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复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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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调离雅丝米妮的弓手早就摘掉了黑布蒙面,与众人并立。

  她果然是沈绛。先前那手力射火盆的准头,想来便是习练天策府游龙骑法“乘龙箭”时锻就的。

  金香玉一露面,便向商十九抛了记媚眼,又朝沈绛福了福,巧笑着道:“恭喜沈大人大功告成。”

  沈绛对金香玉亦抱拳道:“多谢金掌柜的、鞑子哥和翠花姑娘仗义协助。”

  鹿鸣涧愕然看向那反叛的红衣女,以及拿着小刀疯狂砍人的男奴。她这才发现,他们竟然都是龙门客栈的人,小二快刀鞑子和跑堂的翠花姑娘。

  不得不说,如果已经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还是能够看出他们易容的蛛丝马迹,但对于红衣教众们而言,翠花隔着兜帽红袍,鞑子又跪地不抬脸,实在难以分辨。

  鹿鸣涧奇道:“实不相瞒,在客栈毒发时,我还曾怀疑是掌柜的你们下的套子。”

  金香玉啐道:“只要没钱,老娘是向不参与你们江湖人互相争斗的,可没承想那红衣教欺人太甚,居然在老娘客栈里动手!”

  翠花掩嘴笑道:“这些妖女要真是手脚利索,将你们都制住了那也便罢,掌柜的最多在心里给她们记上一笔——可她们忒也无能,都让沈大人跑出来了!如此低的手段,我们若不出力,岂不是平白被她们构陷,日后倒叫朝廷以为我等是邪教的帮凶,可要百口莫辩了。”

  她们将话说得真假参半,主要是向沈绛代表的朝廷表达着龙门客栈中立江湖、配合官家的微妙立场,又隐隐向商十九、鹿鸣涧等江湖客摘白自己,顺带卖着人情。

  见这两伶俐女子卖力配合着,商十九心中好笑道,你们这些弯弯绕落在沈娘眼里,怕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嘴上打趣着:“看来是只要银子到位,诸位的立场和底线还是灵活的咯?”

  见沈绛真的若有所思望向了自己,金香玉气急:“天杀的叫花子,休要胡说!奴家三人此次来助,哪有收过沈大人一个铜板?”

  沈绛回过味来,微笑道:“掌柜的莫被商大哥逗弄了。这次的事不与朝廷相干,是我个人拜托你们的。按照说好的,只要事成,据点里的金银材料,我们分文不取,掌柜的自行来清算就是。”

  商十九牙酸道:“喂,我不同意啊?没人和我商量过这事!”

  金香玉脸色难看起来,语气不善道:“你待如何?分你两成!不能更多!”

  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在场的人数,也知道对方一伙其实实力更强,便主动松了口。

  商十九本就是另有所图,此时不过顺口一诈,闻言乐开了花,对鹿鸣涧呵呵道:“鹿娘,我讨到了咱们俩应得的。”

  鹿鸣涧朝他竖了个拇指,又对翠花和鞑子问:“你们是几时偷天换日的?”

  鞑子笑道:“今日。只能演得了一时,多了便容易露出马脚了。”

  金香玉本就准备清算时做个人情,将血衣城的资源赠给沈绛等人一部分,自然根本也没生气,先前不过是装的。





  此时,她见众人聊得差不多了,便扫视着尸横遍野的血衣魔鬼城,掩嘴笑着进入了正题道:“没有走脱的吧?不怕给江湖上这帮孙子知道了,老娘帮着朝廷搞红衣教,只怕传到了阿萨辛耳朵里,可别来难为老娘做生意。”

  商十九踢了一脚被他拎在手里的雅丝米妮,笑嘻嘻道:“还有这臭娘们儿,哦,戴家的小子也还在牢里。我一会儿去提了他,有后续要忙。”

  雅丝米妮早已经被鹿鸣涧戳了昏穴,对此间后事浑然不觉,当然也不会对商十九的暴行有什么感觉。

  金香玉点头道:“戴大公子不知我们参与此事,便也算了。这位小圣女——”她眨了眨眼睛。

  商十九咧嘴道:“掌柜的放心,她活不了。我只是要先拿她交差,你莫须操心,保证将屁股给你擦干净。”

  乐于他口中的粗俗,金香玉佯装嗔怒道:“之前叫人家姐姐,现在叫人家掌柜的!”

  商十九摊手:“掌柜的一会儿是‘奴家’,一会儿是‘老娘’,实在是让我糊涂,哪里还敢乱叫。”

  见商十九竟然拿金香玉自己的漏洞搪塞了回去,金香玉更是娇笑连连,骂他“坏蛋”。

  快刀鞑子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众人方七手八脚将那些“祭品”抬上了金香玉的鸾机。金香玉应承了照顾这些大难不死的汉子,待他们醒了,便打发他们自行离开。

  好容易三趟才将他们和鞑子、翠花全数运走,金香玉驾着鸾机离开前,还朝商十九抛了个媚眼,说“这红裤子很适合你”。

  商十九无奈笑着,暗骂了一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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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龙门客栈众人的鸾机没了影踪,商十九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个个都这么猛,害得我主角都没做上。”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笔直站在旁边的白衣道人,方续道:

  “本来我已筹谋定了,连那邪门的项圈子都弄开了,再不会被它封住武功。我当时的位置,鹿娘你也看见了,想要挟制住红衣教这疯婆娘,那是手拿把抓好吧!只要制住了疯婆娘,便可救出那些差点做了炭灰的可怜兄弟。呵呵,却没想到,我只跟沈娘讲叫她今日来捣乱,分些疯婆娘的心神就行,她倒搬来了这许多奇兵。”

  鹿鸣涧朝商十九点头:“虽不知道你们各自的谋划,但我也做了局。不单是给教众们使了毒,我还研究了红衣教的功法,掌握了她们的行气路线。之前借着诊脉的由头,我将一丝真气顺着雅丝米妮的真气流动打入了她体内,她只会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内力。我今日动手时,已经陡然牵动那一丝真气,割裂了她的经脉,她才浑然躲不过你我的迫近了。”

  看向被商十九扔在地上的、不省人事的雅丝米妮,沈绛长呼了口气道:“她竟被咱们多方算计至此,也是输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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