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章 石间花开(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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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这种方法,如果己方和对方人数实力相差无几,仗着自己深谙沙漠,这是可行之道,然而,对方的人数,是己方数十倍之多,就算他们再没有沙漠中行军经验,这么多人,每人分头一个方向,就可以找到正确的路线!更何况,他只一个人,他不可能花费绝大精力弄一个太大的迷踪阵出来扰乱对方的视线!
纵然能拖,也只是把对方拖晚一点点而已,而之后呢?他独自一人,带着个病人,怎么逃法?
他也想过这就是拚体力的时候,对方纵然是杀手,体质却不见得好过他,干脆什么迷踪也不做,他就是逃、逃、逃!一直逃到援军赶到!
这或许也是个办法,但有个前提,是他没有带着玄霜。
不带玄霜,拚长体力他不会输给对方,不带玄霜,他甚至随随便便就能隐藏在沙漠里设计陷阱,不带玄霜,他纵然一日一夜无吃无喝,也无妨碍!
然而问题就是,他带着一个似乎病得愈来愈严重的玄霜,对方要杀的是玄霜!他不想丢下玄霜!
玄霜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襟,宛若无助的孩子,两颊烧得通红,保养得犹如凝脂般的肌肤却黯淡失去了光彩,金枝玉叶的公主,光是受到风沙侵袭,已然对她而言是伤害,更何况,是这种绝路式的逃难。手机站ap
玄霜忽然微微睁开了眼睛,病成这样,她眸中的光却清澄如昔。轻轻道:“那些人是杀我的?”
穆丹有点难过,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不用怕。”
玄霜微笑,游目四顾,看着不远处一个较大地土丘。地势也是相对陡峭,道:“去那
穆丹知她聪明,虽不解其意也还是立刻动身,当然,弄了一点小小的花样,使得他的去向似乎有三个比较明显的踪迹,而后才绕着每一个沙丘以极不醒目的方式行进,抵达玄霜所指之处。
“穆丹。你和先生相处多时,他地语气、习惯用语可都熟悉?”
“呃,当然。。。”
“等会儿,追兵赶到之时,你就代替先生,叫他们住手。一定要学得象。”
穆丹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但没说什么,把耳朵伏在沙丘之上,注意倾听追赶者的声息。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屏气静息地倾听。玄霜只听得见风在轻扬、沙在沙场、头顶偶尔经过的雕鸣。甚至是她和穆丹的呼吸,她索性什么也不去听,只专注地望着穆丹的脸。
良久,穆丹那张凝如石雕的脸。陡然微微一动,眉毛微微一耸。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一颗心陡然吊起了起来。穆丹看向她,她肯定而鼓励式地向他点点头。他闭上了眼睛,并没马上作声,而是继续倾听。等到追踪的声息更加近了一点,他忽然盘膝坐下,嘴唇微微张翕。阴沉而冷腻的语音几乎是从他地喉部发了出来:“住手。”
虽然只有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好似浓浓的乌云,一下遮住了漫天的阳光,好似幽冥深处的劲风,呼呼吹过。电脑站玄霜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穆丹面部表情未变。可是心里,陡然掀起了惊涛巨浪!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在他以十足似先生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以后。追赶而来的那群数目不清的杀手们,陡然停下了脚步!
先生,对猎日阁,竟有这样的权威?!
他又缓缓的说了一句:“闹剧到此为止了,我不允许继续下去。”
五年来,只听到先生的声音,从来不见其貌,穆丹学来地语气,真的是太象、太象了,象到他有种错觉,先生和他站在一起,他们会分不清这声音倒底出自何人的嘴巴。
然而随着这句话,令他失色的一幕出现了。
土丘以外,那群杀手整整齐齐地站立,原本有些人似乎还有怀疑,是谁在命令?但是这么长一句话出来,而且语音若有若无地那种气场,没有任何一人再怀疑,下一刻,突然齐唰唰地跪下,齐声道:“是!主人!主人?!穆丹的额头差点撞上了沙壁。
郁闷地回头瞧瞧玄霜,玄霜怕出声音,微笑而已。其实她这样做没有用,没有武功的弱女子的气息,如何瞒得过那些以杀人为生的人。然而就算是她在先生身边,也是不该擅自行动或说话的。
穆丹定定神,又道:“好了----此间告一段落,你们,且回到原地等候命令。”
他是想让他们退走,然而,这句话里,破绽终于露了出来,“原地”,他以为杀手在农苦必定也有个栖脚之处,却不知那些杀手,确实是为了有所任务才临时赶至的,先生,为了身世绝不露出线索,一向不在农苦境内安排人手。“原地”,却又是何处?此次任务是有史以来招至人手最多的一次,却交割地不清不楚,几条分线任务都未完成,难道就大张声势而来,偃旗息鼓而去?没有明晰目标的行动,素非他们“主人”的作风。
这句话出口,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露出惊疑之色,而他们的手,迅速搭上了腰间!穆丹听风辨音,已知不妙,脸色一沉,又将玄霜揽在了怀里。
“呵呵呵呵”
阴霾天空下,一阵笑声。
似乎连大地,都抖了几抖。
这个笑声,让本已起了疑心的杀手们疑虑冰消,再一次齐齐跪下,大呼:“主人!”
这个笑声,也让穆丹,在极度恼怒、乃至厌恶地同时,大大松了口气。
这是货真假实、如假包换地“先生”的笑声。
面对着先生,不用再躲,穆丹扶着玄霜,从沙丘后面缓缓站了起来。
他依然看不见先生,远处那一片沙漠里面,阴云迟迟,黑色地,如纱如雾,先生七年如一日,躲在那片黑暗里面。
他一向都深知,一向都习惯,然而没有哪一刻,不满的情绪飞涨滋生,充溢了心房。
他冷漠的看着那团阴云浓雾,既不跨前一步,也不退缩,他一只脚踩在沙丘上面,视线遥遥地投掷过去,冷硬得,仿佛如同在向敌人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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