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老纪还能是个乖孩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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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勇伯竟然还会上书,今天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中书省,因为诸葛清岚请假修炼,所以暂代诸葛清岚总理朝政的吏部尚书荀方看着纪仁的奏章,露出疑惑的神情。

  纪仁竟然还会上书。

  “说不得是对他的封号有想法吧,若是如此的话,倒是要听听他的意见。”沮文清笑道,他是礼部尚书,关于纪仁的封号,是他的工作。

  假如纪仁有自己的想法的话,倒是可以省了他的工作。

  荀方轻轻一笑,随手打开纪仁的奏章,心想着政务繁琐,放松一二,但当他目光扫过奏章上的信息的时候,整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恨恨地将奏章丢在桌上,黑脸呵斥道:“瞎胡闹!”

  “怎么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胡闹一下,也正常。”户部尚书荀令笑道。

  父皇今天吃错药了,以前不都是自诩圣明的吗?

  但现在还没成年。

  “他要拒绝国公赏赐。”荀方道。

  “老纪上奏,又有什么好玩的?”张景寿听到这里,顿时露出好奇的神情。

  某个家伙真的是把清勇伯府当成了自己家。

  日日夜不归宿。

  臣子的臣子不是臣子。

  暂且容忍你一二。

  但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可以直接给齐帝上奏的。

  一般臣子上奏,那都是要经过朝臣的,所以有一些折子可能是会到不了皇帝手里的。

  “打进吴王府,你还自豪了?”齐帝看着张景寿,眼睛眯起,琢磨着要不要再吊上去,过年就成年了,到时候虽然心性还是个孩子,但到底不能当作普通孩子,不能再随意动手了。

  “是吗?不勉强吧?”齐帝道。

  “不勉强,儿臣在宫外每天都在想念父皇,都快思念成狂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回来了。”张景寿毫不犹豫道,但凡犹豫一秒他都是对齐帝手中那根鞭子的不尊重。

  “那你今晚还要住在清勇伯府?”齐帝看着张景寿慢条斯理道。

  “此事乃礼部之事,和你兵部有什么关系?在这里大发狂论的。还有,汉朝便有女子封侯。要说起来是魏违古法,所以晋朝代之。也不对,这话是当年你先祖陈群劝谏魏文帝曹丕的时候说的,但后来劝说曹爽,帮着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的就是陈群的儿子,你的先祖陈泰,也说不得是你们早有阴谋,想要灭亡魏国。”法昌闻言冷笑道。

  “不,父皇是明君,父皇是这世上最圣明的圣君。”张景寿连忙叫道。

  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们都不能和荀方相提并论。

  何况,这一次西凉之行,虽然大齐这边有诸多准备,但齐帝是真的差点驾崩,假如没有纪仁这个意外的话,齐帝驾崩,那么他就真的得住进大牢里去了。

  大齐从未有过的先例。

  “父皇,我就事论事啊,怎么就顶嘴了?勇于纳谏,这才是明君,不然的话,就是昏君。”张景寿瞪着大眼睛道。

  你这叫挑拨离间,奸臣!

  真的,没有。

  “好了,给陛下吧,这件事情,也只有陛下才能裁决。”荀方道,政务繁琐,一般政务,都会在丞相这边就解决掉,但像纪仁这样的,显然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所以荀方果断决定,让上头苦恼去吧。

  “不疼。”张景寿呲着牙说道,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看到张景寿这难得的乖巧模样,齐帝露出满意的神情道:“寿儿啊,父皇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你好,过了年之后,你就成年了,到时候你就不是个孩子了,总要学会长大,知道什么是规矩。”

  丞相不在,他来主持朝政,满朝上下,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可见一斑。

  吏部天官,不是说笑的。

  我没有自豪。

  准确来说,如果不是因为陆贤昭犯事,陈立身想要提到这个位子,少说还要再等个二十年。

  作为刑部的老尚书,他的修为要高过陈立身这个因为陆贤昭犯事而临时提上来的新兵部尚书。

  这是要逆天吗?

  “胡闹,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自魏文帝曹丕之后,永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此为定式。纪仁无知小儿,颠倒圣人礼法,乱伦理纲常,坏天下大同,当革其爵,罢其官,贬为庶人,打入天牢,以儆效尤。”新任兵部尚书陈立身厉声呵斥,儒雅的面容上满是杀气。

  “他是有什么要求吗?有功不赏,会让天下将士寒心,尤其是此番他功勋乃是诸将第一,倘若他不受封赏,那这次所有文武都没资格受封。”沮文清道。

  “法昌!”

  而此刻的齐帝有些心烦。

  “和你兵部都没什么关系,这么急做什么呢?”法昌在一旁嘲讽道。

  自家这糊涂的老父亲竟然还知道我的小目标?

  “你个逆子还敢顶嘴了。”齐帝看着张景寿那张错愕的脸,又是训斥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就动动口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暴力了?

  “不,今日,朕就是个暴君。”齐帝说着话,手中灵力汹涌形成一条鞭子,然后无情地抽在了张景寿的屁股上。

  说实在的,对齐帝来说,诸葛清岚比他家那位超凡老祖更让他安心。

  “轻点?朕是昏君,朕听不到。”齐帝毫不留情地又是一鞭子送了过去。

  “够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荀方忍不住一声呵斥,一股更加浩瀚磅礴的威压流转,将法昌和陈立身全都给压了下来。

  “这是陛下才能做的决定。非你我可以决定。”荀方道,陈立身没有经历西凉之行,不知道如今纪仁在齐帝心中的地位,荀方知道,齐帝当着他的面,几次说过,未来兴大齐,镇大齐者,皆非纪仁莫属。

  狗皇帝,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像老纪那么厉害,让你知道什么叫壮则有变。

  “好,寿儿啊,你也希望父皇一直是个明君吧。”齐帝看着张景寿道,不要让为父变成暴君啊,为父也不想的。

  “什么?”中书省中众人齐齐露出震惊的神情。

  “父皇,你够了啊,你说我就说我嘛,我说我朋友干嘛?我那些都是能和我一起打进吴王府的兄弟!”张景寿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反驳道。

  本来只是想叫过来骂几句的,但今天不打一顿,他觉得这事情是过不去了。

  齐帝不听,又抽了几鞭子之后,才道:“说的是真的吗?朕是明君?不要勉强啊,朕不喜欢强迫,不然就真成了某人口中的昏君。”

  “父皇,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还有父皇,您是儿臣心里的明君啊。尧舜禹都不能和父皇相提并论。”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张景寿连忙说道。





  “不,朕是暴君。”齐帝声音平缓,手中灵鞭不断,又抽了过去。

  “没有。”张景寿连忙又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是。”法昌蔑视陈立身,但却不敢和荀方叫板。

  法昌睚眦必报,但有恩也还。

  “诶,父皇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的小目标就是突破地侯,上天飞。”已经被训习惯的张景寿,一来就自觉地跪下,自觉认错,想着混过去,直到听到齐帝的话,才惊讶地抬起头来。

  “但此事有违礼法,岂能纵容?当予以驳回,并加以申饬。”陈立身道。

  后来因为司马家不要脸的当街弑君,陈泰也忧愤而死。

  他是汉王党,但现在汉王对纪仁是朝思暮想,能帮纪仁一把,他自然是不介意的。

  “要求是什么啊?不太过分的,就直接满足了吧。”刑部尚书法昌笑道。

  他原本是很开怀的,毕竟大齐终于又诞生一位超凡了,一国三超凡,这已经赶上大明了。

  陈立身听了之后,面色气得青红交加,周身磅礴灵力汹涌。

  “亲君子,远小人。以往里成日胡闹,尽是结交些狐朋狗友,如今倒是勉强懂些事了,认识了伯义,之后要和伯义好好相处,学其长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离之前的狐朋狗友远一些。”齐帝叮嘱道,作为一名帝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职的,但又不能否认这个儿子确实另类,所以问题不在他身上,那定然是在张景寿那些朋友身上了。

  所以说,陈立身维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这是他祖宗做的事。

  儿子的臣子最多也只能算是半臣子。

  “什么好玩的?你以为伯义是你啊?成日里胡闹,多和伯义学学,你若有他的半成本事,你母妃和我也不用操心了。”齐帝呵斥一句,然后打开奏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当年魏文帝曹丕即位,想要追封外祖父和外祖母,但尚书陈群反驳。

  从此之后,直到明末才有秦良玉以女子之身封侯,其余皆只能封诰命。

  毕竟孩子大了,要脸了。

  “怎么?”法昌淡然地扫了眼陈立身,一股更加浩瀚磅礴的灵力涌动,轻描淡写地便将陈立身的灵力压下。

  一旁的张景寿看得好奇,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过去光明正大地偷看纪仁的奏章,看完里面的内容,顿时挺直了腰板,双眼放光,我说嘛,这才是我兄弟嘛。

  不客气地说,陈立身要让纪仁被罢官夺爵是不可能的,而如果纪仁要让陈立身罢官,贬为庶人的话,那很可能。

  “是,儿臣受教。”张景寿低着头附和,心中则暗暗道,规矩?那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什么?”众人再度变色。

  “清勇伯乃有功之臣,西凉两度射杀天王,诛杀祸乱天下多年的逆贼李诩,救陛下于危难之际,功勋卓著,你要将他罢官夺爵,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军中将士又是什么想法?”镇住两人之后,荀方方才稍稍放缓语气,看着陈立身道。

  “不不不,父皇是明君,古往今来的第一明君。”张景寿忙不迭地说道。

  给乔轻音请封侯爵?

  “是。”张景寿咬着牙道。

  “仲德,此间议事,不是争论,更不可中伤,坏了同僚情分。”荀方目光也扫向了法昌。

  而他的丞相诸葛清岚也即将突破超凡这个消息更是让齐帝心花怒放。

  毕竟多数人是要脸的。

  “他在为乔轻音请功。他说乔轻音是他北山卫将士,与他一同斩将杀敌,守卫君王,有救驾之功,当封侯爵,如今却没有赏赐,而他因此获封国公,受之有愧,所以拒受国公,并直指朝廷军功赏赐的不足。”荀方道。

  方才法昌说的话是有些过分的,直接中伤先祖了。

  “不,我晚上就回来。”张景寿道。

  而虽说当年司马氏篡位,陈家是帮了很大的忙,陈家可以说是司马家的铁杆,但当初劝说曹爽的时候,陈家一群人是出于维护士族的共同利益,打压宗室,属于基本操作,哪里想到司马家那么没有下限,将洛水誓言当放屁,反手就杀了曹爽一家。

  而且陈立身也是正经的儒家弟子,这在他看来,不合礼法,理当否决。

  张景寿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道。

  “挟功要挟,非臣之道。”新任兵部尚书陈立身冷脸呵斥道。

  齐帝皱了皱眉头,露出疑惑的神色道:“这小子,有事不直接进宫和朕说,也不直接给朕上奏,非要经过中书省,这是做什么?”

  “这样啊,寿儿,方才为父有点太急了,疼吗?”齐帝听到这里,脸上才又露出一个微笑,散去灵力,撤掉鞭子,又放下张景寿,关切道。

  虽然我常常拿这件事情吹牛,但相信我,我没有自豪!

  齐帝呵呵冷笑,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人上报,纪仁奏章。

  “没有,父皇是明君,真的明君!”

  你说我就说我嘛,你说我朋友干什么?

  虽然老纪很好,但是我之前的朋友也不差啊。

  齐帝心中一怒,又想着最近御史天天弹劾,实在烦恼,就把张景寿拉过来,呵斥道:“尚未成年出去开府建牙,现在就日日夜不归宿的,张景寿啊张景寿,是想上天啊!”

  法昌和陈立身这才偃旗息鼓。

  张景寿顿时发出了猪叫声,道:“父皇,轻点啊。”

  “好啊,张景寿,你是真的长本事了,朕现在教训你就是昏君了。行,那今日朕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暴君。”听着张景寿的话,齐帝怒极而笑,手中灵力涌动,轻而易举地便将张景寿给吊在了房梁上。

  破天荒地准了诸葛清岚的假,甚至还给自己放了假,在贤妃宫中努力地给张景寿生弟弟。

  事后,闲话家常,然后就有了糟心事。

  甚至魏王都不一定会保陈立身,毕竟陈立身虽然是魏王派系的,但严格来说,陈立身支持的不是魏王,而是凝聚了曹丕法相的魏王世子。

  天天听父皇胡说的,我都不自信了,老纪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啊,怎么就变成别人家的孩子,我学习的典范了?

  直到看到这奏章,张景寿才觉得正常起来,规规矩矩的,安安分分的,那还能是我张景寿的生死兄弟吗?

  想到这里,张景寿屁股都不痛了,一脸微笑地看着齐帝道:“父皇,我会向老纪好好学的,明天我就给你写本奏章,我也觉得乔轻音该封侯!我明王张景寿,带头支持。”

  齐帝面色更黑了几分,僵硬的转过头去,露出杀人的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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