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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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原因,先搞下来再说!”说罢,黑牛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壶,掂了掂有点轻,走到石崖边上装满潭水瀑布溅过来的水,这种军用水壶是铝合金材质,有自动将户外水过滤成饮用水的功能,装满水足有三四斤。黑牛抡圆了胳膊,抓着水壶带子做成流星锤,卯足了劲朝他那把汤普森扔去。可是,洞顶离我们太高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水壶被摔得凹凸变形,掉落下来时险些砸到老烟枪头上,吓得老烟枪口念符咒四处躲闪。

忽然间,一块巴掌大的岩石从高墨离所在的角落飞起,那块岩石避过两根下垂的钟乳石,直接打在枪托上,汤普森吃力,噗通一下子掉落在我们面前。我吓得赶紧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心想,这家伙行动之前从来不打招呼,以后我得离他远点,省得不小心被株连。

惊魂稍安,我赶紧用狼眼手电筒照去,只见汤普森背面粘着三只大蛭母,每只都有巴掌那么大,正蠕动着身体吸食枪把上的血,看来康教授分析的没错,刚才正是这些蛭母拖动了汤普森。不过,黑牛的这把汤普森上怎么会有血呢?黑牛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让他转过身去,只见黑牛衣服后背上方有一条口子,这口子细长,周围还有未干的血迹。我伸手撩起黑牛的衣服,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左侧肩胛骨处插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黑陶碎片,伤口两侧皮肉外翻,已经失血泛白,也亏得他皮糙肉厚,这要换成一般人,怕是得扎到骨头了。这块黑陶碎片应该是被漩涡卷住时扎进去的,想必,这家伙刚才只顾着我的死活,竟然没有觉察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我得想办法给他<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于是,指着远处的河面说到“吆,那有个美人鱼,还没穿衣服呢!”

黑牛转身抢过我的狼眼手电筒,照向河面“哪呀?嘿,牛爷我得瞧瞧。”趁黑牛找的正起劲,我咬咬牙,抓住陶片用力一拔,将整块黑陶碎片拔了出来,伤口深处顿时又涌出一股鲜血,我赶紧用衣服给他压住。黑牛疼的咽了口唾液,指了指我,硬是没说出话来。

顾奕芯从背包里找出一瓶云南白药,给黑牛洒在伤口上,这种药有止血化瘀,镇痛消炎的功效,眼镜队医在刚才的坍塌灾难中不知所踪,我们手里没有绷带,撒好药粉后只好先让黑牛把伤口晾着,以防药粉粘到带血的衣服上。

顾奕芯帮黑牛处理完伤口,走到水潭瀑布迸溅过来水的地方,洗了洗手,返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扔在地上的黑陶片,走过去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扭头对我说到“师父,这黑陶碎片有点眼熟。”经她这一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东西我们在峨边县城给我们装备的中年男人家里见过,当时,他西侧厢房里有口棺材,棺材里就放着一个这样的黑陶罐子,记得当时顾奕芯分析这是汉朝墓葬的陪葬品,康教授也在我们之前也见过那个罐子,于是我把康教授喊过来,康教授伸着脖子把黑陶碎片拿到眼前看了看,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说到:“找到了!找到了!这是西汉益州刺史墓里的陪葬品!大墓肯定就在这附近!”

我见康教授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种黑色陶器肯定有很深的研究,但是,在西汉时期,这种黑陶往往被作为普通的陪葬品,任何一座墓里都有可能存在,他为什么如此肯定这就是益州刺史墓里的东西呢?康教授激动之下将实情和盘托出:他五年前带考古队入山考察,在一条河边救了昏迷不醒的盗墓者,那个盗墓者的贴身挎包里有两个这种黑陶罐,他见这种黑陶罐非常特殊,就偷偷拿了一个,这个黑陶罐上用金粉描绘了一幅官员宴饮的情景,图侧有四个篆字,他当时没有看懂,返回考古院一番查证后,发现这四个字竟是:刺史夜宴。他又把黑陶罐送到研究机构,在先进的仪器检测下,发现了黑陶罐中含有人体血液的成分,这种成份均匀的镶嵌在黑陶罐里,说明在制作黑陶罐时,不是用水和泥,而是用人血和的泥,这和野史中益州刺史嗜好饮血的记载不谋而合。他这次进黑虎山前,生怕盗墓者家中黑陶罐上的四个字被外人发现,就偷偷的给磨掉了。

说完这些,康教授激动的情绪稍有缓和,他指着自己手里那个黑陶碎片对我和顾奕芯说道“你俩看,这边上两个残字正是‘刺史’二字。”说罢,不等我们回应,康教授站起来,转着圈向四周看去,自言自语道:“但是,这个益州刺史墓究竟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他转了三圈,把目光锁定在高墨离的身上。

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地下溶洞,高墨离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此时,高墨离看到康教授正盯着他,沉思片刻,用手指着石台侧面的岩壁,幽幽答到:你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这几个字说的很轻、很慢,大家听了却如雷震耳,张雪峰单手撑地一下子弹跳起来,拿起冲锋枪,招呼那两个雇佣兵和老烟枪一起走过来。黑牛忍着疼痛,抖了下肩膀把衣服拉下来,也靠过来站在我一旁。大家举着手电筒,盯着那面凹凸不平的石壁,但是,除了石头,什么都没发现。

黑牛拿出腰上的登山镐,用力在石壁上上下左右各敲了几下,声音沉闷,石壁后不像有空间的样子。他转头看着高墨离:“小哥,你不会是闲着没事哄我们玩儿吧?这里哪有什么益州刺史墓!”

话音刚落,石崖下的地下河里传来噗通一声闷响,虽然不远处的潭水瀑布还在往下倾泻,但是那声音离石台很近,听起来很响,在这幽暗沉寂的地下溶洞里显得极为特殊。众人相顾看了一眼,一起朝石台边缘走去,我用狼眼手电筒的光束在河面扫了一下,发现眼镜队医浮在石台下的河面上,用力挥舞着手臂求救,刚才的声音正是他从水潭入口掉下来时发出的。万幸,他还活着,黑牛赶紧转身去背包里找登山绳,我用手电筒照着河面,不断的喊话安慰眼镜队医。

忽然,我隐约发现地下河的河水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眼镜队医靠近,我大声喊着让他赶紧躲开,眼镜队医扑腾了几下,黑影在水下突然向他袭来。与此同时,黑牛一下子趴卧在石崖边上,用力甩出登山绳,眼镜队医赶紧伸手抓住。那团黑影在眼镜队医下方的水里打着旋,黑牛立即用力拉拽登山绳,只见,眼镜队医紧紧抓住登山绳的双手慢慢滑了下去,整个人如同纸片一样漂浮在水面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急浪冲过来,将眼镜队医的躯体拍到到了岸边突起的岩石上,我看见,眼镜队医竟然变成了一张人皮,瘪瘪的挂在那里,头发上不断往下滴着水,像一张刚刚洗完的照片。

众人惊骇,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忽然,溶洞的远处想起了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无数螃蟹在一起吐泡泡,又像无数的蚕虫一起蠕动,高墨离站起来,看着溶洞远处说到“不好,它们要过来了。”

“它们是谁?!”我一边问着一边用狼眼手电筒向洞顶照去,远处,原本晶莹剔透的钟乳石柱被黑影遮的密不透光,那黑影像墨水一样扩散,不断的遮住透亮的钟乳石,只用了几秒钟,所有的钟乳石都被密不透光的黑影遮住,一根根黑压压的倒悬在洞顶,如同恶魔的牙齿,意欲吞噬我们。

忽然,脚下的石壁上也传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喏喏声,一个雇佣兵吓得瑟瑟发抖,意外叩动冲锋枪的扳机,瞬间,一串子弹射击到洞顶上,激起数道电石火花。同时有数个像血浆袋一样的东西被打爆,猩红的汁液像仙女散花一样,一道道散开,在空中勾勒出无数条曲线,然后纷纷坠落到河面上。枪声被溶洞无限放大,瞬间,所有石壁和钟乳石上一同亮起无数幽暗的黄线,那些黄线两两一组,慢慢蠕动。

我大惊失色的喊道:“靠!那黑影全是他妈的食人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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