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楼唱经日,金榜题名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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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商十四年,仲夏十五日,清晨。

  赋阳城早已入夏,日头高升,十分炎热,唱经楼附近的几条街道人群拥挤,尤其小摊小贩前围满了大多年岁在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

  他们脸色焦急,神态慌张的对着这些摊主喊道:

  “给我拿三个包子!”

  “我也要!”

  “一碗素面,多放些汤。”

  “诶,别急,别挤啊。”

  这些摊主看着眼前围满的青年人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因为每隔三年一到这个时日,他们都会忙的不成样子。就连面食都要提前三天备好,备的数量还要比往常至少多少十倍,不然还不够眼前这些人买的。

  因为,今天是所有入京参加会试的考生放榜的日子。

  可有人中榜,也就有落榜的。但比起落榜的,所有的摊主和考生们更在意的是谁中榜了。

  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家境只要中榜了就可以说是田野里的蛤蟆翻身要做金蜍了。这话也是民间百姓流传已久的一句话。

  但想要真正的翻身,还得是入得殿试。到那时就算最后不是状元,也都可以对外说自己是天子门生了。

  毕竟殿试是由当今圣上亲自出题。

  就在考生拿着包子,端着面条蹲着,或站或找个石岩随意一坐,大口大口吃着的时候,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一声狂喊声:“放榜了!放榜了!”

  同时还伴随着一阵从远到近,由强至弱的敲锣声。

  考生们稍稍愣了一下,却又立马放下手中的碗,或将没吃完的包子一边放回油纸塞进怀里,一边向锣声传来的地方跑去,有人甚至还摔倒了。

  唱经楼外,考生们已经到场了,他们站在一块巨大的横木牌旁的铜锣前站着。

  神色紧张的将视线绕过铜锣前面一个手持木锤的中年男人,看着唱经楼那扇半开,虚掩着的朱红色的大门,但更多是盯着唱经楼上那第二层楼台。

  唱经楼内,一名身穿紫色华贵官服,头戴黑色朝冠,面容庄严,神色极其肃穆的中年男子,手里横持着一卷暗金色的卷纸,迈着四方步昂首踏上走向二层的阶梯。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同他年岁相差不多的男子。

  中年男人走上二层,来到围栏处,看着楼下乌泱泱的一群考生时,楼下便响起了呼喊声:“考生见过座师大人。”

  座师大人露出笑意,对着考生们大手一挥,双手拿着卷纸缓缓将其打开。楼下的考生们见状,也很是紧张,很是激动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他们在心里想着、念着,甚至暗骂他奶奶的,这次一定要中榜!

  卷纸被完全打开之后,座师大人用着高昂,浑厚的声音喊道:“今日,会试放榜,愿诸位考生,清耳听之。也祝入榜得贡生之名之学子,入得殿试。”

  说到这,座师大人看了一眼楼下的考生大声宣布道:“会试入榜考生共一百五十七人。”

  楼下的考生一声,纷纷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紧张却又期盼着他后面的话:“三甲七十七人!”

  此话一出有的考生因为紧张晕了过去。

  好在,唱经楼下有着几个不大的凉亭,而旁早已有着太医院和军中将领带着的一支精良的队伍等在后在一旁以备急需。

  他们见有人倒下之后,迅速将晕倒的考生抬出,由太医对他们喂下早已准备好的药水。

  “二甲七十七人!”

  座师大人依旧是高声念着,对考生晕倒的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每次公布会试结果的时候都一样。

  “一甲三人!”

  这一声落下,楼下的考生们更是紧张,他们仰着头,死死的盯着座师,等待他他说出那三人的名字,这样他们也就准备看榜,看那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看自己有没有机会进入殿试。





  “三元,张图元。”

  “啊!”

  随着座师大人声音落下,另一個声音却随即响起,只见楼下考生中间一男子激动的颤抖着身子,对着天空大喊着:“我中了,我中了!”

  说完他便向人群尾端跑去,对着围观的百姓同样喊道:“我中了!爹,娘孩儿中了!待我高中状元我便接你们入京!”

  围观的百姓也是对着张图元拍手叫好。

  座师大人见状也是微微一笑,继而又换着庄严相,宣道:“亚元,李成儒!”

  这一次,楼下很安静,座师大人也很好奇,又宣了一次:“亚元,李成儒!”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楼下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相互询问着有没有人认识,但也很显然,没有。

  就在众人好奇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人群哪里传出:“他还在客栈,这个时间估摸着还没醒呢!怕是忘了今日是放榜的时间了!”

  众人闻言纷纷讨论着:

  “这人谁啊,居然连放榜的时间都不知道!”

  “对啊,就这样居然还能考进三甲。”

  座师大人看着楼下考生们的讨论着,心中也是一顿困惑,心想这家伙今日里怎么没来啊?但是现在公布会试第一比较重要,又继续大声宣道:“此次会试,考得第一的会员,章则安!”

  “小生不才,承蒙厚爱!”

  此时一名二十六七的青年男子身穿一身素白,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出走人群,对着座师大人深鞠一躬,继而又转身对着所有考生鞠了一躬,笑道:“今日章某巧得第一,心中实在难以置信。原本以为只能得个贡生之名,现如今得了第一,但也是实在侥幸侥幸。”

  考生们对着章则安也是祝贺道:

  “章公子哪里话,您能取得第一那自然是您有本事,若有时间还请公子指点一二,还望公子不要吝啬学问。”

  说话的男子一身青衫,对着章则安一顿巧言。

  “那是自然!”章则安重重的回了一句:“若能与天下读书人共同读书、研讨,章某求之不得。”

  楼上的座师大人见此情景也是笑道:“好一个不吝啬学问,那陈某人也祝其余未曾念得姓名之人,也都能在榜内,我也在朝堂之内恭候学子们佳音!”

  “多谢座师大人!”

  楼下众人纷纷回应着。

  “放榜。”

  座师对着身旁的男子说道。

  “是,陈大人。”

  待中年男子带着几名提刀侍卫完全打开那扇半开又虚掩的门后,考生纷纷让开一条路。

  等到卷纸被贴在那块横木牌上之后,众人立马涌上前去查看是否有着自己的名字。

  很显然,考生众多,但入榜之人却只有一百五十七人,自然是有人哭有人笑。

  楼上的座师大人看着楼下的激动和失落的考生,对着已经回到二层的男人指着人群里一个身子娇小,面容清秀稚嫩的小生道:“那孩子就是我跟你说的杨佑安。”

  “听说这孩子,五岁便已将四书五经熟读,十岁时君子六艺学的精通,可我为什么没有在榜单上看见他的名字啊?”

  座师看着杨佑安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道:“毕竟还是孩子,难免有疏落的地方。倒是李成儒这小子,不知道殿试的时候还能不能看见他”

  座师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下阶梯往着唱经楼内走去。

  而男人则是看着杨佑安穿出人群后,往着某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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