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七章 归航(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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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白帆,画阁锦绣。
座船的外表不很是气派,内部装饰却堪称豪华。这一趟海出海,失去的多,获得的也多。殷青荒且曾笑云:以这艘船的性能加上配备一流的水手,遇上比上次翻船更大十倍的风暴,也是不惧。
除此之外,玄霜所知更为关键者,是船上高高飘扬的殷船王独有的黑底金龙旗帜,沿途的零散海盗团伙避之唯恐不及,岛国亦以礼相待,至于沿海的船夫渔民,偶然见到了,更是把这船当神明般顶礼膜拜未可稍亵。
殷青荒于万倾波涛中权力之大,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能力,让玄霜印象尤其至为深刻。
他公然以其麾下座船相送柔嘉公主,堂堂正正,不隐,不欺,不瞒。
“玄霜公主,”喜欢带有微谑性质称呼她姑娘、丫头的不羁男子,总算一本正经地叫了她一声,“我所要求的事情,对你而言,不违国法,不逆君王,所难者,唯你能力尔。”
他看中的,是农苦与大离正在谈、尚未定案的贡道。
“我要贡道的主权。我来出资修建这条贡道,但我需要在这条贡道上一切豁免优先的权力。----你想告诉我这事还没定下来,还说不得准数是吗?没错,我都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即便谈妥了要把它的建造主管权给我也不容易。反过来看,如果容易我也没必要特特地来找你了。你是谈判的关键人物,不必妄自菲薄。你完全能起到举足轻重之作用。此事若成,你那时的能力,也就不容任何势力小觑,再不是今日这般随波逐萍,希佑庇于护力之下。所以。我们做地这个交易,不但有利于我,也同样是有利于你。”
他侃侃而谈,玄霜且惊且骇,胸中掀起惊天巨浪!
不可否认,他所说每一句都扣在点上。且不论其对贡道感兴趣的真意何在,农苦此时来谈三桩大事,关乎两国未来的关系、经济乃至国策大方向。1----6----k目前为止。皇帝从未表过态,太子在游移之中,若因她一锤定音,她便一跃而为举世瞩目之人物。
殷青荒要得到这条贡道,必须通过某个关键人物来达成心愿,除了皇帝、太子,丞相、户部、兵部等也是有发言权,这些人显然并不好打交道,所以他找上了她,挂着虚衔但尚无实权的国公主。靠她独自的力量难以完成。那么殷青荒他地力量,就可作为玄霜的强大支持。
这是殷青荒交给她的难题!但,也是她有生以来所遇最大机会!
原本她是为回到大离后将面对的质难而头痛,如今却尽可大大方方。尽显公主之风范排场。这就是命运吧!
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刻,悄悄打开另一扇门。
虽然打开的这扇门所通向的道路,未必就是康庄大道,却总是解得了她这一时的燃眉之急。
船行海面,异常平稳。出发前殷青荒曾经替她卜风望天,未来三日都是好天气。只是玄霜经历了那场海难,以及后面快艇逃生地经心动魄,对于海舟行船不自然有些畏惧。整天躲藏于舱内,只求平平安安早日抵达大离境。
目光落在舱内整整齐齐叠着几只大红描金箱子上面,未启盖而观,便能感受到珠光宝气扑面而来。这一趟海出海,失去的多,获得的也多。不但得到了殷船王这位盟友。更是获得难以计价的海底遗珍、上古奇宝。殷青荒富有到以明珠铺路。随手相送以为玄霜日后备资的礼物,精心挑选。更是随便从中取一件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珍中之贵、宝中之王。
曾以为芳年流落,万倾险涛难逃一生,却挟巨资、盟友归来,心傲气舒。世事难料,谁能预期?
柳珏轻轻走来,摊开手掌,是那一包在修罗船得到的毒药。
这个哑巴女子几乎断绝与外人的联系,她能懂得别人的心思,别人往往猜不到她的打算。玄霜与她共经患难,几次得她豁出性命相救,先前所起的戒备之心又一次淡了下去,她想同她深谈一次,说道:“这是毒药,柳大娘,你打算把它交给太子吗?”
柳珏默然看她,未曾表态,但把手伸得更接近玄霜。
“你是说,让我自己保管?柳大娘,你不会因此告知太子?”
柳珏一顿,摇了摇头。
“可它是毒药,想必你已经听见修罗船上南宫霖对我讲地话,没听见,也猜得到。这包毒药放在我手里,始终是太危险的事,我也许会拿它来做任何坏事。柳珏,你不是对太子效忠吗?明知我心底里始终对太子怀有芥蒂,你怎不帮他,而来帮我呢?”
柳珏一如既往的沉默,玄霜把毒药拿了过来,看着,眼内幽幽有光。
“太子于你有恩,你忠心的对象应该是太子。固然太子把你交给我,但是始终第一服务地对象仍是太子呀?柳珏,你知不知道,我叫你随我出海,是不安善意,我想我想伺机杀了你。”
柳珏无声笑了,居然又一次颔首,说明她一早明白。她温和地看着玄霜,目光中隐隐有些爱怜意味,玄霜猜不到她的心思,但到了这个时候,尚不能信任柳珏的话,她简直不能再信任任何人了。
于是她站起来,轻轻拥抱一下柳珏。“柳大娘,不论你是为什么缘故,你对我好,我深深记得。”她凝望她的眼睛,“然而,有朝一日,你对我失望之时,也请你,让我知晓。”
柳珏身子有一刻僵直。旋即,她微笑起来,快乐地回抱一抱玄霜。
玄霜自洮州湾入海,而座船航行回到大离,靠岸的地方不再是洮州湾。直接到了南方的水菱洲,于此弃舟登岸。
从入海到返回大离,其间不下十日,风物未换,人却已非当时人。
性情、心态乃至境界长远,都有深刻改变。
历经沧海难为水,与幼时被动接受一场泼天灾难完全不同,这十天。她每一时每一刻,皆在煎熬,在烤炼,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地惊劫、打击、磨难,纵不能说火中涅,也有了焕然新生的风发意气。
上得岸来,无人知其行踪。她命殷青荒派给她地一名长随,至就近府衙送信,因身边没了皇家信物,只叫带口信去。必要时不妨稍以武力相胁。
自家定下城中最繁华一间酒楼。起先那酒楼宾客盈门,气势甚豪,哪里把一个陌路女子放在眼里,要说包楼。更加笑话。玄霜遣来的那名长随二话不说,扔出殷船王常用标记牌,笑道:“和客人讲,这顿我买单,下顿还可再来吃一顿,店家满意否?”
沿海城市哪一个不知船王殷青荒?别说是包一间酒楼,哪怕双手奉上也决计不敢异议,那掌柜两手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惊喜交集直打哆嗦:“是是!如命!如命!”
半个时辰以后,着月华锦绣罗衫地少女乘轿而至。
少女面容秀丽,目光如水,嘴角也是微蕴笑意,看着是那样的温和无伤,然而那股与生俱有的高贵雍容。偏生叫人退之三舍。唯仰视而已。
雅阁垂下一幅珠帘。沏上一杯香茗,她慢慢啜饮等待。透过碧纱窗,瞧着车如流水马如龙地流景。
良久低低一叹:“南方沿海繁华,时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不虚。”
无人敢于答话,掌柜地听她一口清脆官话,暗暗腹诽,这个拥有船王标牌、气派极大的少女,究竟是何来路。他略作猜测,便有人上前,客客气气将其整了出去,酒楼整个儿清场完毕。
当地知县匆匆赶来。额上犹有汗水,一件衣袍也赶得东扯西歪。
正待上楼,长随拦住他喝道:“你衣冠不整,如何敢冒撞凤驾?”
知县脸现苦笑,道:“是!是!”抖衣袍、正官翅,擦拭满头赶出来地抑或是急出来的虚汗,讪讪对着长随笑。
“公主命你进来!”冷冰冰地声音。
一挂珠帘,少女身形隐约可见。那知县不敢抬头,躬身道:“小人、小人菱洲知县傅成宇,奉召而来。”
长随喝道:“大胆!还不叩拜国公主!”
那知县满头冷汗又一次密密渗出,喃喃道:“这、这”
可见他未能全信,玄霜微微一笑,唤道:“傅知县,你为人仔细,也非坏事。柳珏,将帘子钩起。”
少女冉冉现出全身,端坐不动,道:“我是当今圣上长女,皇御国柔嘉公主,前日于洮州湾出海,至今日方归。傅知县,你若尚有疑问,可一一问来。”
朝廷伴农苦使节访大明湖传得沸沸扬扬,水菱洲系必经之地,傅知县当然听说了此行位阶最高的国公主中途出海一事,本来自认皇亲是多么重大之事,但这少女毫不置疑地道来,傅成宇倏忽间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扑地跪拜如仪:“微臣,菱洲知县傅成宇,叩见国公主千岁、千千岁!”
玄霜安然答:“起来吧。”
“是,是!谢公主殿下千千岁!”
这两天状态尚可,身体又不争气了。写到现在,眼皮沉沉的,平日这个时间还当是傍晚消磨的,本想趁着状态尚可之际一日两更,看来又泡汤了。有兴趣的中午1:30可来看看,我是否能赶得及一篇出来。总之,我是希望越快完成《锁》,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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