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会试日日近,文仁说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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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商十四年,余春二十四日。

  自昨夜杨佑安和李成儒回到客栈之后,两人纷纷闭门不出一个在房间里除了日常写字,准备拿出去卖之外,便是静心读书,以备科举。

  而另一个房间里李成儒则是穿着一身灰衫站在窗边,一只手中拿着一把打开的折扇不停的扇着;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青瓷的茶杯,慢慢的放到嘴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或是看看窗下的人群,神色甚是悠然。与杨佑安相比他没有一点想要看书念头。

  梅月九日,杨佑安连续在屋里读了几天书,便想拿着这几天写的字出去卖些钱,于是他清空了箧笥,出去逛了一圈找了个人多地方,将箧笥倒下,将自己的字放在上面。

  但是,吆喝了一上午,除去几个来看看的之外,并没有人愿意去买。

  一番失意落魄过后,杨佑安只好收起字,又换了几個地方,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勉勉强强卖出几副。

  等他回到客栈之后已是傍晚。

  杨佑安走进客栈,刚好遇上了准备为他二人送饭菜的店小二,简单打过招呼之后,杨佑安背着箧笥回到自己屋里,然后再走出门,来到了李成儒的房门口。

  “杨公子,晚餐已经放在桌子上了,您二位慢用。”

  店小二点头哈腰,面带微笑的说着,杨佑安则是说了声:“多谢。”

  店小二嘿嘿两声便转身离去。

  杨佑安看着店小二下楼之后也踏进了李成儒的房间,但是房间里除了桌子上的两个食盒和半开的窗户之外并没有看见李成儒的身影。

  杨佑安皱着眉头,想着:李兄这是又跑哪去了吗?

  但他转念又想,如果李成儒不在的话,没有得到允许店小二一般是不会随意进入他人房间的。

  正当杨佑安想着的时候,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从李成儒的房间一侧传来。

  杨佑安闻声望去,只见李成儒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个长帕,从床边的布帘里走了出来。

  “嗯,你怎么在这?”李成儒走出来之后看到杨佑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杨佑安并没有回答,而是呆呆的看着李成儒背对着自己的上身。

  虽然说李成儒个子较高,脸色白嫩,但光着的上身却比较黝黑锃亮。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右肩下那条两指宽,一掌长的伤疤。

  李成儒将衣服穿好,见自己说话杨佑安并没有回应,于是便转过身看着杨佑安,但却发现杨佑安正盯着自己看。

  李成儒很是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但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

  “佑安,你看什么呢?”

  杨佑安被李成儒的一句话叫回过神。他盯着李成儒,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后抿着嘴唇,困惑的问道:“李兄,你身上这伤痕是从何而来?”

  “嗐!”李成儒闻言一笑,走到放着食盒的桌子前,他将两个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取出,自己坐下之后,又让杨佑安坐下。





  等杨佑安坐下之后,他才面带微笑,缓缓开口道:“我自年幼时跟着父母行走江湖,走过三山五岳,闯过天南海北。认识了许多人,见过许多事,当然也得罪了不少人。”

  “原来如此。”杨佑安看着李成儒大快朵颐,也不想再抱着书生作态同样开始吃起饭菜。

  饭菜空,筷子落。

  两人一顿饭饱,瘫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揉着自己那稍稍鼓起的肚子。

  两人心思各异,各想着各的。但是杨佑安却忍住心里的好奇,他坐正身子,盯着李成儒问道:“之前在醉花楼的时候我就好奇,你同我一样同为读书人,可为什么那里的女子会叫你少侠。不曾想原来李兄原来是那江湖中人。但既是江湖中人,李兄既然要参加朝堂科考那为何不去武科呢?”

  “因为武科没有意思啊。”李成儒依旧瘫坐在椅子,丝毫不想动一下,只是双眼里带着一点热泪打转,安静的看着封闭的屋顶。

  “佑安不解。”杨佑安闻言很是不解。他觉得李成儒自年幼之时便跟着父母闯荡江湖,无论是武术功底,还是身手自然是不会差的。但他就不明白,李成儒为什么选择来参加文考。

  “想听实话吗?”李成儒突然坐起身子来,一脸严肃的盯着杨佑安问道。

  杨佑安也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李成儒答道:“想。”

  “你别看我年纪虽然不大,但在江湖之中还是有些地位的。”李成儒站起身来,走到杨佑安身边继续说道:“就算我去了,不管是习武的世家,还是江湖上的侠客,他们多多少少都会给我些面子,对我手下留情。虽然我也不差,但是靠别人礼让取得第一着实没有意思,所以我才来参加文举。”

  “科考两次,第一次文举是父母逼我去的,但是那时候一心练武,无心科考,于是会试落榜。第二次家中出了变故,我本想的也是去参加武考,但是那些人见我基本上都是礼让三分。于是我就来参加科考。第二次殿试中榜,虽然未能进的前三,但却是靠自己考上去的,所以文举比武举有意思。于是我便放弃了武考,一心专研读书。”

  “李兄,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吗?”杨佑安听了李成儒说的这些话,都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因为他说话感觉就像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武侠话本一样。

  “那当然!怎么,你不信?”李成儒一只手搭在杨佑安的肩膀上,满是戏谑的看着杨佑安。

  “本来信一半的。”杨佑安看了一眼李成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了一眼李成儒那张脸,顿时摇着头:“现在是一点也不信了。”

  李成儒闻言却是大笑不止,“文举也好,武举也罢,我就算是考上状元也不做官。”

  “嗯?”杨佑安闻言眉头紧皱问道:“为何?”

  “我逍遥自在惯了,受不了那些约束。”李成儒回正身子,缓步在房间里回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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