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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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叶姐姐对我说道:“老板讲嘀让你考虑两天。咧两天你个人考虑好!不抓住机遇,不晓得你的脑壳里想滴么嘚?一天到晚,要想正经事!”

  她又问我:“你咧不在这里搞哒又去哪儿啼?”

  “我有一天会去bj,去北方看看。”我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啼(去)!你啼!北方嘀些人几的窝(凶),人都要打死!没得听!”

  她说的有些激动,多半见识过北方的人。我低头不语,怕再惹她生气。

  这两天,我每天吃了饭,根本不考虑其他的事。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摆脱人间的痛苦,与大自然亲近,并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它们,我便高兴了。

  “你心里想嘀么得家伙?跟我讲不讲嘚哈!”

  叶姐姐疑惑的表情带着愠怒,她用温柔的语气问我,她想弄懂我这个人的头脑里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可我害怕,我害怕说错话,也因为没有必要。这个国家最优秀的能揣度人心理的专家博士,也不会懂我的思想。

  我摇摇头,我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显得心事重重。别人疑惑不解,实属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

  她只好责备的骂道:“一天到晚,不晓得想些么得,太与人不同了。咧头脑……一看你一天想到晚,当儿读书又还聪明哈?”

  她看了看我,叹气,对我无可奈何。

  其实别人为我操碎了心,我何尝不知?只是自己注定优秀(我一直这么感觉自我),将为常人所不能理解。我的离去,恰是为了你们。我的存在不能为亲近我的人带来利益,那么就有灾祸的可能,因为自己的言行举止和所思所想都与现实格格不入。为了避免非利即害的情况,我应该从容的悄然离去。我是对的,你们的考虑,我不是听不懂,我的考虑,只怕没人能懂了。

  “看你个人,啊?机会也有哒,也叫做‘没得法’,讲也是冤枉讲嘀。”

  她希望我醒事,要面对现实和注重实际。就算是亲弟弟,也够苦口婆心的了。

  我掂量自己,我的精气神和现实的环境,难以适应。

  两天之后,叶姐姐再问我:“你硬是决定性的不去了是呗!”

  “嗯。”我肯定的回答,丝毫没有悔意,反而有怅然解脱之感。

  她失望,又生气的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说:“这个无可救药的孩子!”

  老板的车过来接我,去拿行李。

  我进了厂,我径直走上二楼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

  大眼睛师傅走上来,站在房门口,他问道:“不做了?”

  他声音听起来很亲切,但我没有回答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我只顾收拾自己的行李。

  轻如鸿毛的礼节,没有意义,匆匆过客。姚焕霓要是能改变这个社会,使人们的生存环境更有利于人们的幸福,那么我们彼此从未相识也将近在咫尺。如果我是个毫无影响力的人,充其量再美好的事物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供自己虚拟了一回,那么,再礼貌的态度,再近乎人情的客套话语,也没有意义。

  他站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我卷好铺盖,拿在手里,提着桶子,走下楼来。看见弹簧车间里的师傅,师傅也看见了我。吃你们的甜食吧,我要回老家吃辣味儿去了。我高高兴兴的上班车,搭车回去喽!

  到叶姐姐店铺里,我舒心了!我也不说话,心想,我回去是需要车费的,她不如给我车费我好动身。但总是不好开口,她会明白的,她比大学生更能体贴善解人意。我只需要放好东西,像平常那样傻坐着就可以了。

  “你还心里蛮高兴是呗?不听话!跟您老家伙讲啊嘀,我也只在么如此哒!”

  叶姐姐说归说,她叹口气。她照顾着襁褓里的孩子,她婶来了之后可以给她抱抱孩子了。她接着说道:“你回啼也不急,不要急嘚!回啼还不是要搞事?不听话娃俺紧!”

  第二天上午,老板送来一个纸壳。

  叶姐姐拿到办公室拆开,此时就我和她两个人,她对我说道:“咧?咧你嘀工资。”

  “还有工资?我还打算不要了呢?”

  我说这话心中有愧的,我哪儿有汗水洒在车间里?可见心里还是不是不明白。





  “工资啊不要!”她一瞪,“太不醒事哒!”

  我只好沉默,果然开口就说错话。

  一共是八百块钱,我看了用手写的工资计算草稿,现在记得,不是打印的,而是用手用笔写上去的。原来平日的加班,都用来补充休假的时间,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时间不够的,可大眼睛师傅都给我补满了。难为他了,让他白白的操了两个月的心。

  叶姐姐叮嘱我:“钱拿好!不掉哒!”

  “哦。”

  也就是在这个上午,我呆坐了一会儿,又去上网了,趁叶姐姐当时不在。

  我下午时候才回来,叶姐姐一回来,劈头就问我:“弟儿?你是不是去上网了!”

  我见她生气,不敢如实回答,撒谎说道:“没有。”

  “到底!”

  我吓得心脏噗通一下,越发不敢说话了。她站在门口,我坐在沙发上,我抬头看她,我几乎不敢呼吸。她看着我,终于转身出去了。我松了口气!

  我裤带里的钱有400,另外400块钱放在背包里,明天就动身回常德了。

  下午,叶姐姐提着一袋苹果进来,放在他平时坐的那边小桌子上。我换了个位置,坐了过来,她对我说道:“在火车上吃。”

  她骂归骂,可还是为我的动身做准备了。不久,进来了两位客人,是xx的朋友,叶姐姐给他们倒茶。他们坐到我原先经常坐的那个位置,我和叶姐姐坐在侧边,我们侧对着门。

  我听他们攀谈起来,叶姐姐随机问道:“您厂里还要不要人?”看了看我。

  “我们厂里养不活人。”这位先生拒绝的话说的很得体。

  叶姐姐但笑而不答。我看袋里的苹果虽然小了些,倒也不少,随手打开袋来,捏一个吃一下。刚要入口,嘴张开准备咬下去,叶姐姐冲我骂道:“咧么多人在这里你吃什么呢!你提起上啼哈!”

  我把手里拿着的苹果放回袋里,我提着上楼,躺在床上睡一会儿。

  第二天,终于上火车了。50多块钱的火车费,可以从浙江坐到常德,感觉挺便宜的。

  在火车上,我和对面的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那个年轻的问我去哪儿?我说我回常德。我问他,他说自己没事就在火车上坐,到处坐过来坐过去,说罢他拿出几张火车票。我一看还真是!这也是个爱好,喜欢在火车上旅行。

  起初,那个年纪大的和我讨论国家大事,我颇有兴趣,丝毫不落下风。那个年轻的也听的起劲儿,偶尔插上一两句,像是相声的配角,多么的和谐!

  这到了半夜,他两个渐渐的困了,我却仍然起劲儿。可年纪大的也不搭话了,最后两个人把头埋在火车的台架上。我的劲头简直停不下来,全火车除了火车轮子驶过路面的声音,就是我的声音了。

  在我的斜上方,有个女生她的表情好正经。圆圆的眼睛又大又有神,究竟是生气呢还是研究者的兴致?我是一个人也滔滔不绝,自己说了自己笑!

  这个年纪轻的睡了一阵,他抬起头来,忍不住困倦,笑着说道:“你这么一个人讲个不停,谁听呢?”

  “你不刚才笑了么?”我笑着说道。

  “那我要是刚才不笑呢!”他困倦的说道。

  我停了一会儿,发现满车厢都是困倦,就连火车服务员叫卖的声音都早停歇了。唯独我兴奋劲儿始终不见消退,再看看那女生,她是学生,她圆鼓鼓的眼睛也是精力充沛的。只是搞不清楚她的眼神是什么含义?看她眼睛是盯向这边的,我不敢具体说是我,但目光的范围至少包括了我,再说这边只有我与众不同。

  不管,我坐火车,能睡的好么?不如尽情的歌唱!

  喝了一口水,唱了起来!先把那《水手》、《星星点灯》、郑智化的歌唱了一遍,把那《三国演义》、《西游记》都唱了起来。停不下来,于是又把新学的《红楼梦》歌曲唱了起来……整个车厢,就我的声音。

  只是一双漂亮圆鼓鼓的眼睛,我感觉不到那是什么含义?不是在笑,因为太严肃了!但似乎也没有明显的生气,叫我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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