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风云翻覆(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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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轻寒耸了耸肩膀,这时差不多恢复了从容:“谁说我要去谈和?”
黄龚亭笑道:“哦,原来你是出来旅游的。”
陌轻寒道:“我一出拂林,义父自然就能抓住我,只是我没想到这才走了多远,义父就上车来了,我刚才还以为是别人,至于义父,早就在等了。”
这话半真半假,黄龚亭也懒得追究:“怎么说?”
陌轻寒满面含笑道:“义父,接下来的话事关机密,求义父容许我上车再说。”
黄龚亭没有多大表示,陌轻寒直接上了车。
一团黑暗里,脚底下有微光闪烁,他捡了起来,是一只跌成两截的白玉镯子,手镯在这里,绵绵不知去了何处?
黄龚亭冷冷道:“你的女人在我手上。”
陌轻寒笑意重现,随手扔掉镯子:“我从没把她当成我的女人,不过是个可利用的蠢才罢了。”
“是吗,那么我怎么对待她你也不在乎吧?”不等陌轻寒回答,一记裂帛,而后是少女压抑、沉闷的哭声,她定是被点中穴道或者嘴巴堵了起来,拚命挣扎,也只得一点点声音。
陌轻寒微微眯起双眼,似可见到猥亵不已的场景,一段春光雪白玉痕若隐若现,陌轻寒自始至终不动,更不曾发出一点声响。。。
“你可以说了。”黄龚亭气息略微有点重。
抚养他长大的义父和追随自己的女人在新笔趣阁地时候,让他陈述先前所指的计划,这是什么场面?陌轻寒自问定力远胜常人。太阳穴两处的神经也禁不住突突跳动,以手指按压,轻声道:“轻寒认为,义父逐鹿天下的机会来了。”
“嗯?”
“穆丹和浣摩,把农苦分裂为二。眼下,也许国中百姓还有一点倾向,倾向于这个或那个,但如战事拖个三年五载,拖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还有谁会计较谁是谁非?那是就是义父最好的机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地,不是帮助谁强大起来压倒另一方。而是趁机削减他们的势力,把自己新笔趣阁这两方,变成有竞争能力的第三方。”
“嗯?”
陌轻寒沉默了。过得良久,“砰”的一声,是一具肉体倒地,黄龚亭缓缓道:“说说看。”
青帷简陋的马车,向西而行,经过滑出的两道轮痕,既浅又道,风一吹。了无痕迹,到天明,已无法追踪这辆马车的踪迹。
陌轻寒依旧懒洋洋地坐在车辕驾车,听着后面断断续断的哭声。从激烈至哀怨,至自怨自艾,持续了两三个时辰,现在总算低下去了。
他眉毛忽然抖了抖,手起扬鞭,这条鞭子如蛇般蹿入车厢,听得里面一记尖叫,以及金铁落地之声。。网。
绵绵忍无可忍哭叫起来:“你这新笔趣阁!让我死!让我死!”
陌轻寒淡淡道:“你真要死地话我没意见。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现在一死,我总不见得车上载一个死人,只好就地把你的实体扔掉,这方圆百里都是流沙,运气好的话一阵风来把你盖住了。运气不好的话你的实体受两天太阳光照就腐烂掉了。地底下就无数新笔趣阁虫,会慢慢爬过你的身体。一半新笔趣阁的骨头露在烂肉之外,恶臭的植物从你嘴巴里生长出来”
“别说!别说了!”绵绵疯狂大叫。不过还是个孩子,天新笔趣阁美,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十分详细而且恶心的描述。
“陌轻寒陌轻寒我对你,失望!”绵绵继续哭道。
陌轻寒眼中掠过一丝黯然,语气一成不变的平淡如水:“早在你坚持上车地时候,我便曾告诉你,只要出了拂林,我就没办法保护你。”
绵绵哭着,绝望道:“你好狠、你好狠,你都不曾为我说过一句话!”
“说话就能改变你的处境吗?”
显然不能,然而绵绵终归是无比绝望,她以为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原来她错了,他其实就是个黑暗中长大、自私、怯懦、新笔趣阁地坏蛋,更绝望的是,她一点点求死的勇气被他打消,剩下来的选择,仿佛仍然是,跟着他走。1--6--k
靠近拂林的一带,绿洲和山脉较多,一路上村落与部族相应也是最多的,经过这些地方,绵绵不曾下车。陌轻寒很想赶她走,可似乎有点开不了口,此去前程凶险,让她跟着自己是危险莫名,然而让她单独一人流落在外的话,也许她死得更早。
“不要怪我吧,是你自己选的。”他想,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歉意,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心里还会滋生这种东西。
第三天,他们抵达目地地。
这次谈判地方是精心所选。吸取上次教训,为免一切误会,在一道小山坡上面,方圆十里以内无人家,两方各许派出不到十人,上山洽谈。原先五骑是追踪并且监视陌轻寒,如到山上,就充作随从。这五人无一例外被杀死,但是到了目的地,又有五骑跟上来,这是换了猎日阁的人。
陌轻寒停留在十里开外的小村落内,与绵绵稍事梳洗,一人骑上一匹马----这村落中原先布下了浣摩的一小撮兵马,陌轻寒与他义父定计,这批人自然也是及时换掉了。陌轻寒不过问,绵绵隐隐知道他有逆反之意,但她别无选择,只能跟定了这个男人,对于这种人事变换,更是懒得开一句口。
她毕竟年轻,又学过武功,经过路途上三天休养,恢复完好,连少女面颊上都又有红润之色,唯有眼望陌轻寒时透露的那股幽怨之意,时时迫得陌轻寒掉转视线,就当看不见。
这座山坡附近平坦绝无障碍,最妙之处是这一带黄沙很浅,往下不多深就是坚硬无比地岩石层,也就是说在这一带伏兵,是决难办到之事。陌轻寒到这里才敢开口:“你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绵绵幽怨地低着头,一语不发。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陌轻寒道,“我这个人,一辈子生长在黑暗之中,义父派我出来执行第一次任务,就成了无用之身。我眼前看不到光明,除了复仇这两个字,我根本不去考虑别地。你跟着我,其实我是在利用你,你就算不计较,认了我利用你,但就算我赢了,我又能待你如何?更何况此行危险重重,我只有一个人,今番要出现的却全是惊世骇俗地大高人,报仇成功,我也未必能活着,那么你呢,你有必要为了一个废人抛弃自己的生命吗?”
绵绵幽幽道:“你不必说,我反正跟着你。”
“你还年轻,有机会活得更长久一些,就会明白今天的所作所为太过愚蠢。”
绵绵凄然望了他一眼,道:“你也很年轻。”
陌轻寒脸色很白:“贱民和金枝玉叶的性命,终究是有些区别的”
绵绵道:“从我决心跟你一起逃亡天涯开始,我把自己已经看作是贱民。”
陌轻寒拉着缰丝的手紧了紧。
“我只问你一句话,”绵绵的大眼睛盯住他,那里面有泪光,还有期冀,“倘若那天我们逃走成功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情,你就不会让我做那些孝理丧尽的事情。”
陌轻寒冷冷道:“你做了。”
“那是因为我不得不做,我要保住你的性命!”绵绵泪珠滚出眼眶,“可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们逃成功了,你就会和我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再想着报仇,是吗?”
她只要他哄一句,明知被骗也甘心。陌轻寒犹豫半晌,最终仍是道:“没有如果。”
他抬头望着天,天上很亮很亮,阳光尽管是白色的但是很刺眼,所以他只能眯起来看着天,他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你现在了解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自私、怯懦、阴暗,加狠毒,不要跟着我,如果遇到危险,我一样全无犹豫把你推到最前面,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你能活。”
绵绵悲声狠道:“这种日子,死和活还有什么区别?”说完一拉马缰跑在了前面,陌轻寒愣了愣,这才在后面缓缓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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