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巴山风雨(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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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江生则在旁边微笑道:“朱公子唐姑娘好轻功。”
又过几日,朱文羽听祖江生说前面已快到重庆,便道:“祖兄弟,反正我们也不急,到重庆我们上岸去转转,买点吃的东西,我们也到处逛逛,领略一下巴山景致,如何?”
“临行有陆帮主早吩咐过,这一路一切听朱公子吩咐,公子怎么说便怎么好了。”祖江生虽说已和朱文羽唐韵熟悉,不像原来那般沉默寡言的,但说话间依旧是恭恭敬敬地不缺丝毫礼数,朱文羽说过几次让他无需如此拘礼,祖江生却仍是不肯,朱文羽拿他无法,也只得随他。
朱文羽自小便是什么杂书都看,后来得洪武皇帝朱元璋许可,到内宫藏书之所文渊楼中看书,那时陈老夫子也已懒得管他,自是随他想看啥便看啥,朱文羽更是逮着什么看什么,早就便在书中看到过重庆这个地方,对其也略知一二。
书中记载,重庆古称江州,以后又称巴郡、楚州、渝州、恭州。商周时期,巴人以重庆为都,建立巴国。后秦灭巴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巴郡为其一,管辖川东、陕南、鄂西、湘西北和黔北等域。南北朝时,巴郡改为楚州。后隋文帝改楚州为渝州,宋时宋光宗赵敦先被封恭王,以渝州为邑,故渝州又称恭州,后赵敦即帝位,自诩“双重喜庆“,升恭州为重庆府,重庆由此得名。
对这些朱文羽实在是兴趣不大,不过却因前唐李义山有诗《夜雨寄北》中有句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句“巴山夜雨”,可谓千古名句,每次念到此诗,朱文羽便心中遐想,那“巴山夜雨”究是何等幽凉何等落漠宁静之感,眼前似浮出一面场景,窗外夜雨浠浠沥沥而下,塘中池水都已满溢,蛙鸣阵阵,窗内孤烛一盏,一人独对西窗,只影映墙,静思远方旧友,何日得归,那是一种何等诗意之境?竟在廖廖数字之间活脱而现,令人叹服不已。从那时起,朱文羽便一直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来这巴山听听那夜雨之声。现如今人已到巴郡,身已在巴山,如何肯放弃如此心愿?
“羽哥,你想干啥?这重庆有什么好玩的?”唐韵哪会想得到朱文羽心中有如此心愿?她早先行走江湖都是在川巴境内,曾由陆路来过这重庆两次,在她看来,这重庆府名气虽不小,历史比成都府还要久远,但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所以不明白朱文羽这“巴山景致”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呵呵,来听听雨。”朱文羽笑道。
“听雨?”唐韵更是糊涂了,真不明白这雨还有什么好听的,不过她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天天能和朱文羽在一块儿,到哪对她来说倒都没什么关系,郎君有意,妾身自然相随,便也不再多话。
“祖兄弟,这重庆府经常下雨吗?”朱文羽问道。
“嗯,也算不少,还是雾多些。”祖江生也不明白朱文羽问起这雨是怎么回事,顺口答道。
“何时能到重庆?”
“大约明日日落就可到重庆的朝天门码头了。”
“好,那我们明晚便歇在重庆了。”
“是,公子。”
果然,第二日午时刚过,船距重庆还有五六十里水路,已见天色阴沉,薄雾已起,再行得一二十里,那雾已是愈见浓郁,远处群山已是隐在雾中不见踪影,只见白茫茫一片,便如整个世界都罩在一团巨大无比的棉花之中,连太阳都只剩下一团亮亮的白影,只如一轮白玉一般,便是直视也无刺眼之感。
“韵儿,快出来看。”朱文羽叫着船舱之中的唐韵。
“什么?”唐韵应声出来。
“你来看雾。”朱文羽团团一指。
“哇,好漂亮啊。”唐韵感叹道。
“呵呵,你不是说来过几次吗?怎么?也觉着漂亮?”朱文羽打趣道。
“人家以前都是走的陆路,第一次走水道嘛,还说!你看你看。”唐韵指着江面。
只见那江面上也已笼着一层白白的雾,远处的船都已变得隐隐约约只剩下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子,如烟似纱的薄雾不即不离地飘浮在水面上,近处可以透过水面看到水下游动的群鱼,抬眼看去,连江边的小山都只剩下朦胧的黑影,偶尔吐一口气,都可以看到眼前的雾气被吹开一片,但很快又弥合在一起,整个江面犹如便是烟霞缭绕的海外仙山一般,连朱文羽也不禁为之感叹,不由自主脱口吟道:“云遮雾锁笼寒烟,碧水横波泛轻涟,桃花林里桃花梦,飘渺山中飘渺仙。”
“写得真好,我怎么没听过?羽哥,这是谁写的?”唐韵听得入神,问道。
“呵呵,前唐一位大诗人写的。”
“叫什么名字?”唐韵信以为真。
“嗯,我也忘了,好像是姓朱,叫……叫什么来着?”朱文羽故作苦思状。
“哈,还是你的本家呢,叫什么?快说呀。”唐韵急道。
“好像……好像是叫什么……文羽吧?”
“朱?朱……文羽?”唐韵猛然醒悟。“好啊,你戏弄我,我……我饶不了你,快说,谁写的?”
“是叫朱文羽的人写的嘛,我骗你干啥?”朱文羽一脸的无辜。
“真……真的?真是你写的?羽哥?”唐韵一脸的不敢相信的神情。
“这个……好像……好像不是别人写的。”朱文羽依旧是一脸的无辜相。
“哈哈,真是你写的啊。这个嘛……写得还算凑合啦。”唐韵故作勉强的样子。
“哈哈。”朱文羽开怀大笑。
“哼,臭美!不理你了。”唐韵故作不屑地神情哼道,一头钻进了船舱之中,谁知不过一口茶工夫,又忍不住钻了出来,继续欣赏这江上美景。
天色渐黑之时,客船果然到了朝天门码头。
“祖兄弟,我和唐姑娘今天就先上岸了,找个客栈住下,明后日玩两天,你们几人也歇息两天,这有三两金子,弟兄们采办些菜蔬肉食之类,余下的再找个客栈也住下,好好歇歇,大后日我们再回来起程,如何?”
“朱公子只管自便,我们便只住在船上等候公子便是。银钱确实不用了,帮主早已替我们准备好的。”祖江生道。
“这如何使得?各位兄弟在船上也闷得紧,上岸走走接接地气也好。”
“公子有所不知,我岷江帮规矩,人不离船,船不离岸,跑船之时是不能到岸上去的,要不然多少钱也花光了。”
“哦,是这样,既是如此,这金子祖兄弟还是收下,买些酒肉,弟兄们也好好吃两顿。”此时唐韵早已上岸在石阶上等着了,朱文羽一把将金子硬塞到祖江生手中,转身跳上码头,祖江生一时推托不及,只好道:“如此小人代兄弟们多谢朱公子赏赐了。”
朱文羽唐韵走上码头,沿街一路而行。这一次只是上岸游玩,并无什么别的事要办,故而两人走得甚是悠闲,一边随意看着街两旁的风情物事,一边留意着两边的客栈。
天色渐晚,夜色渐起,不过因为浓雾,街边灯笼早已亮起,一路行来,倒也不觉这天色渐黑。这朝天门码头乃是重庆府中最热闹的一处所在,所有长江水运船只都需从此码头而过,大都在此登岸歇宿,因此南来北往的客商甚是众多,湘鄂川陕口音的人物皆有,不过大多还是说着京都官话,想来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太多,弄得本地人也学会不少官话以招揽生意。
朱文羽见着码头上有不少人手执一根木棒,棒上扎着一根粗绳,七零八散地闲坐在那码头边,又似闲聊又似等人,不明所以,唐韵来过两次,知道些风俗,便告诉朱文羽那是重庆的挑夫,一根木棒便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专守在码头上,只待有货船上下货,便可拥上,干些力气活糊口。
“呵呵,你也知道不少嘛。”朱文羽笑道。
“那是当然。”唐韵一脸的得意相。
“就住这家吧?”朱文羽看到一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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