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告别与启程（1 / 1）

也许是觉得昨天晚上自己胡思乱想很多问题，却唯独没有去想自己和老汤姆那个共同而伟大的梦想，杜康觉得有些内疚。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杜康就来到了芬兰城公墓。
他提着两壶朗姆酒，站在老汤姆的墓前，将其中的一壶打开，洒在了墓碑前。
“汤姆·华菲特，一个伟大的魔法灯具制造家，生平最大的梦想就是：要让整个芬兰城的人们在起床和睡觉前，都开关汤姆杂货店出品的魔法灯具。”
这个墓志铭还是他刻的。只是当初老汤姆没有给杜康赐予华菲特这个姓氏，杜康也尊重老汤姆的意愿，没有在墓志铭下留下自己的名字。
凝望着这段墓志铭，杜康自己也打开了另外一壶，然后回忆着当初老汤姆喝酒时的样子。
一饮而尽。
“咳咳……”剧烈的辛辣味在喉咙里趟过，杜康呛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他索性就坐在了墓志铭旁边，在漫天的风雪中，继续喝着朗姆酒。
只不过不再一饮而尽，而是小口小口的啜着。
他想着自己要出远门，总该跟家里的老头子说一声，不过他性格有些内向，即便是亲近的人，也只说了三句话。
“您喝酒的方法，我是学不来了，这朗姆酒的劲道太大。一饮而尽，也只有您这样豪迈的人才能这么喝。”
“我要走了，去当一个魔法师了。不过您放心，等我将来成了一个魔法师，我会在别的地方也开一家杂货店的……一个魔法师开的杂货店，怎么样，很厉害吧？是不是比您的那个想法厉害多了？”
“临走之前，还得麻烦跟您借样东西。”
轻轻将墓碑上的雪块给清理干净，杜康又喝了一大口朗姆酒，似乎是想再学一次老汤姆那种豪迈感觉，手抬到半空中，却终究只喝了一半。
杜康突然从身上摸索一阵，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刻刀，这是老汤姆曾经用过的刻刀，用来在魔法原石上刻印微型魔法阵。有些老旧，甚至边锋都有些缺口了。
杜康用力的在墓志铭的下方留下了一行字。
其子杜康·华菲特留。
做完这一切，杜康突然望着墓志铭笑了。
因为他很高兴，自己今天终于有姓氏了。
再见，父亲。
…………
和格林告别的场景也很简单，再次来到贫民窟，杜康就直接了当的和格林开口：“我要走了，去帝国都城。”
杜康没有告诉格林入学名额的事，而是安排了一下自己离开后的事：“我走之后会留下一笔钱，足够大家过完这个冬天了，汤姆杂货店我会关门，请人照看一下。”
“要是以后能够混出点出息了，我会去占星学院找你的。”
格林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拍了拍杜康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
“保重。”
“嗯。”
………………
其实如果可以，杜康恨不得现在就动身启程，之所以推迟两头是因为这两天时间，他要留给汤姆杂货店的顾客们。
第一天，他在杂货店门前挂了一个牌子，免费老旧灯具。
凡是之前在汤姆杂货店买过魔法灯具的顾客都得到了一个口信，免费换掉家中老旧的灯具。
第二天，挨家挨户的和去周围的邻居家里，将那些老旧的灯具给换了下来，然后又拜托他们互相通告一下。
等到两天后，汤姆杂货店基本上就没有多少留存的新货，只剩下少量的成品和大量的零件。倒是自制的糖果还剩下一些，可惜杜康也没多少时间去给周围的小孩。
终于有一个邻居隐约现了什么，杜康这才腼腆的告诉他们汤姆杂货店要关门了，所以顺手做了这些。
领居们这才恍然大悟前两天是这位内向少年的另一种告别方式。
第三天，汤姆杂货店再也没有开门。
而在芬兰城最大的跨城运输风车上，一个背着包裹的少年正静静的等待启程。
………………
芬兰城是达拉翰帝国西部行省的中等城市，但帝国上下都认为芬兰城这个‘中等城市’的名头其实很有争议。
这个争议的源头是二十年前的一次魔兽暴动，那时的芬兰城还只是一个低等城市，由于芬兰城在西部行省所处的独特地理位置，芬兰城在这次魔兽暴动中并不是当其冲的。而当时的西部行省并没有重视那一次魔兽暴动，直接导致芬兰城前面的两个低等城市和一个中等城市在兽潮中变成废墟。
大量的平民和商家逃亡至芬兰城，而这个时候，西部行省也感到事态严重，派出大量军队和物资进入芬兰城，终于将兽潮止于芬兰城之外。
由于前面几个城市被摧毁，大量的人口涌入导致芬兰城的人口严重标，于是西部行省派遣了大量人力物资扩建芬兰城，并且将芬兰城提高至中等城市。
但一个中等城市需要长久的积累，芬兰城虽然急扩建和展，但许多方面还有很多的不足，所以帝国上下对芬兰城中等城市的名头都是抱着看轻的念头。甚至流传着一个‘兽潮得益城’贬低外号。
作为芬兰城的一份子，杜康心底也对这个城市深表赞同。他小时候居住的贫民窟，就是当年飞扩建和展的后遗症之一。甚至这个贫民窟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即便芬兰城还有很多繁华和其他值得称赞的地方，但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芬兰城何以配得上中等城市的荣耀？
那么，自己将要去的地方，达拉翰帝国的都城，被誉为帝国三大高等城市之一……那里又是怎样的繁华？会不会也有贫民窟存在？
坐在魔法风车上，杜康忍不住想道。
“所有人都听好了，风车将在沙漏漏完之后启航，动作快一些，过了时间可就没有人会等你们这些穷鬼了！”
一个光头男子挥舞着羊皮卷，来回在风车上吼叫着。一个听到催促声而加快脚步的矮个子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立刻就遭来这个光头男子的一脚。
“忘了带你的眼睛吗？你个肮脏的穷鬼！赶紧找到你的座位！”
矮个子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反驳，顾自去寻找自己的座位。光头男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立刻就恶狠狠的盯着周围扫视了一圈。
“看什么看！你们这群穷鬼，该死的，就是可怜你们这群穷鬼，芬兰城法又将魔法风车的价格调低了一个银币，该死，那可是一个银币！”
视线移至杜康这边，杜康赶紧收回了目光。
魔法风车的座椅都有些泛黄，皮椅上甚至已经破开看到里面翻卷出来的毛边，随着微风拂过还有一阵阵重味的食物气味和潮湿气息。
很不好闻，但没有办法，此去帝都前途未知，杜康不敢花费太多。只能做最低劣的魔法风车。
听说魔法师都是不会坐这种大众货色的，要是自己以后成了魔法师，会通过什么方式去另一个地方呢？魔法扫帚吗？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杜康的遐想。
“嗨，你好，请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别的地方都满了。”
杜康抬头，看到一个金黄色短的少年有礼貌的询问自己。
“当然，当然可以。”杜康也很有礼貌的回道。
少年将行李提进来放下，然后冲着杜康伸出手：“你好我叫戴维，戴维·奥利弗。”
杜康握住他的手，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杜康·华菲特。”
杜康突然憋见他行李箱露出来的一角，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魔法学士服？”
“是的，一个月前我收到了帝都一家魔法学院的邀请，不过我现在还不是一名魔法师，只能算是一个魔法学徒。”戴维有些自豪的说道。
“喏，多味糖，我舅舅从帝都寄给我的，你要来一颗吗？”
杜康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热情的金男孩的善意，接过来剥开放到嘴里。
“哇，好苦。”杜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戴维笑了起来：“哈，你运气可能不太好，每个人吃到的多味糖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奶油味的，有时候是水果味的，有时候却很苦。我就吃过一颗比这更难吃的，味道像鼻涕……”
吃过很多甜味糖果的杜康皱眉表示不敢想象。
“嘿，你们两个小鬼，拿起你们的行李，坐到外面来。”一道蛮横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戴维和杜康。
正是之前那个拿着羊皮卷四处走动的光头男子。
只见光头男子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金少女，和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中年男子。
“美丽的拉菲小姐，马上就有靠窗的座位了。稍等。”
说完，他又对着杜康和戴维吼道：“喂！小鬼，还不赶紧的？”
戴维正想理论，杜康却按住了他的手，然后默默的拉着他坐到了一边。
“谢了，巴顿阁下。”那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抛了一个银币给关头男子，然后拉着拉菲坐了过去，杜康和戴维则移过来了两个位置。
巴顿咧着嘴谢过，然后转身扭头对着车舱里面的人大喊道。
“达利奇，马上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