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是非无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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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我表演的时候了!


  “法师说的不错。”公输才这时上前一步道:“昔日魏越联军就是打到此处,再难突破,才无奈退军的。”


  “当年的鹿河有一座桥,直通两岸,当商国把这个桥拆掉后,鹿河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险地,过之难如登天。”


  他转头看向随巢,“我用神意开道,可过此河,巨子一定跟紧了。”


  这河这么宽,用“如履平地”铺一条路过去,能要了公输才半条命。


  但他一想能让墨家这么多人欠下他的人情,便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了。


  随巢婉拒了公输才的“好意”,这条路线是他定的,自然有他自己过河的办法。


  只见他取出一个机关球,往天上一抛,那机关球瞬间爆开,闪烁出耀眼的青光。


  “哈哈哈!随巢,你终于来了!可让老夫好等啊!”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


  一个胸襟两散,长衣垂地的邋遢怪人赶来了崖边。


  随巢露出笑容,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从自己的机关盆里取出了一只仍旧温热的叫花鸡。


  那个邋遢怪人看到叫花鸡之后两眼放光,一把揽过来吃的满嘴流油。


  “好香!好香啊!还是十年前的味道!”


  公输家永远不会将机关术应用在“烧鸡”这种事情上,就连墨家,这么干的人也很少。


  但年轻时的随巢,就愿意琢磨怎么用机关术做美食。


  有一次他偷偷做叫花鸡奖励自己,结果刚做好,就被一个循着香味过来的人一把抢走了。


  他想要抢回来,结果那人五口就把一只鸡吃干抹净了,擦干嘴角看着他。


  意思是:“还要。”


  要个屁……一个墨家的人想要攒够一只鸡的钱,可不是一个短日子。


  随巢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哎哎哎……别动手,我给钱就是了。”


  那人翻遍了全身,掏出来三个铜板。


  随巢眼睛一红,就要继续抡拳头。


  “我给钱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那人委屈道。


  “不够。”


  “你觉得一只鸡值多少钱?”


  “值……值……值十两!”


  “好吧,就算一只鸡值十两银子,伱也不能打我。”


  “为什么?”


  “我吃的不是鸡啊。”


  “你吃的就是鸡!”


  “我问你,鸡是不是都有毛?”


  “是……是啊。”


  “鸡是不是离人近了就会扇翅膀跑?”


  “是。”


  “那不得了。我吃的那东西,既没毛,又不会扇翅膀跑,怎么能是鸡呢?”


  “你吃的那是叫花鸡!是我用机关术做的!”


  “叫花鸡不是鸡,叫花鸡是叫花鸡,所以值不了十两银子。”


  “你胡说!我做的叫花鸡可好吃了。”


  “谁吃过?”


  “我!”


  “就你一个说好吃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好吃呢?也许你的口味与别人不一样呢?”


  “那那那……”


  “哎……别那啊这啊的,有本事你再整一只叫花鸡,我们拿去让别人评评理,如果他们也说好吃,我公孙羊就陪你十两银子。”






  


  实诚的随巢跑去问师兄借了钱,又买了一只鸡。


  那只鸡做好后,又进了公孙羊的肚子。


  “啊啊啊啊啊!”


  抛去一阵鸡飞狗跳不谈,随巢后来和公孙羊建立了一段不短的友谊。


  他成了墨家的巨子之后,两人的联络就少了。


  少,并不是说就断了,只要有随巢做的叫花鸡,公孙羊几乎是随叫随到。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现在就是闲人一个,没有光复门派的本事,也没有后辈子孙要担心,就念着那一口叫花鸡了。


  “吃完就办事吧。”随巢催促道。


  “随巢。墨侠。我不会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吧?”


  作为老朋友,公孙羊完全猜到了随巢此行要去干嘛。


  “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我保证你以后还有叫花鸡吃。”


  “算了算了,老夫惜命。鹿河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鹿河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是个好地方啊,我就待上三天吧。”


  “三天以内,你要是还想过河,就用老办法唤我,身后有多少敌人我也帮你拦啦!”


  随巢笑了笑,“口气还是那么大,我信谁,都不能再信你了。”


  “哼哼……看我给你露一手。”公孙羊一甩手上鸡骨,直面鹿河,露出口中两排黄牙道:


  “行水必溺,踏之不平。”


  鹿河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但随巢已是一礼,率领墨家弟子跳崖入水。


  他们走在河面上,一寸都没有往下沉,而且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周围连翻涌的浪花都没有,看起来安全极了。


  楚君回深深看了一眼公孙羊,也跟着跳崖入水。


  “真跳啊?”别人可能没事,但公输才怀疑以自己的重量……


  “跳!”空中的楚君回鼓励了一句。


  根据他用苛察剑搜集到的信息来看,十倍于公输才自重的东西落下来也沉不下去。


  踏水走到随巢身边后,他好奇的问了句:“这是什么手段?”


  “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辩者公孙。”随巢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刚才那位,是名家的公孙羊,与我相识于微末,有不浅的交情。”


  名家……苛察剑吗……怪不得他刚刚只是被那人用余光扫到一眼,就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楚君回在犹豫要不要回头去和那人做个交易。


  随巢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劝了句:“如今名家的当家人不是他,你想要名家的传承,找他恐怕没用。”


  “这么强的人还不是当家人?”楚君回耸了下眉。


  他感觉这人的气息远不是那些水货登山能比的。


  “公孙羊叛经离道,行事无正邪之分,担不了传承道统的责任。”


  “不过,也是因为他行踪飘忽不定,常能逃脱三教的清洗,此刻或许是百家里除了儒道两家外,唯一的真法登山了。”


  “名家一直在找他,想要续上自家传承,他不知为何总是避着,我还替他打了许多掩护。”


  后方,传来了一道悠长的声音。


  “随巢,说老夫闲话是吧,你以前偷偷捡包子铺旁边的韭菜叶子来回吸溜三遍,我对外人说过吗?”


  “哼,你此行必定埋骨永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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