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匹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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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力的较量,归根结底…就是强弱的较量。”

血骸谷东面战场,当黑发巫师展开喑然之梦的魔法阵时,脑海中突然浮想起道尔顿·坎德导师曾经的“教导”。

不得不说他那简洁明了,刀削斧刻般清晰的腔调,实在是很容易令人印象深刻。

“不论形式如何变化,不论理解如何透彻,不论层次高或者浅——大的吞噬小的,强的抑制弱的,紧密的毁灭松散的…虚空之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力量。”

“当你们遇到无法使用虚空之力,咒语、符文、炼金物品完全无效,或者被扭曲的时候……”

“不要怀疑,那不是你们可以对抗的力量——虚空之力间最纯粹的战斗,就是那么残酷,直接。”

“强者胜,弱者亡。”

面色苍白——如果吸血鬼也能面色苍白的话——的末影使徒惊慌失措的四下环顾着周围,但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什么也没有。

光、温度、空气中的杂质…通通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它发现自己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虚空之力!

这根本不可能——作为邪神使徒,它应该能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虚空之力溢满自己的身体才对;

感觉不到虚空之力,简直就像人类无法呼吸一样可笑。

这是怎么回事…难、难道我…我已经死了?

被一个人类,区区一个人类给……

“不用怀疑,你还活着呢。”

黑发巫师的声音传来,不带着一丝感情。

“不过你就快死了。”

末影使徒心如死灰。

看不见的黑暗,就像长满触手的章鱼一样不断的吞噬着吸血鬼的“存在”——惊恐万状的末影使徒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在逐渐消散,原本清晰的记忆逐渐模糊。

“强者胜,弱者亡…换而言之,如果要打败纯粹由虚空之力构成的家伙,其实只要用更强大,更紧密的虚空之力,将它彻底吞噬就行了。”

“根本不用‘杀死’这么麻烦。”

惊慌失措的末影使徒开始拼命挣扎,但越是挣扎它就发现自己“消散”的速度,反而越快。

自己…笛卡尔…被一个人类…用虚空之力…打败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我不能接受,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堂堂四神之末影者的使徒,伟大的笛卡尔,我不可能被一个人类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所打败!

我…末影使徒笛卡尔,是不会死于一个人类手中的!

伟大的末影使徒,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下场!

我…等等!

拼命在“黑暗”中挣扎的吸血鬼,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

我……是…谁?

对了,我是伟大四神,末影者的使徒…什么?

我是吸血鬼笛卡尔,存活于世千年的笛卡尔,我是…是……是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儿?

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穿越了?

越是思考,越是迷茫的笛卡尔,渐渐的被吞噬殆尽;甚至连拼命思考的脑袋,也变得黯淡,透明了起来。

“啪!”

黑发巫师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切烟消云散。

刹那间,思考的笛卡尔彻底堕入黑暗。

…………………………

血骸谷西面战场。

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后,血骸谷守军总算站稳了脚跟,以数百猎魔人为首组成了坚实的盾墙,勉强控制了战局。

但甚至不需要别人提醒,怒火堡伯爵艾克特就明白这只是暂时的;敌人那堪称无穷无尽的兵力,早晚还是会突破这脆弱到几点的防线;

不用说杀光这区区数千人的战士,只要活活累死他们,魔物大军就能赢得胜利。

事实上在最开始的推演中,血骸谷守军就做过最坏的计划——在无法打破僵局为前提,遭到魔物大军一路平推的前提下,不到一万人的血骸谷守军能够坚持的最长时间,只有半天!

当然,即便是所有计划中最坏的一种,血骸谷守军还是有着备选的撤退方案…但如果可以,艾克特伯爵还是希望能赢的。

艾克特…不,应该是所有心甘情愿到此,还有所有没能来到这片古老战场的拜恩人都有着一样的渴望,渴望能够再次见证第十世代黑公爵的光辉,再次在这片大地上绽放,渴望着能够再次亲眼见证一次…奇迹的胜利。

就让我们,亲手来缔造这个奇迹吧。

深吸一口气,怒火堡伯爵从倒下的士兵手中接过战旗,酸痛的臂膀将那已经被血水浸透的旗帜扬起。

“帝国万岁————!”

“铛——!”

两道银光同时闪过,战斧与短剑肆意泼洒着森然的杀意,不间断的火光在冰与雪之间绽放。

双方都已经彻底放弃一击毙命的打算,或者说每一次攻击都是带着绝对杀意的劈斩,毫不掩饰的倾泻着自己全部的杀意。

脚下平坦的坡地,早就变成了坑坑洼洼的狼藉战场。

“轰——!”

战斧急坠,崩裂的砂石犹如无数箭雨般向四周扩散;几乎是同一刻,跃起的瘦小身影面前展开一片利刃挥舞的“剑网”,而后趣÷阁直刺向暴虐使徒的面门。

噗!

被躲开的攻击,只在暴虐使徒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也暴露了无法立刻闪避的破绽;下一秒,收回的战斧长柄便狠狠抽在了灰瞳少年的胸口。

“砰——!”

犹如石砲般坠地的路斯恩,却意外的一次站稳身体没有倒下,灰蓝色的眼睛桀骜的扬起,依旧死死盯着暴虐使徒的身影。

“反应很快嘛,还以为这次多少能有点儿战果呢!”

握剑的右手随意的蹭掉嘴角的血迹,灰瞳少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只是和刚才无二表情相比,身体却已经是伤痕累累,从头到脚几乎遍布青紫和伤口,墨蓝色的头发被额角渗出的血水打湿,湿透着垂落。

烂布似的上衣甲胄早已被他扒下,暴露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论是体力还是精力,早就已经抵达极限,哪怕下一秒直接昏过去,路斯恩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

早已开启了邪神之力,被黑线包裹全身的暴虐使徒奎戈同样在冷冷盯着灰瞳少年的一举一动;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浑身上下都冒死气的家伙,居然还活的好好的。

不屈不挠的战意,值得敬佩;

但意志的强大,无法弥补彼此实力的鸿沟——被“暴虐者”歌瓦伊特庇护的自己,在虚空之力上绝对是碾压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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