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定下了,去猪苗代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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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骑着摩托车回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清源晓海才终于有了「啊,渔麦真的走了」的感觉。

再此之前,自己还多多少少都还有些难以置信的侥幸,也许渔麦过会儿就偷偷摸摸地把门打开,然后露出「我回家了」的恶作剧般的笑容。

可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门依旧是紧锁的,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街灯和一片漆黑的磐梯山。

他没有等到清源渔麦,反而等来了肚子饿。

还有剩下的几包方便面没煮,清源晓海打开电磁炉烧水,心里很安静,唯独电磁炉的运转声在回响着。

这时,手机传来的震动声,本以为是渔麦,但弹出来的是好友的添加申请。

五分钟后,清源晓海盘坐在沙发上,喀哒喀哒地敲打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记录下对方发来的各种信息文件。

刚刚加他的,是出版社的出版编辑。

他的头像是一个晴天娃娃,僵硬的字里行间全部是在和清源晓海介绍出版的事情。

“目前本社的书籍销售分为书店流通和网络销售,作者的版税是百分之十二,书店及分销的销售收益为百分之四十”

“其中的费用准确包括为编辑费、校正费、装订费、宣传费、获取i新笔趣阁n书号费、著作权登记费”

“本次首印的数量为两万册,一本的定价为八百七十円,预估由纪夫老师您得到的版税为两百零八万八千八円”

“当然,之后本社会进行市场调查,精算与控制下一轮的印刷数量,若您之后的出版数量达到二十万,版税能提升至百分之十四。”

对面打字的人一定是个鼻梁挺拔、戴着一副细细银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清源晓海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如实想到。

“由纪夫老师?”

眼前终于蹦出来了和话题无关的段落,让清源晓海终于回过神。

“抱歉,有些事。”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个两万可以吗?”

“请你对自己的作品要有信心,你的责编已经联系了一些人,他们会在你的新书腰上落笔留名写上推荐文的。”

“谢谢,非常感谢。”

“不过客气,他们写留名推荐文也有钱拿的。”

——亏自己以为大家都很无私,原来也是为了钱。

“还有其他问题?”

“没了。”

“好,没疑问我就不打扰您了。”

“好。”

清源晓海阖上了电脑,同时感慨这个编辑在现实中,一定是个不卑不亢,不问世事的人。

不过竟然光版税就两百多万

这放在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那要干多少钟头的新笔趣阁才能拿到的。

这时,手机再次传来信息,他本以为对方是遗漏了什么,可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清源渔麦发来的消息。

那个左边是鱼,右边是稻麦的头像很是生草,这还是她在现实中拍的,自己真是看一次笑一次。

“我已经到东京了。”

紧接着,她附带着一张东京湾的图片。

渔麦的手机像素很差,夜景拍的像东京被一群白色蚊虫占据,满是噪点,东京湾也看的不真切,但倒映其中的霓虹灯光,却是会津若松不可能存在的光景。

“很难看,真的很难看,东京难道没有污水处理厂吗?我很心痛,我真的很心痛,海水应该是蓝色的,可大家为什么要弄脏。”

清源晓海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双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着字:

“因为见过猪苗代湖,其他的水都已经不入眼了。”

天空之镜可不是白叫的。

“可问题是,本渔麦都没见过猪苗代湖。”

看着上面的字,清源晓海愣了一会儿,自己有和她说过暑假要去猪苗代湖玩,然后去摸摸湖底下的天镜石,可现在她先去了东京。

“暑假有回来吗?”

发出去的瞬间清源晓海就后悔了,对于渔麦来说东京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自己竟然问刚去的她回不回来,也是够蠢的。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清源渔麦终于发来了消息。

“去搞那个像宗教一样的东西?”

清源晓海尴尬到了极致。

“不想吗?”

“本渔麦不会下水。”

“没事,渔麦很厉害,说不定一下水就会。”

“我觉得我不是厉害,如果那样的话,只是变得更加愚蠢了而已。”

“愚蠢?”

“比方说,我看到了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列车,那可能是开往地狱的车,但我还是跳了上去。”

清源晓海不由得惊呼了起来,说到底,渔麦可能有纠结过,但从未迷惘过,她很能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个孩子的心中也许住着活了好几百年的天使。

不过,她可能不去猪苗代湖了。



清源渔麦离开后的第一天,会津若松便下了雨。

此时的空气与声音都变了,气温下降近乎五摄氏度,四周充满着泥土与新绿的味道。

早上一醒来,清源晓海就吃完早餐,再去给外面的土壤浇水。

之后再晾衣服、打扫卫生,话说回来昨晚还摩托车的时候,冬雪阿姨送给了自己一些很新鲜的蔬菜,今天也不需要多买其他的东西。

可是除草剂快用完了,真奇怪,明明土还没有长杂草,自己却每天都在用。

当清源晓海做完一人份的便当,准备收拾出门时,他才恍然发觉,其实这才是自己的日常生活。

站在屋檐下,庭院内的石砖在平日里看不出大变化,但在湿润的雨水下,小小的碎裂痕迹被无限放大,夹杂其中的嫩草恣意向上。

在细雨帘幕的那头,磐梯山里的电塔逐渐融入积雨云里,在雨幕中形成灰色的剪影。

清源晓海看着自己走过地面的双脚,脚上的运动鞋发出了难听的噗滋声。

“晓海——”

这时听到轻轻的呼唤声,清源晓海抬起头,冬雪砚春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温柔地眯成弧形,单手拿着一把透明伞。

西施制服和她的身材很衬,隔着布料也能看出胸前的圆润起伏。

“好好看路。”

“我在好好看路。”

“你的好好看路和我的好好看路是不是差别有些大?”

冬雪砚春走了过来,不知何时刮起的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光线逐渐变得强烈,少女的全身在光线照射下,闪耀着灿金的光芒。

她愣住了,抬起头发现闪闪发光的雨水忽然变得稀疏,宛如漫天星子在阳光中飞舞。

“晓、晓海!”冬雪砚春故作惊愕地捂住嘴。

“啊?”

“难道我是会津若松的晴女?”

“看不出来。”

“晓海大爷,这时候你应该说对对对!砚春就算你不是会津若松的晴女,你也是我的晴女,这样才对!这样我才会红了脸小鹿乱撞。”





“啊对对对!”

“为什么感觉好敷衍”

“伤心,明明是你自己要我这么说的白补救了”

冬雪砚春觉得好笑般地走过来,用手指捋好他的制服领带说:“渔麦去东京了?”

“嗯,昨天去的。”

“喔”冬雪砚春的视线瞥向清源家,仿佛为了给他致命一击,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今后就你一个人在家了?”

“先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人,你要是敢小看我的话,我可是会给你看我有多脆弱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话引来冬雪砚春犀利的一瞥,桃红色的唇瓣勾勒出浅浅的弧度,

“我的意思是,我今后能去你家了。”

或许是对自己说的话感到害羞,冬雪砚春随即低下头去,小脸蛋染上淡淡红晕。

少女的侧脸是在太耀眼,清源晓海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挪到她穿着过膝袜的双腿上,隐约可见裙摆与过膝袜间那白里透红的大腿。

脑内生出某种灼热的物质,让他的情绪开始飘飘然。

“渔麦在的时候你也能来的。”

“不一样,那不一样。”冬雪砚春边合上伞边嘀咕,细致的睫毛上下颤动着,“有渔麦在,哪里能一样”

伞金属卡槽上反射跳跃的光线,肆无忌惮地在视线范围内四处乱窜,晃得清源晓海有些刺眼。

“你的补习怎么样了?”

冬雪砚春的肩膀微微一颤,叹了口气说:

“还过得去吧,目前的课题需要我把之前看过的书知识全部清除掉。”

“书的知识和老师的知识对不起来?”

“是这样的。”

“刺绣真的很复杂呢,真是各有学问。”

“不过老师说我学的很快,但有些细节还要多加琢磨,

而且我看过她的作品了,只能说老师不愧是老师,真的会很多书上学不到的东西,我充满了进步的真实感受,所以还是听老师的吧。”

“好,那加油。”

“嗯,真的,我感觉只要努力就能办到,或许今后能靠这个赚钱也说不定。”

清源晓海挑眉笑着说:“要不现在就给我签名?”

“现在不值钱啦。”她的脸开始发热。

“那等砚春觉得值钱了再给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多缠着我要啦!”

“不要欸——”

冬雪砚春嘀咕了一声「没点毅力」。

两人沿着街道走,水洼都在闪耀着斑斓的粼光,就像四处碎裂的镜片,美得令人屏息。

“晓海你的暑假要做什么?”冬雪砚春几乎是挨着他走,时不时两人的手臂会互相蹭到。

然而清源晓海却习以为常,砚春的手臂很柔软很舒服,注意到这一点,他会主动去蹭冬雪砚春的手臂。

“写小说。”

“不是写完了嘛?”冬雪砚春微臻首表示不解。

“当然还要继续写。”

“你没打算好好放松?”

清源晓海的表情随即出现了变化——

对啊,自己累了那么久,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吗?啊?

“去猪苗代湖和磐梯山玩怎么样?”他咧嘴一笑,脑海中浮现电车里的猪苗代湖广告。

“好,我没问题。”冬雪砚春笑着说,“再喊上绿子和兰子姐吧,我们一起去玩。”

她似乎还没有说一个人名,然而此时的清源晓海却察觉到并脱口而出,近似焦躁的情绪中又像带着点义务感:

“那三枝同学呢?”

“”

冬雪砚春没有忽略清源晓海的低喃,他垂着眉眼,似乎很伤脑筋地探来视线。

仿佛为了整理自己的情绪,她手指不断梳理着额前的刘海,抿了抿嘴,一鼓作气地挺直背,露出毫无心机的笑容说:

“当然大家一起去啦!也对,晓海你和三枝同学是在一起干活的嘛”

她脸上的表情豁然开朗,但是看起来似乎又有些寂寥,长长的睫毛在眼眶里搧出起伏不定的波光。

清源晓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相当的不敏锐。

他的脑浆噗呲噗呲地滚烫着,以最快的速度全力运转,手指不安地在肩包的布条上反复地摸来摸去。

冬雪砚春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有点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垂下眼帘,纠缠不清的情感在胸腔里掀起波涛,为了不被那波涛淹没,她用力地咬着下唇。

“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来着。”

这句话似乎让冬雪砚春四处散乱的元神归为,全身僵硬地「欸?」了一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冬雪砚春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只是我觉得我和她的差别有些大啦。”

“差别?这有什么差别?”

清源晓海的脑子里充满问号,但她只是「嗯嗯嗯」地像唱歌一样摇头,表明自己也不太清楚。

“可能是她的家庭,也有可能是容貌,也有可能是学什么都快的天赋,也有可能是哎呀,反正我也不太懂啦,你也别问我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竟然和三枝同学对比,我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清源晓海急忙阻止以自嘲语气说着自虐话语的冬雪砚春:

“不对不对,等一下,砚春如果你不要脸,那我岂不是更没脸了?”

“为什么啊?”

“不是吗?因为你现在还不是我女友,我却一直蹭你手臂占你便宜,还想你穿着新笔趣阁的过膝袜给我膝枕掏耳,这样我就能闻你的味道和摸你的大腿,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个想让你给我肉肉的福利,却不想付出的渣男吧?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吗?”

冬雪砚春瞪大眼睛,忍不住垮下肩膀,发出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我懂了,晓海大爷原来如此。”

“你真的明白了嘛?”

“我明白我明白。”

“所以不要觉得自己不要脸,我其实更不要脸。”

冬雪砚春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线,似是在揶揄眼前的清源晓海:“那晚上我来找你啦?”

“嗯?找我做什么?”

“你当时说帮我补习的,正好给你膝枕。”她伸出手拍了拍下半身露出肌肤的部分,从唇缝间隐约可见粉红色的舌头,“既然你自己都说不要脸了,那就贯彻到底咯。”

“话是这样没错”清源晓海总觉得怪怪的,但这份既期待又觉得不太好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冬雪砚春的脸颊泛红,有些顾忌却笑着用手臂撞了他一下:

“那你要不要嘛。”

清源晓海不好意思地鼓起脸,抬起手摸着后脖颈说:

“要,那还是要。”

冬雪阳春满脸笑意地倾身靠向他,小声地取笑着:

“男生就是这样简单”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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