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七章 人间何事(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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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心神激荡,道:“不是,我都明白的,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你----也不是这种人!”
陌轻寒轻微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仿佛无力说话。
“事到如今,绵绵,你犹自未醒么?”
王后脸挟严霜,声音到时,人也走了进来。绵绵大惊,不假思索拦在陌轻寒身前,张开两臂,叫道:“母后,你怎么?”
王后没等她说完,打断了她的话:“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就让你一错再错,继续错下去吗?”
绵绵心虚地咬着嘴唇,面对她一向心有畏惧的母亲,就算心里有不同意见她也不敢贸然开
王后道:“女儿,你出去。”
绵绵怔怔地抬头望着母亲,良久,忽道:“不,我不出去。”
王后沉着脸:“我要同你这位朋友谈谈,其中内容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听的,你给我出去。”
王后声色俱厉,绵绵向来习惯于听从她指挥,脚里就软了,迈了一步,身子微微前倾,探究着母亲眼内的杀气,鼓起勇气来,道:“不,母后,你要杀陌哥哥!我知道你要杀他!我不出去!”
“陌哥哥”三字把王后气得全身发抖,不禁笑了起来:“好啊,你长大了,都敢和我顶嘴了!”
绵绵颤声道:“女儿不敢。。。母后,求你饶了陌哥哥!”
她跪了下来,趁势抱住王后的腿。王后气怒之下掰开她的手,绵绵挣扎不肯:“不行地,母后,你要女儿做什么,女儿不敢违命。只有一个请求。请别伤害陌哥哥!”
这般挣扎纠缠成何体统,王后是可以发力把绵绵震开,可是脚下跪着的这个毕竟是自己女儿,这是怎么也做不出的,她怒道:“蠢!这小子是在骗你,他玩弄你!今日若不杀他,后患无穷,你倒底懂不懂啊?”
绵绵泪痕狼藉。眼见王后纤纤如玉的手向她后颈拂去,这一拂若是照实拂上了,她就浑身无力任由处置了,在这只手即将拂到之时她忽然松开抱着王后的手,席地一滚,躲开了。王后对付自己女儿,自然不出全力,但是今天这个听话地女儿处处和她作对,还敢同她硬抗,怒火生生燃起。冷声道:“绵绵,你硬要反抗于我?”
绵绵哭道:“我说过了听凭母后安排。只是,陌哥哥若是死了,我说过的话就不算!”
她抱住陌轻寒。小小的脸蛋上全是因一时勇气而激出的红晕,眼泪挂于面颊,一双眼却明亮澄澈,也许是平生第一次敢同她连祁顿王也容让几分的母亲拚力对视。
王后脑子里微微眩晕一下:“天啊,她长大了”
从小捧在掌心、最呵护、最珍宝的小女儿长大了,女生外向,从此她将不再蜷伏于自己怀中、不再嬉戏于自己足前,女儿。长大了,连同长大的那颗心,也不知不觉地飞走了。
王后并不认为绵绵对陌轻寒的感情有多深,但她显然很清楚初恋少女对她朦胧地情感视得有多重,这会儿硬杀陌轻寒不难,难的是让绵绵回心转意。理智回到她脑海里。王后渐渐收敛怒气。道:“我有一个条件。”
“是。”绵绵拼命点头,“母后。我会嫁到大离去的,我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王后淡淡地道:“现在你能否嫁到大离,尚还言之过早。我要你答应我,这个人,你喜欢他也行,但是切记,他只是你的奴隶,你的一个玩物,你再怎么玩弄他都可以,但是不准动了感情,绝不能再发生昨夜之事。”
绵绵犹豫了一下,小小的声音说:“母后,可是他不是我的奴隶”
他们是在集市上相遇的,陌轻寒就是一个自由的平民,怎么一来两去,这个自由地少年就成了奴隶了呢?
“若非奴隶那也成,我把此人远远地打发走,不准他再踏入农苦一步。1----6----k”
“不不!”绵绵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和要陌哥哥在一起。”
“那么他就没有第二个身份!”
绵绵痛苦地咬着嘴唇,目光落在地上少年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触目可怖的血痕、打得高高肿起的双颊,这一切都似既熟悉又陌生,只有他嘴边犹自不灭地笑容,如同一把剑反复戳着她的心房,透过那浅浅一丝笑,她好象能看见属于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些略微的嘲弄,似乎是对天下万事万物看得厌倦了的豁然,偶然眸光流转,是倾倒众生的魅惑。
她想得出了神,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欢喜,竟尔忘记了母亲的存在,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那张伤痕累累地脸庞。陌轻寒一动不动,似乎又已失去了知觉。
这个完全发自本心的动作,令得王后加深了惊惧。
“就依母后之见。”绵绵低声回答,并不知道她的那个动作让王后淡薄了的杀气又一次浓重起来。
王后深深吸了口气道:“现在,你出去。”
绵绵睁大眼睛对着自己的母亲,不动。
“我不杀他。”王后忍了忍,“但是,这个人必须弄干净了才能还给你。”
绵绵茫然道:“弄干净?”
王后浮起一丝阴森的笑容,语气却是哄孩子般地耐心:“我答应你了,绝对不会杀了他,傻孩子,你母亲有骗过你吗?难道需要我发誓才信得过绵绵说不出反对地话来了,也明白如非母亲主动退让这一步,她哪怕豁出性命来挡在陌轻寒前面也是没用的,事到如今,还是稍稍示弱,别让母亲怒火更升一级为妙,低眉垂目道:“是。”不就走,而是理了理陌轻寒地头发,柔声道,“陌哥哥,你别怕,我母亲答应了不难为你肯定不再难为你的。”
这是新笔趣阁裸的威胁,王后气得发狂,好容易忍到绵绵走了出去,王后足以杀人的眼光落在陌轻寒身上,令得那明智得假装人事不知的少年忽地激灵灵打了个战。
“陌轻寒,”王后轻声道,“我信不过你,你曾经是奴隶也好,娈童也好,卖笑为生也好,就算从你以往经历上查不到任何端倪,然而你这么巧合地出现在绵绵身旁,又如此之快地引诱她堕落,我总之信不过你。你说,我该把你留下吗?”
少年咬紧牙关不作声,自打临时被推出来做那个局,他就明白自己在弃与不弃之间摇摆,他能做的全都做过了,如果这些仍然没有用,他仍是被弃的命运的话,这个时候谁也救不到他,谁也不会来救他。
王后继续道:“你太聪明,或者说太狡猾。短短的一天时间,你让绵绵对你死心塌地,看在她的份上,我不取你性命。但是,我不能放心,你要在绵绵身边,那也使得,但是必须变成绵绵的人,只属于她一个人,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地下的寒气不住地逼上来,陌轻寒浑身的伤痕,在她眼皮底下又不敢运功,冻得连手指都麻木了,神思也变得恍恍惚惚,听得王后之语,却有些茫然,变成绵绵的人,只属于她一个人?凭着她一句威胁,就能做到吗?人心犹如海底针,王后,她有什么把握放出此话来?
接下来王后的一句话,让他一颗心,倏然沉到冰封雪冻的最深处。
“我听说,在大离,有一种奴才,拿掉身上一件东西,他就不是他了,而永远是为某个人、某个阶层服务的工具。反正绵绵将来也要嫁到大离,带去这样一件工具,不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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