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吾皇万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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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底线和原则,是英雄与恶徒最大的分别;谨慎和稳重则是骑士们的护身符,庇佑他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说完,带着意有所指表情的掌玺大臣转身离去;两侧的宫廷护卫们随即靠近,“拱卫”着公爵们前往天穹宫大殿。

看着身旁全副武装,举着盾牌按住兵刃的军团士兵,公爵们纷纷眉头微蹙。

虽然在帝国传统中,由天穹宫的皇家侍卫“随行”属于只有公爵们才能享受的荣誉和待遇,但眼下这剑拔弩张,还有那一双双从头盔下露出的凶芒,显然和任何“荣誉”无关,更像是在狱卒在押送囚犯一样。

感受着压抑至极的气氛,就连一贯不怎么在乎这些的鲁文,也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萨莉卡·约拿更是冷哼一声,故意加快了些脚步表示自己的不满,直接将卫兵们警告的目光无视掉。

“还真是隆重到极点,不同凡响的加冕仪式啊。”

带着有些狰狞的笑,诺兰·厄德故意靠近黑发巫师说道:“这么充满军团风格的加冕仪式,不愧是从断界山要塞回来的皇帝,真令人惊讶——他大概已经分不清要塞和宫殿的区别了吧?”

“哪里哪里,说到惊讶,您才是最让我惊讶的那个。”嘴角勾起,头也不回的洛伦露出了些许冷笑:

“阿尔勒公国与德萨利昂皇室相互敌视了十二个世代,却在您的手上画上了句号——第一个投靠和与皇帝结盟的阿尔勒大公,百年之后您一定会名垂史册。”

“过奖了,我只是比较擅长审时度势而已。”

眉毛一挑,露出一嘴尖牙的诺兰·厄德轻笑着,像是没听出洛伦的冷嘲热讽一样:“眼下的局面,布兰登身边已经有了您和萨莉卡公爵,您和鲁文公爵关系又那么好;夹在拜恩与洛泰尔之间的阿尔勒想要生存,当然要抱住皇室的大腿才行。”

“当然,远亲不如近邻,康诺德就算愿意支持我也最多是口头支持一下;真正能够威胁到阿尔勒的只有您麾下的拜恩;所以如果您和布兰登殿下需要皇帝的情报,尽可以来找我——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特别是有钱有权有势的那种!”

看着他那“真诚而又热情”的笑容,沉默了很久的洛伦,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诺兰·厄德阁下,您可真是个实在人。”

“如果您和我一样统治阿尔勒六方领地,在充斥着荒漠和巨怪遍地的盐碱地上建立自己的邦国,您也会和我一样实在的。”诺兰·厄德咧嘴微笑:

“圣十字给了拜恩天下最肥沃的土地,给了洛泰尔充满猎物的森林,留给阿尔勒的只有贫瘠的土地和一帮奸诈贪婪,无恶不作又冥顽难治的领民。”

“我叔叔在他洗澡的时候,被抗税的暴民砍了脑袋;我爷爷当上公爵那年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抢了我父亲娘家人的领地,让安抚了手下人没有造他的反。”

阿尔勒公爵语速不急不缓,随着一行人走上前往大殿的阶梯般娓娓道来:“所以啊,都说别的公爵要对付的只有外人;阿尔勒的老爷在对付外人之前,还得和自家人先打一架…瞧,天穹宫大殿,我们到了。”

踏入大厅,首先映入洛伦视线的,依旧是居于正中的,德萨利昂家族的纹章——三头巨龙托举的铁王冠。

和上一次御前审判相比,现在的大厅显得异常朴素,除了头顶的吊灯与两侧的挂毯,几乎找不到太多的装饰品;就连这些东西看上去也十分的不和谐,像是匆忙间从别的宫殿搬过来的。

大厅之内已经来的不少宾客,但和他们的人数相比,明显还是军团士兵的人数更多——如果不是恍若白昼的灯光和两侧的挂毯,实在让人有种身处军营的错觉。

看着气氛森然的大厅,还有到场宾客们——主要是帝国贵族和受邀的巫师与教士们——几乎人人绷着脸,带着勉强挤出来的笑容。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们血溅当场。

反倒是刚刚已经“见识过场面”的公爵们,此刻倒是泰然自若,再没有半点不适的表情;毕竟就算再怎么想要大权独揽的皇帝,也不会在自己的加冕仪式上将自己的封臣统统宰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来自六大公国“观礼”的军队,此刻也已经抵达了帝都,就在天穹宫的宫门外驻扎;一旦有变,纠集起来足有近万人的军队,不出一刻钟就能攻破这刚刚翻修不久的天穹宫。

至少,公爵们是这么认为的。

“这大概会以‘最军团风格’的加冕仪式记录在册吧,就像狂龙女皇那场‘最像晚宴与戏剧,还有求婚仪式’风格的加冕仪式一样。”

带着调侃的表情,无视了身后尤利·维尔茨投来目光的诺兰·厄德依旧冷笑道:“不过嘛…倒也挺符合眼下现状的。”

“死了一位皇帝,又即将要面对一场存亡之战的帝国,‘军团风格’真是再贴合不过了——就不知道为了拯救这个帝国,我们究竟需要多少军团去送死了;一百个?两百个?”

“还是说…得再献祭一位德萨利昂家的皇帝,让一位英雄背负恶名——就像艾克哈特一世的伟大征服,‘贤者’布兰登的血骸谷之战,狂龙女皇的最后之战那样——皇帝们总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但有时候结果可能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意有所指的阿尔勒公爵,将目光投向德萨利昂纹章之下的几个身影。

陪同着康诺德·德萨利昂一起走出来的身影,多了两个。

左侧的那位,是人尽皆知的掌玺大臣,梅特涅·利奥波德,垂手而立。

右侧的则是一位垂垂老矣的长者,拄着拐杖的同时还需要两位穿着教士服的年轻人搀扶,才勉强能够站在原地。

“诸位……”

“在这个痛苦而又悲壮,崇高而又神圣的日子里——以掌玺大臣之为赐予我的权柄,我在此向大家郑重宣布;”

掌玺大臣温和的嗓音响起,在一片压抑的大厅中,却是那样清晰,每一个字符都带着不可名状的力量。

“吾皇已死……”

“吾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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