤得不得了。”
铁火阳老脸一红，结巴道：“咸鱼肉······下次，下次吃也可以······我不是喜欢咸鱼，我就是想吃肉了。”
······
有好心人带路，三兄妹接下来的行程很快就走完了，新房子所在的宅子已经来了许多人参观，能容纳五百人的大宅子将一切不实用的功能区都改成了宿舍，比如花园、假山、楼阁这类的建筑，该拆的拆掉，该改成菜地、分解成木材石材的一一重做，不浪费一砖一瓦。
长老会虽然能通过颁布任务来让下属的各种作坊生产砖石材料，可毕竟产能有限，纯手工制砖，尤其是大冬天，一个壮劳力一天顶多也就打五百个砖坯，而这将完全舍弃掉休息的时间，吃饭都得在十分钟内解决，如同奴隶一样在工地上干活才有可能做到。
长老会自然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制定任务时还是比较合理的，五百个的标准降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视需求量来定任务指标，来保证产量。
三兄妹看到这些砖木结构的新房子，立马激动地走近墙壁，凑在窗户上往里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么好的房子，竟然能免费得到，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黑衣帮众算是过来人，看着这三兄妹的表现，不由地想到当初的自己，有感而发道：“你们知道这些房子都是从哪儿来的吗？”
没等三兄妹回答，黑衣帮众自言自语地解释道：“都是以前那些官老爷、大户老爷家的，他们家的大宅子，能住下几百上千人，吃不完的饭菜能倒给狗吃，冬天穿貂皮靴子，夏天穿丝绸衣裳，用不完的银子，花不完的金子，还有······娶不完的女人，耍不完的乐子。”
“而我们呢，这天底下这么大，到处都是能种地盖房子的地方，可是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不算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只能靠给这些老爷们当牛做马，出卖血汗换一些粮食吃。一家人同穿一件破烂衣裳，同睡一张床，用一副破烂碗筷，这还有天理吗？”
“这些老爷凭什么比咱们过得好！齐帮主救了咱们，带着咱们不用再饿肚子，住进了新房子，穿上了新衣裳·······齐帮主为咱们做了这么多好事，竟然还有人在背后可怜那些老爷们做苦役太累了，说咱们齐帮主是个杀人魔头，你们说，这样的人还有良心吗？”
“简直就是畜生！”黑衣帮众怒声道。
铁火炎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那些官老爷，都是畜生！逼得咱们流离失所，只能当个流民，这些人就该千刀万剐，埋进地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