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认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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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一刀、一拳、一掌,就干脆利落地杀掉炼髓巅峰的吴东,让他们都吓破了胆,只想着逃命。

他们久在赤莽山脉中活动,熟悉地形,只要能逃进林中,未必不能活命。

嘭!

陈渊脚下一跺,踩出一个深坑,如一头狂奔的骏马,追了上去。

伏虎步速度太慢,还不如陈渊用蛮力冲刺。

他速度极快,瞬间追至三名山匪身后,鬼头刀挥出,发出尖锐破风之声,对着最后的山匪,猛劈而下!

这名山匪仓促间回身举刀抵挡,手中的环首刀直接被砍成两半,鬼头刀去势不减,从山匪的胸腹间掠过。

噗!

鬼头刀锋利无比,山匪胸腹从上至下,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肠子滑落出来,场面血腥无比。

扑通!

山匪倒地,陈渊脚下不停,朝剩余两名山匪冲了过去。

眼看着他就要追上两人,这两名山匪却是发生了内讧。

其中一名矮壮山匪,忽然抓住另一人的手臂,想要把他甩到身后,拦阻陈渊,自己趁机逃命。

但另一名山匪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搭在矮壮山匪的手臂上,同样用力一拉。

如此一来,两人逃命的脚步都被迟滞,陈渊轻松追了上去,一刀一个,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两名山匪的实体软软倒地,陈渊甩掉鬼头刀上的鲜血,回身看向李管事:

“轮到你了。”

李管事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赵山盯着陈渊,神情呆滞,近乎新笔趣阁般地喃喃道:

“炼髓,你竟然是炼髓武者……”

李管事苦笑一声:

“三年炼髓,放眼整个齐国,也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竟然能不露丝毫风声,你行事如此谨慎,我输得不冤。”

陈渊笑了笑,并没有承认的意思,握紧手中鬼头刀,缓步走向李管事:

“不,你还没输。”

李管事摇摇头,左手一松,手中秋水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满脸落寞之色:

“我认输。”

陈渊闻言,却是停下了脚步,目光一寸寸在李管事身上扫过:

“在山谷中,你身处绝境,尚且不肯言弃,宁可临阵脱逃,拿徒弟挡箭,也要争取一线生机,现在尚未交手,就认输了?”

李管事苦笑:

“你不仅是炼髓境,还有一身匪夷所思的神力,我右臂被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主动认输,还能留个体面,何必和那几個山匪一样,垂死挣扎,最后落个死无全新笔趣阁的下场?”

陈渊颇感意外,戒心稍减:

“你倒是看得通透。”

李管事长叹一声:

“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帮我照拂一下妻女?”

“给我一个理由。”

李管事抬起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泛黄古册。

“我死之后,她们寡母孤女,必定守不住偌大的家产,这是我家传的六阳功,今天就送予你,只求你能照拂一下她们,给颖儿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最后,他两眼泛红,真情切意,溢于言表。

陈渊却是不为所动,面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

“好,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

李管事欣慰一笑:

“既然如此,这秘籍就交给伱了,虽然我死了,但家传功法好歹没有断绝传承,等我到九泉之下,列祖列宗应该不会太过怪罪于我……”

他边说边抬脚走向陈渊,伸出手,似是要把秘籍交给他。

“停!”

陈渊后退一步,举起鬼头刀,喝道:

“把你身上的东西全都取出来,把秘籍放在地上,我自会去取!”

李管事停下脚步,苦笑道:

“我已经落得这步田地,对你还有什么威胁?”

陈渊冷冷道:

“那吴东头脑简单,性情鲁莽,你却是老奸巨猾,我不得不防。若是你没有什么鬼心思,就乖乖配合,我可以让你自我了断,毕竟你我师徒一场。但若是你不怀好意,现在就把手段施展出来,我们做过一场,只是你的妻女以后是死是活,就不归我管了。”

李管事一愣,随后默默弯腰,把古册放到地上。

然后,他左手缩进袖口,一个木盒从袖口滑落而出,手指弹动,解下左手指环,一并放在地上。

最后,他把左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一瓶金疮药、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袋。





陈渊一直紧紧盯着他动作,一有不对,就准备动手。

若不是担心直接动手,会让李管事毁了六阳功秘籍,陈渊根本不会跟他废话。

看到李管事乖乖配合,他心中一松,握着鬼头刀的手,也不再那么紧了。

但就在李管事要把玉瓶、粗布袋放到地上时,手却忽然一抖,玉瓶滑落在地,瓶塞飞出,从中滚落出一颗丹药。

“不好!破障丹!”

李管事惊呼一声,陈渊下意识低头看了过去。

破障丹可是有助于武者突破内劲瓶颈的丹药,在江湖中极为有名,市价在千两银子以上,珍贵无比。

但就在这时,陈渊忽然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心底涌现,耳边响起一声极为轻微的“咔哒”声响。

他瞳孔一缩,上身往后猛地一仰,几乎躺倒在地。

咻!

就在陈渊使出铁板桥的同时,一支袖箭从他眼前激射而过,几乎无声无息,射在一棵大树之上,入木三分,箭尾轻颤。

陈渊避开这一箭后,耳边又响起微不可闻的咔哒之声,当即一个地龙翻身,狼狈无比地往一旁滚了过去。

咻!

又是一支袖箭激射而来,擦着陈渊的咽喉,深深没入泥土之中,仅余一个细小的孔洞。

陈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举起鬼头刀,猛地向前掷了出去!

噗!

李管事勉强侧了下身,避开要害,但还是被刺中左肩,踉跄后退两步,坐倒在地,无力地靠在一块山石上。

陈渊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找死!”

李管事脸色苍白,额头布满汗珠,双手无力垂下。

当啷!

鬼头刀落在地上,鲜血从他左肩的伤口处汩汩流出,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原来刚才丹药从玉瓶中滚出时,陈渊的注意力被吸引,李管事趁此机会,不顾伤势,猛然抬起受伤的右臂,朝陈渊先后射出两支袖箭,但都被他险险躲过。

但这个动作也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面对陈渊全力掷来的鬼头刀,无力躲避,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李管事倚在山石上,面色苍白如纸,苦笑道:

“我愿赌服输,你赢了。”

陈渊捡起鬼头刀,走上前来,神色冰冷:

“你要是真愿赌服输,就不会再出手了。”

李管事摇摇头:

“只要手段还没用尽,那就不算输,只有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才会认命。”

陈渊一怔,随后点点头:

“你说得对,只有山穷水尽,才是认命的时候,我受教了。”

李管事大感意外,叹道:

“历经生死,竟然毫不动怒,如此佳徒,被我错过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陈渊冷冷一笑,举刀就要劈下。

李管事迎着刀锋,脸上却是毫无惧色:

“等等!你不想要真正的六阳功吗?”

陈渊动作一顿,刀锋停在李管事脖颈处,一条血线缓缓浮现。

“这六阳功是假的?”

李管事轻笑道:

“你说呢?”

陈渊微微皱眉,收刀转身,从地上捡起那本古册,翻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白的,什么也没写。

他把古册往地上一扔,又捡起那颗滚出来的丹药:

“这破障丹也是假的?”

李管事笑道:

“当然,若是真有破障丹,我早已服下,岂会留到现在?这只是最普通的解毒丹药而已。”

陈渊把丹药装回玉瓶,来到李管事身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真正的六阳功在哪?”

刀锋临身,李管事反而笑了起来:

“好,我这就告诉你……”

随后,他放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又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钥匙,递了过去。

陈渊接过钥匙,目光闪动两下,却是把刀收了回去:

“你倒是够爽快。”

李管事笑道:

“愿赌服输。”

陈渊道:

“你就不怕我杀你妻女泄愤?”

李管事笑道: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睚眦必报之辈,你我交手,生死各安天命,我当然要用尽所有手段,但她们和你却是无冤无仇。而且你如此谨慎,应该不会冒风险杀人,只为了泄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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