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宜其室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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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炼狱椿寿郎什么时候会派人去村子,但有这样的保证在总归是令人安心的,佑果回到村子里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村子里的村民,这种好消息也的确让村人在惶惶不安的氛围中感受到一阵安心。
只是计划似乎总是赶不上变化,佑果晚上刚准备入睡,回来的继国缘一却带回来一个不怎么让人放心的消息。
佑果又问了一遍:“缘一,你说你在森林深处发现了什么?”
继国缘一情绪不是很好,也许是天生的敏感告诉他有什么危险即将到来了。他努力回忆着今天在森林深处看到的人类活动的痕迹,将一切都对佑果说了出来。
“森林里有生火后剩下的火堆。”缘一说,“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和吃肉时剩下的残渣。”
佑果端正了脸色,一向温和示人的面孔在此时也流露出一丝严峻之色,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继国缘一很肯定的回答:“我确定,哥哥。”
村子附近就是大片的森林,其实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也并不奇怪,但如果这些痕迹里有刀剑和箭矢留下的印记的话,那这些痕迹足够引起村里人的警惕了。
村人手上最多的就是耕种田地时需要的农具,刀剑这种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必要的东西基本不会在农户的家里出现,所以比起村人去树林里砍树玩这种可能性,佑果更倾向于炼狱椿寿郎口中的那伙流窜的盗匪如今已经逃到了附近,更可怕些,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了这座与世无争的村庄。
毫无抵抗之力的村民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来说无异于是砧板上的鱼肉,那些盗匪随时随地都可以对村民这些毫无防备的人扯开凶狠的獠牙。
佑果蹙着眉凝神思索半晌没有说话,身边的诗被佑果此时少见的严峻表情吓到了,挨在佑果身边小声地问:“哥哥,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么?”
“是有一些,不用担心。”佑果温言细语,有他在足够抚平诗心里所有的不安。佑果又看向身前的缘一,缘一跽坐着,表情波澜不惊,不过这不代表继国缘一没有情绪。
佑果沉默地摸了摸诗的头,这种事不能拖延,应该用最快的速度高速所有村民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但是缘一和诗……
佑果想了想,低叹一口气说:“缘一,去把所有村人都叫来吧。”
继国缘一听话地起身出去了,诗也没有等待,跟在缘一身后同样挨个去喊还没有入睡的村民,很快,还没有入睡的村民就得知了消息匆匆赶到以前村中有事时便会聚在一起谈话的地方。
佑果将缘一在森林深处看到的东西和村民说了之后就建议让村民赶紧收拾东西暂时离开村子,但只是这次的气氛却远不如之前的热烈,毕竟是攸关性命的大事,村民都有些惶惶不安,还有对缘一说出的事情的不信任。
谁让继国缘一只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毛都没有长齐,怎么能让村民就这么相信?
“这事是真的么,佑果?”有人问,
言谈间犹犹豫豫摇摆不定,“如果是缘一看错了呢?”
有小部分人也随之点头。
这种反应也在佑果预料之中,他没有着急,语速极快地和所有村民重复了一遍留下来可能会有的后果。
“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如果真要发生什么,再逃就来不及了。”佑果说话时的表情极为平静,完全不见一点匆忙急切的神情,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表情才使得佑果的话可信度大大提高,所以村民大多迟疑过后便迅速地同意了。
这种事不能赌,人的命只有一次,赌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得到正确响应的佑果紧绷的脸色才微微恢复一些轻松的意思,身侧攥紧的拳头松开一些,被人轻轻握住。
佑果侧脸去看,继国缘一正蹙着眉一副小大人的表情担忧地看着佑果因为用劲而被印下月牙的掌心。
“哥哥,你别担心。”继国缘一笨拙地安抚着佑果,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我会保护哥哥的!”
佑果心里的担忧因为继国缘一这句话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嘴角上扬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佑果抬手揉了揉继国缘一的脑袋,轻笑着说:“要是被弟弟保护,我这个哥哥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继国缘一拼命地摇着头,他像说他可以保护佑果,虽然他年纪比佑果小,但是不管是力气还是体质都不弱于任何成年的大人。
“但是,哥哥……”继国缘一还想和佑果说下去,但正赶来的村民让继国缘一不得不暂时中止了自己要继续说下去的事情,他站在原地抿着唇,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佑果虽然有所察觉,但是现在却暂时没有心力去管了。
他虽然还年轻,却不知不觉间在村民心里有了很大的威望,所以佑果雷厉风行地决定让老人、小孩和妇女先走时村民也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催促着继国缘一和诗带着村里其他孩子向镇里赶路,佑果却和村里其他的青壮年留下来殿后。
继国缘一一步二回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心里的不安,却同样也没法将身边还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事的其他同伴丢下。
他甚至想着,哥哥和他们一起走就好了,但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继国缘一又为生出这样念头的自己感到愧疚。
是他太自私了么?
在继国缘一纠结的时候,佑果总算有余力去关照他了,在继国缘一面前停下,佑果温柔地摸了摸缘一的脸。
继国缘一静静注视着佑果,小声说:“哥哥。”
“缘一在担心我,我知道。”佑果轻声回答,像摸猫一样一点一点的梳理着继国缘一火红的长发,佑果很喜欢继国缘一这头红发,其实红色大多情况下都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但继国缘一却不同。
他的红色不会像火焰一样灼人,却同样温暖。
佑果轻笑着说:“我会没事的,缘一。”佑果说完顿了顿,他知道自己这样干巴巴的保证说服力不是很大,于是又说:“你先
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担心我再来找我也不迟。”
继国缘一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离开村子这件事是缓慢无声地进行着的,佑果不让有太大的动作,也是担心动作太大会打草惊蛇。但多方面的顾及还是抵不住流窜盗匪的来势汹汹,佑果的确预估的不错,那些盗匪早已经发现了村人活动的痕迹,之所以一直不出现,也不过是为了等养肥后好宰杀是一个道理。
忽然寂静的村庄瞒不过为首的盗匪老大的耳目,他气的把刀一摔丢在地上,表情狰狞地骂了几句脏话。
apapapldo这是被人发现了!?”盗匪老大冷冷地说:“走,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追过去,要是被那些抓捕我们的武士知道了就危险了。”
剩下的十几名盗匪自然也连声应和,他们本来也是武士也是农夫,只是在土地里刨食怎么能比得上直接杀人夺财来的迅速,如今的这些人已经全然变成了另一副凶狠残暴的模样。
带着人赶路的速度很难比得过早有准备的盗匪,佑果时刻警惕着漆黑的树林深处会传来的动向,连呼吸都放缓到几乎听不到的程度。
树林里一点细微的变动都瞒不过佑果的耳朵,不属于森林本身的声音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夜间被惊飞的鸟雀也清楚地提醒了佑果有人正逐渐靠近的消息。
黑暗会扩大人心里的不安,更何况对方还是一群杀人如麻的盗匪,佑果掌心冒着冷汗带着村里的青壮年静静潜行,然而随着一声马屁的嘶鸣,一束火光从远及近撕开了寂静。
为首的盗匪骑着马举着用来照明的火棍,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他的整张脸,粗野的装束和凶残的神情已经表明了来人的身份,他朝佑果和身后的村民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孤独残忍血腥。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佑果表情难看起来。
……
继国缘一便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带着炼狱椿寿郎和他的武士同伴们这时候赶来的。他跑步快的像一阵风,将村里的老幼妇孺带到安全的地方后便匆匆拉着炼狱椿寿郎沿路返回,炼狱椿寿郎一边赶路一边为继国缘一堪称怪物一样的体力而震惊,隐晦地看了脚步迈的飞快的继国缘一一眼。
炼狱椿寿郎是个优秀的剑士,所以他能发现继国缘一身上拥有剑士的天赋,只是他来不及高兴也来不及和继国缘一沟通,现在他要先解决如今正在肆虐盗匪才是。
穿过一片道路崎岖的密林,人类的嘶吼声和火光隐约传了过来,炼狱椿寿郎和继国缘一脸色齐齐一变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继国缘一尤其迅速,他快到炼狱椿寿郎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
他听到继国缘一被风拖长的声音:“——哥哥!”
继国缘一停下来,满地都是飞溅的血腥和受伤惨叫的人,只拿着工具的村人无力抵抗凶残的盗匪,只能围在一起负隅顽抗,佑果脸上已经被不知是谁的血溅了一片,和汗水泥土混合成一片脏乱的泥糊在脸上。
银亮的刀锋朝佑果的肩上劈下来,他下意识抬手用
手里的铁具抵挡溅出一片火花,手臂震荡的痛楚让佑果差点握不住手里防身的铁具。
“哥哥!”
佑果猛地朝前面人的身后看去,继国缘一飞奔着跑过来,火红色的长发竟然叫佑果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眼睛被染成了血色还是继国缘一的长发如火焰一样在熊熊燃烧。
惊喜过后佑果瞬间意识到此刻的危险,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缘一,离开这里!”
继国缘一恍若未觉,他手里握着不知什么时候捡起的细长木棍朝为首的盗匪冲过去,那强盗指着继国缘一笑:“木棍?”
强盗握着刀想要随手一挥结果继国缘一的性命,握刀的手腕却忽然一阵剧痛,刀刃脱手而出摔在地上,继国缘一挥着树枝的动作迅速的只能看到残影,片刻的功夫刚才还站立的强盗就已经昏厥过去。
炼狱椿寿郎也出现在这里,剩下的强盗没有主心骨又见到炼狱椿寿郎很快作鸟兽散被一网打尽,佑果脱力倒在地上,继国缘一丢开手里的树枝跑到佑果面前支撑住佑果的肩膀。
“哥哥,你没事吧?”继国缘一忧心忡忡地擦去佑果脸上的血迹,露出佑果脏兮兮下素白的一张脸。
佑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目光亮晶晶地看着继国缘一,捧住了缘一的脸蛋。
缘一歪头不解,他忽然呆住,看着佑果的脸逐渐靠近他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佑果大声笑出来,把继国缘一抱进怀里揉乱了他的长发。
“缘一,你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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