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炉石 (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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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鲍比·托拜厄斯此时沮丧极了。

他发誓他最近一周内的所有违法行为,仅仅是在前天小菲尼斯家的非法赌局中小小地出了个老千,但这怎么也不至于让这群丧门神给找上门来吧。他一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小菲尼斯的报复,但是这种怀疑站不住脚,因为后者此刻也和他一样,低眉顺眼、亦步亦趋,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有阵子没见的小玛丽。

一前一后押着三人前行的是两个全身都笼罩在巨大白色斗篷里的神官,但鲍比知道这种神官与平日教堂里那些慈眉善目的神父们可不一样,他们的斗篷上绣着燃烧着的神火,那代表着圣堂的宗教裁判所,全埃拉西亚最可怕的地方。

“大人,”他低眉顺眼地问道,“这么一大早的,您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呢?”

“去我们奉命押你去的地方。”

“可是,这等于没有回答。”

“然而,我们只能这样回答你。”

“啊!艾拉在上!”可怜的小胖墩喃喃道,“这回我们算完啦。皇后区那么多失踪后就再无影踪的人,我们终于也要成为他们的一员啦。”

他木然地、顺从地跟在两位神官的后面。

他经过平日里熟悉的街道,穿过那些七拐八绕的弄堂,最后来到了凯瑟琳大道上。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四名骑马的圣殿骑士列于两边。神官让他们所有人都上了车,车门随后关上并落了锁,于是他们所有人都给关在一间可移动的囚室里了。

车子启动了,慢得像辆柩车。透过锁得严严的铁栅栏,囚犯只能瞥见一座座房子和街面的石板,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三个孩子都是地道的帝都人,仅仅根据路碑、招牌和路灯,就能认出每一条街。所以,当走到花叶大道13号时,小胖墩差点晕了过去,赶忙在心里胡乱向艾拉和光明神祈祷着。他以为车子就会停在那里,然而车子却驶了过去,穿过人群,绕过坏孩子街,停在了一座宏伟的圣殿门前。

门开了,四个圣殿骑士押解着车里的三个孩子,从那宏伟的圣殿正门旁边的一道偏门走了进去,他们避开了一楼信徒们做礼拜的大厅,推着被押解者们走上了一道旋转的楼梯,在攀爬了不知六层还是七层,直到小胖墩气喘吁吁,脑袋发晕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顶层的一个前厅里。圣殿骑士们把他们撩在了那里,径自离去了。

小胖墩慢慢抬起了他惊魂未定的脑袋,他向四周看去,没有看到任何威胁性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正面临着实际的危险,<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底下的长凳包垫地还挺像样,墙壁上蒙着漂亮的远东皮革,窗前摆动着宽大的绸缎窗帘,两边用金色的带子系住。

他渐渐胆子大了起来,便试着把一条腿往窗口方向挪了挪,随后又挪另一条。见没人阻止他的这种行为,他又往前跨了两步,终于走到了窗子跟前。

窗外是忙碌的狮心城,这绝对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尝试过的视角,小胖墩甚至能从这里看到远处白金汉宫的一角。

“嘿,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他问道。

“闭嘴,鲍比!”一旁有些紧张的小菲尼斯呵斥道。

小玛丽在一旁默不作声。所有人都认识圣堂的圣殿,但是他们现在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候,一位绅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开口问道:“谁是鲍比·托拜厄斯?”

“是我,长官先生,”小胖墩怯生生地回答道,“我恭听吩咐。”

“进来。”那人说。

鲍比二话没说,顺从地向前走去,在绕过一道大理石屏风后,他在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中厅,那位绅士领着他穿过中厅,打开了后面里间的门,把小胖墩带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大的书房,四壁装饰着精美的兵器,屋子中央一张方桌上堆满了书籍和文件,上面还摊开了一张埃拉西亚的军事地图。

红衣主教伊塞留站在窗前,听到身后的响动,他回头问道:“这就是那个鲍比·托拜厄斯吗?”

“正是,大人。”

“谢谢你,阿方索。把那些文件给我,就让我和他待在这儿。”

阿方索把被索取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深深一躬鞠到地面,然后退了出去。

小胖墩认出那些文件上有自己父亲老托拜厄斯和自己的画像。书桌前的人不时从文件上抬起眼睛,犀利的目光像两把匕首,一直插入可怜的鲍比的心底。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大人,希求能先博取些同情,或者至少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被指控犯了叛国罪。”大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小胖墩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您一定是搞错啦!”

主教大人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亚历山大·弗雷德里克,伙同从花叶原来的两个叛党,企图一同造反。”

“我发誓没这回事,大人!”小鲍比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而且从来没听说花叶原有什么叛党啊!”

“现在已经有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开而已。几天前,他们策划了一次针对公主殿下的刺杀行动,虽然没有成功,但杀死了一位贴身服侍殿下的夫人。”

这个有鼻子有眼的指控把小胖墩给吓坏了,他的确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是造反?刺杀?

“我向您发誓,我什么也没做!我前几天确实见到了亚历,他也确实是在为两个有南方口音的老爷带路,但我们只是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天前,具体什么时间......我不记得了呀,大人。”

“托拜厄斯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处境,那就是当我问你一个问题的时候,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提问的人没有大吼大叫,但威胁的意味已经明白无误地传达了出来,小胖墩一个激灵,他绞尽脑汁地回忆那天的情形,也许恐惧激发了潜能,他还真的想了出来。

“是七天前!七天前的下午!大人!他们是去拖<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人巷!”

“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那两位老爷......不,那两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还打算花一大趣÷阁钱雇亚历做些什么。”

“那你承认你的好朋友参与其中了?”

“我不知道......也许吧......也许他也是被胁迫的......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

“我们换个问题,”主教大人把口气放缓了,“涉案的这个亚历山大·弗雷德里克,你认识他多久了。”

“从我们记事开始,大人。皇后区的孩子互相都认识。”

“你见过他父亲吗?他叫什么名字?”

“我见过,大人。那是个病恹恹的老兵,我们管他叫柯尔克叔叔。”

“不是弗雷德里克?”

“不是,不过他们在六年前搬到了郊外的枫叶镇上,自那以后就改了姓名,弗雷德里克是改过之后的姓。”

恐怕是改回了姓名,伊塞留在心里嘀咕着,这么多年了,眼看风头过去了,就恢复了本名,还在离狮心城这么近的地方定居下来,胆色倒是不小,赫克利斯家族总能找到对他们忠心耿耿的侠肝义胆之士。

他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么,你对那天之后,弗雷德里克先生的去向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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