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事与愿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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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众人花枝招展,唯有她穿着件昨日的礼服,面上不施粉黛,多少有些闹笑话。

不过安宁身份尊贵,只要不出什么大差子,大家也是给足了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对其评头论足。

然而,牛贺人都懂的规矩,却有人一窍不通。

灵均瞥了安宁一眼,对这几个新结交的姐妹怪声怪气道:“此前听闻你们牛贺人特别重礼仪,今儿个却见有人隔夜连衣服都不换一套,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能有什么讲究,不就是省了几步路,没有回去换嘛。

主事的清婉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企图扬声盖过她,热情招待刚刚落脚的安宁。

那几个小姐妹见状,一脸了然,不敢答话。

安宁见了这姑妈兼弟妹,多少有些别扭,推辞一番,找了个舒服偏远的位子坐下来。

也不知这屁股怎么就招人不待见了,她还没坐稳,灵均又夹枪带棒起来:“夜里呆在不该呆的地方,白天坐在不该坐的位子上,有些人啊,没有德行,还没有个眼力劲儿。”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安宁应了那句“没有个眼力劲儿”,真就什么都听不懂,闻言轻笑,自顾自喝茶。

清婉朝灵均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告诫她适可而止。

灵均看着安宁那事不关己的模样,非但没能领悟清婉的深意,反而越想越气,干脆拍案而起道:“你笑什么笑,我说的就是你,臭不要脸。”

“灵均,休要胡言。”清婉看在眼里,不咸不淡地呵斥了一句,并未奏效。

灵均骄横跋扈,眼里哪容得了半粒沙子。她只当那安宁背地里与她未婚夫婿互通款曲,面上却装出一副圣洁清高。顶着这等奇耻大辱,她非得要亲力亲为,当众揭穿这人假面。

只听她振振有词道:“我说错了吗,表姐?以前听人说她不治行检,一面与当今巢皇勾勾搭搭,一面又与她师父狼狈苟且。我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违乱纲常、行为放荡的女子,何况还是一国公主。”

灵均说得义愤填膺,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安宁却端着茶盏,不住点头——好像灵均声讨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与她没有半分联系。

清婉本意是请大家过来打打照面,方便日后行事。不想她这表妹分外耿直,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说,什么事都朝外捅。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关于安宁的行事作风,这些人私下里早就传遍了。如今被灵均端到明面上来,大家竟都一时错愕,不知如何是好。

灵均见众人不接话,只当是自己说得句句在理,继续声讨:“如今亲眼所见,她还真是比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你们牛贺那右司马,也被这女人勾引得神魂颠倒。”

“嗯哼。”许是怕灵均这独角戏唱得过于尴尬,安宁竟然十分配合地,轻笑出声。

“你还有脸笑?”她见安宁谈笑自若,双眼气得通红,连声数落道,“你尚未婚配,就和诸人行云雨之事,这与那花街柳巷里的**,究竟有何区别?”

灵均越说越难听,安宁却仍是面上含笑,充耳不闻。

“沈灵均,差不多得了。”清婉见势态严峻,俨然已不可控,语气也跟着不善起来。

灵均这才明白,原来她这表姐,胳膊肘也是朝外拐的。想想她如今势单力薄,被人抢了未婚夫婿,都无处发泄。

她心中委屈,只道这些人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她受了这般侮辱,竟然无处说理,当即哭道:“知生安宁,你别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愿闻其详。”安宁不紧不慢,淡然接话。

“我表哥现在与你卿卿我我,不过就是玩玩而已。你还真当他会许你海誓山盟,与你白头偕老不成?”灵均边哭边说,“皇舅舅的急诏都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劝你也别想入非非,白日做梦。”

“什么时候走?”安宁手中不稳,一杯茶尽数洒出。

“许是明天,今天也说不准。表哥没与你说?”

话音未落,安宁已飘出座位。

“他都没跟你说什么时候走,就是没把你当回事儿……”

安宁本已走出,闻言又折返,凑近灵均,低声说道:“小丫头,姐姐也奉劝你一句。你这张嘴哟,出门须得万分小心。”

说罢,她又飘然离去。

灵均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外衫已被人剥了去。

她方才还在笑话别人隔夜不换衣物,这会儿那人就听了她的劝告,从她身上摸了件“新衣”,大大方方地挂在了自己身上。

此等鬼魅身手,直令灵均瞠目结舌。

幸亏安宁神思恍惚,并未将灵均放在眼里。否则,那人忽地飘近,这小丫头是怎么死的,恐怕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

灵均看着那人婀娜的背影,一时觉得背脊发凉,竟然忘记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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