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五章 岛主(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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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雨厅又需上一层楼,在船尾极北处,经过漫长一段长廊,穿过两座小小花台,即至霓雨厅。
此厅坐北向南,三面皆可看到大海。当日无晴,天空是一片恹恹的白,延绵起伏的海波也是一种烟灰般的蓝色,然而极目天涯云水漫漫无边,自然而然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厅中套厅,如眉引她进入其中一间。
杨玉宁换了一件弹花暗纹锦服,显得颇为随便,他象是忘记了不久之前两人之间闹的不快,笑吟吟地迎到门口,请她入座。
食桌的设置颇为别致,并不是常见的圆桌,而是一张红木长几,中间铺着一条刻丝百鸟朝凤朱红绒毯,两头高椅,分列玲珑杯盏。
杨玉宁见她打量,笑道:“此间唯你我二人,寻常圆桌等狼亢蠢物未免不雅,这是海上他国通行,倒还别致。”
玄霜轻哼一声,道:“多谢玉宁哥哥盛情。”
她重又换回先前称呼,然而彼此的眼睛里都不见一丝笑意,这个称呼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杨玉宁款款入座,即有侍女端上食盒,一样样分别拿在两人面前,器具精致,菜肴色泽绝美,喷香扑鼻。玄霜饿了几天,一见就爱上了,心里却也明白,如同方才沐浴那般,这将不是一顿愉快的聚餐,其后的压力之大,她能否顶得住而欣然享用这顿美食,还在未知之数。
杨玉宁含着笑意,双手相击。
清霜捧酒壶出。
玄霜虽早已料到他不肯放过清霜。也就是不肯放过利用清霜来折辱于她的机会,仍是忍不住轻轻一叹。
她抬手制止清霜斟酒,道:“玉宁哥哥,我忽然想起来,人少无聊。何不请葛大哥一起前来呢?”
杨玉宁唇间笑意更甚,似乎在笑这小小女孩,转眼之间就学会了虚与委蛇,声东击西,答道:“师父很喜欢他,他俩正在一起呢。”
“师父?”玄霜轻轻扬眉,“你的师父,就是殷船王么?”
杨玉宁呵呵轻笑:“怎么。表妹你也有兴趣问问我地事了?”
玄霜淡淡笑道:“自从玉宁哥哥离京,我魂梦系之,唯盼哥哥得平安,怎么能说我不想着哥哥之事呢?”
杨玉宁望了她一会,一笑道:“我相信,这是真的。”他举起酒杯,“我终于脱险,安然无事,表妹不敬我一杯吗?”
玄霜柔和但坚决地拒绝了清霜第二次斟酒:“我一向都不会喝酒的,玉宁哥哥。不必要为难我了吧?”
杨玉宁并不勉强,自己饮干杯中酒。
玄霜看他似乎心情甚佳,也不客气,吃一块鹅脯。又挟了口乾贝。
杨玉宁先是笑新笔趣阁地看着她,看她吃得很香,渐渐恍惚,豆蔻年华的少女和梳着双鬟小宫装的女孩子两道影子重合起来,打小起她就不是那等开朗活泼地性子,但凡什么事想不开,一个躲到人所不至的角落哭,都是自己想方设法寻到她。带了莲子糕、豌豆黄、芸豆卷、奶油菠萝冻,她向来挑嘴得极,可是哭得久了,也饿得狠了,一口气就吃了两个卷子一个冻,他看着她吃。夕阳斜辉在她面庞染上一层金色。她脸上细细的汗毛,融融地都似一簇簇的阳光。温暖而诱惑。她吃完了,便眼巴巴望他,渴了。他只笑,变戏法一样地又掏一串葡萄,或者香梨,或者龙眼来。
揆违多年,很多都已变得陌生。可是她的吃相没有半丝改变,小口小口地,却很专注,很贪心,吃的过程中头也不抬,毫不顾之后会有什么恶果,噎着了还是渴着了,很可爱,很可爱。他唇边不自禁地浮起一缕柔软的笑,示意侍女把自己面前的也挪过去。
玄霜顾不上他,杨玉宁不说话她觉得很庆幸,反正是不能够重蹈沐浴复辙,再把主动权交给对方。等他开始涉及严重地话题了,自己也堪可饱腹,就不必忍气再吃了。
杨玉宁却满心满眼里是过往从今,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你受苦了。”
玄霜愣了愣,抬头看他。
杨玉宁指着一碟菠萝冻,道:“给公主。”
清霜依命移过去,玄霜扫了一眼,她吃得差不多了,蹙眉道:“我不吃这个。”
杨玉宁道:“你不吃?可我记得这是你小时候很爱吃的。”
“是么?”玄霜淡淡道,“也许是我吃饱了,我不想再吃了。”
杨玉宁神色变得阴沉,道:“是不是你把从前的事都忘光了?”
话中有话,玄霜不由凝神,道:“始终有些事,是欲忘不能忘。玉宁哥哥”她欲言又止,转眸瞧着碧槛外头风云无边,慢慢地说,“我没有忘。”
杨玉宁明白她所指,然而他内心深处,似乎并不是在盼望这一句话,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处处言谈不相契,不过寥寥数语,又陷入僵局。
人在船上,杨玉宁自可从容,玄霜却不能等,踌躇一下,问道:“三皇兄在哪里?”
“嗯?”
“三皇兄,”玄霜道,“难道他不是和你在一道的么?”
杨玉宁看她一眼,冷淡道:“从京都出来,我便没有再同宇王殿下联系上。”
“啊?!”玄霜大吃一惊,面色渐渐发白,真正意识到事态不对,原以为杨玉宁受船王庇护,那么宇王也一定藏在幕后,岂料两者已无关系。杨玉宁提到宇王,全无上次重逢时,那种郑重其事以及隐隐带有崇仰的态度,很清晰地传达了某种讯息:他和宇王分道扬镳。
“玉宁哥哥,”她委婉道,“我被绕糊涂了。”
杨玉宁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这个女孩子对于意料之外的反映,镇定得令人讶异,而且总是淡然并不表达强烈的主观意图,这是宫中多年来韬光养晦形成的习惯,也是她聪明之故。
“晋国夫人找机会将我送出京城,她为人可真耐心,谆谆善诱我放开恩仇,我那时重伤未愈,又怕有人跟踪,实也不敢联络宇王殿下。”
玄霜觉得,他提起晋国夫人“耐心”的时候,仿佛是以很自然的语气来表达而不是理所当然地带上一些讥嘲之情,心头微微一动。只怕从那个时候开始,表哥地立场就开始动摇,究竟是怕人跟踪不敢与宇王联络,还是因为晋国夫人救了他,苦苦相劝他,他就轻易地忘怀了灭门惨祸,放开恩怨撂开手?
杨玉宁脸上浮起一丝恍惚笑意,道:“我受伤未愈,又淋雨受惊,发高烧躺倒在荒郊野外,不小心露出形迹,没想到险些招致杀身之祸。我逃了三天三夜,终于逃不过,那杀手一刀刺向我心房之时却遇救兵,就是我后来的师父。”
“殷船王?”
“不,不是殷船王。”杨玉宁摇摇头,在他眼睛里玄霜看到熟悉的感情,崇敬、信仰、忠诚、乃至骄傲----是为有这师父而感骄傲,而在此不久之前,这种感情还是对宇王的。他傲然道,“算起来,可以说是二大王吧,他是殷船王地结拜义弟,南宫霖,南宫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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