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忍气吞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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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本不叫新都,而叫做大都;因为一百年前宏光皇帝,也就是洪德皇帝宫战的爷爷,发动大都事变从兄长手中夺下皇位,因为得位不正,为了掩人耳目,就将大都改名新都;而宇文衍家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掌控寒甲卫的。
新都是大熙第一城,规模宏大,东西两市有着十纵十横之布局,城墙高耸;著名诗人杜少陵游历四方,来到新都后,看道新都繁华美景,不由得惊叹:白马少年入新城,青衫不及眼前花。
而大熙皇宫坐北朝南,按照四方明堂之布局建立,已有上千年历史,经过历朝历代皇帝的不断修缮,如今的大熙皇宫可以算是恢弘无比。
皇宫有东南西北四门,分别为北灵门,一般皇室婚丧才会开启北灵门;东灵门,文武百官觐见商朝之门;西灵门,京畿军和禁军出入之门,其他人不得靠近,否则十步之内必死;至于南灵门,便是皇宫子弟自由进出之门,就像之前宫天宁出皇宫,就是走的南灵门。
皇宫和东西两市呈品字形分布,寓意天地人三才合一,新都规模极大,繁华至极;同时也是大熙戒备最严的地方,新都四面都有关隘,东部泯牢关,大熙第一雄关,位于广陵郡;西部肃肖关,位于渝川郡,地势高耸,西部门户;北部祁门关,位于晋雍,群山环绕,凶险无比;南部长子关,位于南江郡,南部大关,也是四大关口中规模最大的一关。
四关拱卫之地,天下六合之聚,曾有诗云:正天下以扫六合;拥四关而平乱世。
诗中四关便是大熙新都四大关。
不过此刻在熙圣殿的宫战眉头紧皱,及其不悦;眼睛通红的看着手中的奏章。
旁边的王公公也颇为担忧的看了看宫战,“陛下,逝者已逝,还请您节哀。”
“是朕害了赵尚书啊。。”宫战将手中的奏章握的很死。
“谁有能想到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在新都杀害朝廷命官呢?陛下,此事需不需要从新都府调集人手协助刑部破案?”王公公徐徐说道。
宫战松了松手,深呼吸一口气,“告诉吕炽,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让赵著之子,赵岩庭接任吏部侍郎;原吏部侍郎担任尚书一职。”
“陛下,若是不能查出真相,只怕朝中会有官员不服啊。”王公公忧心的说道。
“这还用查吗?我不过是稍稍动一下手腕,他就杀我一大臣,我若继续查下去,你觉得大熙朝堂还能剩多少人。”宫战红着眼看着王公公。
被宫战这么一说,王公公瞬间就明白了,低头不再说话。
“国师远在信阳,就能在新都杀人,真是好手笔。”宫战喃喃自语,“通知宇文将军,停手吧。”
“陛下。。。”王公公看着宫战无力的神情,不禁有些动容。
。。。
这几个月的陆谦雍可以说是平步青云,靠着唐明仁的关系,短短半年时间直接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学子摇身一变成为大熙兵部员外郎,只差一步就到了兵部侍郎。那可是自己父亲穷尽一生才到达的地位,如今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而陆谦雍所展现的政治手腕也没有让唐明仁失望,在兵部任职期间,虽然年纪轻轻,但却颇有魄力,在兵部几乎是人人夸赞。
“陆兄。”唐轩大声喊道,路上的陆谦雍急忙回头,冲着唐轩拱手,“唐兄。”
唐轩稍稍颔首,“陆兄年纪轻轻就官至兵部员外郎,可以说真的是年少有为,让愚兄羡慕啊。”
“唐兄过谦了,若非丞相提拔,只怕我陆谦雍今日还在滇越受苦呢。”陆谦雍波澜不惊的笑了笑。
“今夜府中有晚宴,父亲让我给你说一声,他说希望你能去赴宴,要给你介绍一个贵人。”唐轩靠着陆谦雍的肩膀,轻声说道。
贵人?在新都还有比唐明仁更贵重的贵人吗?如果有的话,那不就是皇宫了。
“多谢丞相厚爱,谦雍今日必到。”陆谦雍拱手说道。
唐轩客气的点了点头,“那今天晚上不见不散。”
“一定。”
夜幕之下的唐府装扮的格外热闹,锦缎稠罗,红灯绿瓦,因为时之初冬,所有这次的宴席放在了室内。
陆谦雍姗姗来迟,唐府门口的家丁看到陆谦雍后,很是客气,嘴上的陆公子叫的不停,谁都知道陆谦雍是唐明仁最器重的年轻人,谁敢不敬。
而那些平日里与唐轩交好的年轻一辈,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犯官之子居然会被丞相如此器重。
来到大厅中,唐轩一行人刚刚入座,陆谦雍冲着唐明仁拱手致谢,“丞相,晚辈来迟,还望丞相勿怪。”
唐明仁满脸和善的笑着,挥了挥手,“无妨,轩儿,让谦雍坐在你旁边。”
“是。”
陆谦雍入座不久,屏风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穿着裘服缓缓走出,姿态典雅,雍容至极;而且美艳绝伦,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随着女子的走入,唐明仁直接起身拱手,连唐明仁都起身了,陆谦雍和唐轩自然也不能坐着,连忙起身拱手。
“老臣参见顺妃娘娘。”唐明仁客气的说道。
居然是后宫顺妃娘娘,陆谦雍心中稍稍吃惊,一番拜见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顺妃看了看陆谦雍,嘴角一动,“丞相,这位年轻人是。。”
“回禀娘娘,此人是当朝兵部员外郎陆谦雍,虽然年轻,但却有大才。”唐明仁拱手道。
陆谦雍直接起身弯腰鞠躬,“臣兵部员外郎陆谦雍拜见顺妃娘娘。”
“好,坐下吧。”顺妃莞尔一笑,颔首示意。
陆谦雍缓缓入座,原来唐轩口中的贵人就是顺妃娘娘啊。
“唐丞相,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直说了,吏部尚书遇刺一事相必您已经知道了吧。”顺妃朱唇轻启。
“是,此事在朝野中震动不小,六部尚书可是朝廷命官,被堂而皇之的刺杀在新都,这刺杀之人定不是一般人。”唐明仁沉眉道。
虽然吏部尚书赵著对他并不感冒,但是被刺身亡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
“吏部尚书被刺,按常理来说,陛下定会深究无疑,可是时隔数天,刑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丞相不觉得可疑吗?”顺妃目光一冷,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唐明仁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陛下可是将五公主都下嫁给了赵尚书之子,理论上还是儿女亲家,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啊。”
“不错,这也正是本宫来找丞相的原因,所有本宫猜想这背后肯定另有隐瞒,而且是一个让陛下都忌惮的隐瞒。”顺妃沉眉道。
一旁的唐轩和陆谦雍面面相觑,陆谦雍更是懵逼,后宫不参政是大熙铁律,而宴席上的顺妃居然明目张胆的和丞相谈论政事,还当着自己的面,这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吗?
“据臣下了解,吏部尚书赵著为人忠厚,进谏之时,言辞有时过于执拗偏激,陛下因此没少在朝堂上发牢骚;而且赵著平常与朝中官员也不太来往,所以经常被孤立。”一旁的唐明仁缓缓说道。
“恐怕是不与丞相你来往吧。”顺妃冷嘲热讽道。
“娘娘此言诧异,我等都是一心为了大熙,谈何如此。”唐明仁波澜不惊的说道。
顺妃也没有继续再说,“陛下确实对赵著的奏章时有怨言,但总不会因此就对赵著怀恨在心吧,若是如此;怎会将公主下嫁赵著之子。”
一旁的唐轩开口道,“娘娘,父亲,儿臣有些愚见,不知当讲与否。”
“唐公子但说无妨。”顺妃开口笑道。
“陛下之心,我等不敢妄自揣测,但是赵尚书离奇被杀又疑点重重。刑部迟迟没有消息,这里面肯定又陛下的旨意,不知娘娘与父亲是否记得当年军饷一案。”唐轩缓缓说道。
说到军饷案,唐明仁和顺妃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好好的,提什么军饷案,都过去这么久了。”唐明仁不悦的说道。
“父亲,儿臣的意思是,军饷案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寒甲卫统领,宇文将军。”唐轩此言一出,整个宴会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阴冷。
好久,顺妃才缓缓开口,“大熙文武不和又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从未听说过赵著和宇文衍有矛盾啊,就算有,宇文衍也不至于杀了赵著吧。”
唐明仁却摇了摇头,“娘娘,您不觉得,除了宇文衍外,这件事情没有更好的答案了。”
“确实如此,陛下器重寒甲卫,也只有在宇文将军做出这种事,陛下猜会无动于衷。”唐轩缓缓说道。
“不过,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顺妃沉眉不解道。
最后唐明仁缓缓开口,“又或者不是宇文衍,而是当今太子殿下。”
陆谦雍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下来,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吗?
提到太子殿下,顺妃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太子与宇文衍接触密集,如今又是太学院院长,对于官员任职不满而联合宇文衍除掉赵著,倒是有些可能。”
唐明仁饮下一杯酒,“娘娘,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开始为自己布置棋子了呢?”
“嘭。”顺妃手中的茶果直接被捏碎,冷眼看了看唐明仁,“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太子殿下,或许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唐明仁冷冷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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