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纳兰揆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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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理说,即便是要传口谕询问若淳去不去南巡,这件事也不应该由梁九功来,毕竟是御前伺候的,寻常事情请不动他。

  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揣度圣意,先前惹了康熙不高兴,所以才借口传旨到贝勒府避避风头,免得在皇上跟前惹眼找不痛快。

  再一个,他跟所有皇子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过来传旨时提一句自己在康熙面前说的话,面上是告罪,实则是美言,说不准又能结个善缘呢?

  “既然话问妥当了,事儿也已经办完,奴才不好在宫外久留,这就得回宫去禀报皇上了。”

  梁九功笑眯眯地走出书房,跟胤禩和若淳分别告了声退。

  他的确是想结善缘,但这不代表要跟胤禩多聊些别的。

  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一顶私下结交皇子的帽子扣上脑袋,他梁九功这御前伺候的差事保不住都不说了,头都不一定能保住!

  胤禩笑道:

  “梁公公慢走,这两日大婚折腾得紧,我家福晋累得不轻,就不送了。”

  梁九功颇为稀奇地咋舌——

  本以为这位八皇子跟福晋的恩爱是装给大家伙看的,没想到他还真疼媳妇儿啊!

  摆摆手,梁九功脸上笑容更甚:

  “哎呦,奴才哪能让您送啊?您和福晋好好休息着,皇上若知道您和福晋如此伉俪情深,定然也是高兴的!”

  说完他就带着一干小太监离开了贝勒府,没有一丁点地拖泥带水。

  …………

  院子里。

  此时已过正午,雪停了,太阳照得人头脑发晕。

  若淳见梁九功已经离开,便对胤禩说:

  “今天起得太早,我实在是有点熬不住了,确实得去睡一会。你还有事儿没?没有的话我就真去休息了啊!”

  她是在拜完堂之后穿越而来的,昨天穿来了就一直在房里坐着,精神极度紧绷,只睡了五个小时不到,天没亮又被拎起来洗漱上妆换衣服,进宫叩拜……

  全靠对于来到大清的不满在心里骂了一天街,才能撑到现在。

  属实有点儿绷不住了。

  胤禩颔首道:

  “去吧,好好歇息着,我处理完事情也要躺一会。”

  目送若淳脚步飘忽地走回后院去,胤禩转身,又回了书房。

  一边走,他一边对自己身旁的太监淡淡吩咐道:

  “去牙行多买些丫鬟仆役来,要会看眼色的,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跑到爷和福晋面前来。”

  “还有——”

  “揆叙还在会客厅那边等着吧?请他去书房。”

  …………

  纳兰揆叙,今年二十四岁,比胤禩年纪要大上六七岁的样子,但他跟这位八皇子自认识起,关系就很不错。

  原因很简单,他虽然交友广阔,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目前所有皇子,除去还没有搬出阿哥所的那些年轻阿哥,大都有些他不喜欢的地方。

  要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要么读了些书便自命清高,要么看着刚正不阿鲜少结交朝臣……

  唯独八皇子胤禩,年纪不大却为人和善,跟他很是能聊得来。

  正因此,揆叙在心情烦闷的时候就总乐意来找胤禩,反正这位八爷嘴巴紧,不会什么事儿都大喇喇地往外说。

  书房。

  胤禩坐在茶案前,水刚刚沸腾,正在亲手泡茶,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揆叙大步靠近,人未到声先至:

  “八爷,这么悠闲呢?我可是听说您昨儿晚上拦着其他几位爷,不让闹洞房,如今许多朝臣都在说您与八福晋恩爱有加啊!”

  说着话,他已经自顾自进了书房,一副毫不见外的模样。

  胤禩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怎么,你也想见见我家福晋?那可真是来晚了,她累得狠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躺下,睡着呢。”

  这小子,居然为了一个昨日才成婚的福晋,给自己这个老哥碰软钉子?!

  揆叙瞪大了眼睛凑到他跟前,满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是在仔细观察,看自己这个老弟是不是换了个人。

  看了半天,除了对方眼眶下有些青黑外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他挠着刚剃过的脑门,困惑道:

  “你小子平日里也不寻花问柳啊,怎么娶了福晋就跟撞了鬼似的,突然一下会疼人了?”

  “还有,你没睡好啊?这眼睛,啧啧啧,我在青楼里混三天都没你的离谱。”

  胤禩看着揆叙那副挤眉弄眼的德行就烦。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开黄腔,但问题在于,昨晚美人在侧呼呼大睡,他却因为一些原因愣是不好碰,还得割破手指滴在白帕子上替若淳收拾残局,搁谁谁能睡得好?

  退一步越想越气。

  于是胤禩就把这气撒在了朋友身上:

  “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

  “你每回主动找我都没什么好事儿,怎么,这回你阿玛又让你干嘛了?”

  “藏着掖着做什么,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揆叙脸上促狭的表情瞬间一僵。

  他在胤禩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满脸的晦气。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阿玛那人你还不知道?他又开始让我给你大哥铺路,我是真他娘的烦,日日见客天天喝酒,没个停的,我让他自己去吧他又不肯,说失了身份。”

  “嘿!我怎么说也是他纳兰明珠的儿子,这事儿我去做就不丢份啊?”

  胤禩不紧不慢地倒水、泡茶、斟茶,听见这些事情,手里动作连顿都没带顿的。

  揆叙天天在他跟前骂爹,早听惯了。

  总归是听牢骚,他就顺着话茬往下接:

  “那这回是见哪些人,收什么银子,才让你这么烦?以往也没少喝酒啊。”

  说着话,他将茶杯递给揆叙。

  后者接到手里吹开沫子和茶叶,毫无形象地呲牙咧嘴嘬了一口,叹息道。

  “还不是因为南巡的事情!”

  正在用杯盖撇茶叶的胤禩手一晃,被溅出的热水烫了下。

  他没吭声,揆叙也没注意到,自顾自地接着说:

  “明年春天南巡伴驾随行的名单大致定了,你家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加上你,还有你十三和十四弟,都去。人多吧?”

  “沿途那帮地方上当官的生怕保不住乌纱帽,要么去求索额图,要么找到我们府上。”

  “这不,我阿玛觉着是个替你大哥结交江南那边的好机会,就让我见客。”

  “问题来的又不是那些官儿,都是小吏和盐商,银子是给了,但是我纳兰揆叙就不丢份吗?人家索额图可懒得见,挑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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