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鱼王（1 / 1）

“夫君，我去了，你保重！”
回到海面，幽儿禁不住泪流满面，叶七心里亦不好受。
“幽儿，不必难过，多则百年，少则数十年，我们就可以团聚！”
“嗯，为妻和孩儿等着那一天！”幽儿说完，回到庞大体内，随着天空中，闪电交加，不久九幽庞大的身躯消失。
叶七赶在天明之前，回到望天涯，此时已经长大成人的兰若心，出现在一艘路过叶家村的海船上。
按照这艘海船的速度，明日黎明十分，才可以到达叶家村。
而且，后日，休整一夜的海船，出海不久，就会遇到突然出现的风浪而沉没，只有兰若心一人，因为熟悉水性而生还。
天亮了，叶七娘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紧跟着，又听到侄媳妇叶沈氏的声音。
叶沈氏佯装生气，用手点指叶七：
“七弟，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还去海边捉鱼，真是胡闹，快，快回去躺着！”
“二嫂，有劳你多年来照顾。七弟只是落水而已，有没伤到筋骨，多活动反而恢复的快！”
叶七说着，将手中的鱼笼递给二嫂：
“二嫂，这些是我早上，天没亮捞到的，还都不错，一会儿，让二哥拿去集市，可以换钱！”
叶沈氏看清楚鱼笼中的海货，又惊又喜：“鳗鱼，珍宝鱼，蓝龙！这些可值钱了！”
叶七的二哥，名叫叶棠，比叶七大十二岁，三十出头，习惯早起的他，看过养在水箱的鱼货，刚刚进院子，听到妻子声音，没去看鱼笼，板着脸，来到七弟面前。
“好小子，又不听话，还没好利索，就出海摸鱼，看我不揍你！”
叶棠可不会手软，照着叶七的屁股，猛拍两巴掌。
叶七惯会装模作样，连忙喊疼：“疼！疼！二哥想我知错了，七弟再不敢了！”
叶沈氏不乐意了，上前，一把推开丈夫：
“二郎，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就会欺负弟弟！”
叶沈氏说着，好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将叶七挡在身后，随手，一把将鱼笼塞给男人：
“快去卖鱼，给七郎，婶娘买些好吃的！记得，给七郎买些补身体的药！”
“知道了，我这就去！”叶棠露出憨厚笑容，拎着鱼笼，撒脚如飞，跑出院子。
叶沈氏嫁给叶棠时，不过十六岁，叶七那时候，还是穿开裆裤的娃娃。
当时的叶七，父亲刚刚过世，母亲病倒在床，叶沈氏将叶七当亲儿子一样。
叶七长大了，虽然顽皮，却从不敢真的惹叶沈氏生气。
叶七的大哥，当年刚成年，被抓去服劳役，病死异乡。
叶沈氏长嫂为母，操持这个家多年，直到后来叶七的娘，为了不拖累侄儿，两家才分开各过各的。
这也是叶七的娘，心地善良，自小照顾叶棠换来的。
叶棠小时候，母亲病故，是七婶娘带大的，后来父亲病故，也是叶七的娘为他娶的媳妇。
当年为了给叶棠娶媳妇，叶七的娘，把自己的嫁妆卖了，才凑够了聘礼。
为此，叶棠和堂兄弟叶七的感情，一直很好，两家的关系，也好的如同一家人。
“七郎，听话，快回屋去！别凉着了！”
“二嫂，不忙，我身体还行，七弟我还抓了一条剑鱼，我现在去扛回来！”
叶沈氏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行，回去，剑鱼嫂子会找老三家的扛回来！回屋去！”
叶七见二嫂真生气了，赶忙回到屋里，结果又被娘拾掇一回。
叶沈氏去隔壁，找老三家帮忙。不大一会儿功夫，叶七的堂哥，叶家排行老三的叶云走进院子，听脚步声，有四五人的样子，而且抬着重物。
“二嫂，好大的剑鱼，等叔公回来，可以送去县里，当贡品呢！”
“那感情好！”正在做早饭的叶沈氏，转身回头，看到大的出奇的剑鱼，吓了一跳：“我的天爷，这可是剑鱼祖宗吧！啧啧……”
面对体长接近二，丈足足五六百斤的剑鱼，叶沈氏差点忘了煮饭。
“二嫂，这么大的剑鱼，算得上是鱼王，有了这贡品，咱们村今年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叶家村这些渔村，按照惯例，每年都有贡品份额，必须上缴县上。
如果没有，就要花钱，为了贡品，叶家村周围的渔村，每年都要死人。
今年贡品，恰好轮到叶家村出。为此，前些日子，叶七才会和伙伴们，冒着风浪，一起出海捕鱼。
只有天气恶劣的时候，才容易捕到大鱼。为此，时常有渔民出事。
每一类的海鱼，只有个头大，难得一见的，才算得上鱼王的，才有资格可以当做贡品。
中午十分，县衙接到报告，县令亲自带人前来查验。
事关贡品，县令也不敢大意，海丰县，不过是下县，县令是九品小官。
为了保住乌纱帽，以前的历任县，令迫不得已，只能强行摊派。
而现如今的这位县令，被县里百姓成为剥皮县令。
“不错，不错，算得上是鱼王，今年叶家村的贡品完成一半！”
县令皮笑肉不笑，摇头晃脑，远远看着剑鱼，在阳光下泛着光辉，心中自鸣得意。
“什么？”
等候在叶二哥家门外，叶家村的父老乡亲，一听县令的话，全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叔公颤颤巍巍，来到县令面前，一抱拳：
“回禀府君，这鱼王足以缴纳本年的贡品，为何只是一半？”
县令心里瞧不起叶叔公，可面子上看不出，语气温和。
“叶老伯，你有所不知，郡里下派的贡品增加了，不是本县刁难乡亲，而是本县也没办法啊！”
原来，县令有私心，收了其他镇的好处，将贡品强塞给叶家村的渔民。
而实际上，海丰县的贡品，乃是三年一例，县令为了巴结上司，谋求升官，年年要求海丰县百姓，上缴三例。
不知情的百姓，因而苦不堪言，为此，年年都有家破人亡的事情出现。
“娘，我去抓大鱼，免了今年的贡品！”
“儿啊，不可，你身体尚未安好，不能下海啊！”
叶七的娘，死死抓住儿子的胳膊。
叶七心中感动，低声宽慰娘亲：
“娘，孩儿此次落海，得到奇遇，以后都不怕水了！”
“儿啊，你可不要欺骗娘，咱们凡人怎么可能不怕水？”
叶七在村里，以及周边一带，算得上是潜水的好手，绰号海鲨。
“娘，孩儿怎敢欺骗娘亲，如果不是有此奇遇，孩儿怎么可能落水多日，还能安然无恙！”
叶七的娘，将信将疑，还是不肯松手，叶七只得说：“娘，村里人都是一个老祖宗，除了孩儿，谁家还有这样的本事！”
叶七的娘，心里哀痛，知道儿子说的是实情，娘两个，平日里，没少受乡亲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