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殿试卖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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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殿试卖国

放榜日后,不过三日,殿试就紧跟着开始了。

时间很紧凑,因为放榜时间拖得太久,直接到了九月,再过一月可就入冬了。

吴敬梓、朴政这些在内,拢共二百七十三名新科贡士,天还未亮,就匆匆起床前往紫禁城等着考殿试。

一行士子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迅速排队步入紫禁城。

看着眼前皇城巍峨,人群中的吴敬梓不由心生敬畏:“果真开国盛世之气象,又明主高居庙堂,我辈读书人理应入朝辅佐,青史留名!”

这并非吴敬梓一人之想法,而是在场绝大多数新科贡士都这个想法,原因就在于朝廷前些天下旨开放官舍,允许他们这些新科贡士能够提前搬进去暂居。

能住官舍,不仅伙食什么的更便宜,而且也无需住宿费了,这对大部分考生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毕竟,南京可是如今的大明京师,消费水平便是乡下土财主都打不住。

朱怡炅提前开放官舍,也是因为今年放榜日太迟。

这让不少家境并不宽裕的考生,要在南京长时间驻留,可能会吃不消,所幸便开恩一次。

当然,也就这么一次,等到下次一切还是按规矩来。

一要有正式官身,二还要是京官。否则都不能住官舍,得自己找地方住。

“皇帝升殿!”

等了半天,终于有殿前侍卫高声呼喊。

南北两榜贡士连忙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排,随后依次排队上殿。

此次科考,北榜贡士整体还是少于南榜贡士,但这是在于北方省份占得比重太低,只是这个勉强均衡的录取比例,就已是让不少南方籍的士子、官吏觉得不公平。

可再不公平也没用,皇帝铁了心要平衡朝堂南北势力,不可能为了照顾一两个南方人的情绪,就去搞什么科举公平。

要不然,北方陕甘、山河四省全顶上,可能都卷不过江南士子,尤其江西士子。

“拜见陛下!”

两百七十三名贡士齐刷刷拱手作揖。

朱怡炅按照流程,开口说道:“免礼,都坐吧!”

这两百七十三人贡士,这才按照名次纷纷落座,准备殿试。

殿下,早已准备就绪的礼部考官见时间差不多了,随即上前挨个发放殿试考卷。

吴敬梓拿到试卷,先迅速过了一遍考题,随即便皱起眉头:“九月初九,临策天下贡士。制曰:朕恭承上天明命,君此华夷,亦既有年矣!而今天下时局,不同以往历朝。往西欧洲之境,有夷人番邦,以海师掠取四方海内之财富。往东隔海之地,亦有广袤大陆,地广人稀,凡大小佛郎机、荷兰、英法诸国,皆据有庞大疆土。往北又有寒冷罗刹之国,野心勃勃,兵锋挥之北海之境。此为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大明中国于此境况,该当如何自处?”

如今已不是早几年前了,先是樊守义的《身见录》,又有樊守义主编,带着一群清宫旧人复原的新版《坤舆万国全图》,补全了一部分欧陆国家的版图势力变化。

这些来京赶考士子中,可能还真有没怎么看过的,但能考上贡士的,绝对都是熟读熟看的,要不然连会试都过不去。





吴敬梓皱眉,不是因为看不懂这上面说的是什么,而是在思考皇帝这么出题的意图。

皇帝在问新科贡士,未来的中国该在世界范围内如何发展。

这很正常,策论一直都是跟着时事走,老朱当年问的是怎么打北元,然后状元提出了屯田卫所,步步蚕食,虽然最后还是破产了,而后面的历代皇帝基本遇到叛乱,就问怎么平淡,缺钱了就问怎么搞钱。

只有北宋末年的殿试是真的厉害,宋徽宗居然问考生怎么修道?

吴敬梓还在思索,朴政看完考题,想也没想就开始兴奋下笔:“臣对:臣智识愚昧,学识疏浅,不足以奉大问。然臣历观古今史册,见诸如朝鲜、广南,自古皆为中国之地,何如现在为独立之国?而朝鲜自立国以来,便屡屡受他国欺辱,国弱民穷,生活困顿。此为何故?唯朝鲜伪主,背信弃义……”

“又闻南洋旧港宣慰司、苏门答腊官厂……皆为我大明中国之属地,今却为外藩夷人私窃,是可忍,孰不可忍……”

“辽东建州女真,背弃大明,割据自立,此该当诛,其地也应据回……”

朴政这是此前上奏卖国不说,考殿试也准备来个卖国求荣,而且不仅是卖自己的国,连好友阮福岳的国也要一并卖了。

这还不算完,经过三年的学习深造,朴政的文风明显比之前更加高明,也更加激进了。

通篇引经据典不说,又在中间穿插对大明新朝时政、民生的夸赞支持,还在最后段落点题,明确表明朝鲜、安南都应归属中国,有史为证。

而南洋的旧港宣慰司,如今被荷兰人控制的巴达维亚马六甲,吕宋以南的菲律宾,漠北蒙古,辽东全境之地等等,皆属中国,理应发兵收回,不可让其孤悬在外。

仅从卷面上来说,朴政对中国以及世界局势的确是下了苦工研究的,便是如今也还有不少顽固不化的大明士子,连朴政笔下的旧港宣慰司在哪里都不知道,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朴政虽然写的非常激进,但却与朱怡炅的思想出奇的达成一致。

这下,他的名次应该不错了,就算考不中前三甲,也不至于再倒数第六名。

在朴政奋笔疾书的时候,吴敬梓的反应慢了好几拍,不过在回忆了往期月报关于海外藩地的政策后,终于是回过味来:“臣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既闻《宪法》有言,凡日月所照,皆为我大明之疆土……”

吴敬梓这边动笔的同时,有不少贡士也都纷纷理清了思路,开始埋头奋笔疾书。还有不少则仍在沉思,似在琢磨,到底该当如何下笔。

毕竟,皇帝这道题问的实在太大,甚至有些严重超纲,必须得用最少的文字将其回答的巧妙,还得符合皇帝心中的答卷。

不过,在这些士子能考上贡士,起码大部分都是熟读新学,还有朝报、月报,海外藩国志的,对海外诸国以及朝廷时政不说完全了解,至少也不陌生。

只要稍微仔细一琢磨,马上就能猜出皇帝到底想问啥……应该说皇帝想听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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