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军交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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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只是听闻长略大名,外加一些他的吊儿郎当,花花作风,此时听了这番话,他才明白过来,不禁暗暗心惊道:这才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面对这么突兀的言论,公子琰没有质疑,他甚至问都没有反问一句,此话当真。因为他知道,古往从来不会对他说谎。

他思忖片刻,慢慢说道:“子车兄,咱们应战。”

“末将领命。”子车腾抱拳,铿锵答道。

在此之前,他才是这大营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人。

子车腾话虽不多,但他一旦开口,就有分量。

仗打不打,要听公子琰的,至于怎么打,就得听子车腾的了。

三国之间的关系,一直微妙得很。最早是瞻部带着胜神,跑到牛贺的边境去打。后来,胜神日渐强盛,便开始假道盟国,与牛贺在人家瞻部家中大打出手。到了这回,又变成瞻部大行方便,牛贺大举压境。

胜神与牛贺,交战地点定在胜神,边境玄股。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时,谁也没有料到,不过半个月功夫,胜负就见分晓了。

公子琰这回没有秉承他一贯猫捉老鼠、拖延时间的优良传统,面对强敌,他显然也想速战速决。

平日里小打小闹,公子琰有个温雅就够了。真正的硬仗,温雅就不够老辣了。公子琰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一举祭出子车腾,摆明了是要和长生决一死战。

战场之上的子车腾,再也不是司幽门那个连账本都看不懂的庸才。他胸怀大局,领兵有方,屡出奇谋,重创牛贺大军。

两军混战之际,长生身中箭伤,眼见大势已去,不得已率军回撤,退兵九十里之外,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牛贺兵马伤亡不算惨重,本还有拨乱反正的机会,岂料军医拔出长生体内之箭,发现箭尖有剧毒。彼时,毒已透过伤口,扩散至五脏六腑,无可救药。

长生问道:“我还有多少时日?”

军医答曰:“不出十五天,静养或可多活三个月。”

副将在旁,闻言大哭。

长生似笑非笑,出言安抚道:“哭什么哭,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副将闻言,更加泣不成声,顿首劝道:“右司马,咱们退兵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长生盯着自体内取出的毒箭,不紧不慢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副将号啕大哭,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长生说:“长某此身既在,定不辱没家国。我如果战死疆场,不过是得偿所愿而已。”

左右闻者,无不涕泪交加。

军医本在包扎伤口,听了这话,两手扯着绷带,颤抖不止。

长生侧目而视,发现那年轻医者的前襟,已被泪水浸透。想来那滋味,一定是冰冷刺骨,半分也不会好受。

话说牛贺这边正在商量着接下来如何应战,不想胜神军中,此时也出现了波折——那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琭,也不知道是吹了哪门子的妖风,竟然带着一封诏书,亲自来到了公子琰的军营。

虽说胜神人眼前是占了些上风,但这不早不晚的时候,太子琭横刀杀了出来,就显得有些不招人待见了。

尽管如此,公子琰还是率领众将士跪地接旨。在诸如繁文缛节这种表面功夫上,这个人向来有条不紊。

然而不等太子琭将诏书读完,众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一些异样。

唯独公子琰一人,全程恭顺有礼,面色不改。

温雅甚至几番冲动,想要冲上前去抢过诏书,将它碾碎在地。还好子车腾不动声色地拦着他的去路,这才免于闹出乱子来。

太子琭一边宣读诏书,一边频频抬头,察言观色。温雅的一举一动,他全部看在眼里,自然难免不记于心上。

不过也难怪温雅有冲动撕了诏书,顺便暴打太子琭一顿——要说那封诏书,确实是荒唐至极。

在诏书开头,燧皇对此次重挫牛贺主将长生之事大加赞赏。说穿了,其中无外乎一些待到大军凯旋,孤必一一犒赏之类的客套话,用以激发士气,鼓舞军心。

这些搞政治的人,非要把一些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情包装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感人肺腑。好像上战场的都是他燧皇的亲生骨肉,死了的都是他的宝贝儿子。令人光是听着,都不禁潸然泪下。

正当众人对其感恩戴德之时,他话锋一转,又说眼见胜负分明,考虑到公子琰素来体弱多病,此行劳心伤神,定是辛苦得紧。

一句话,当老子的担心儿子身体吃不消,所以特意告诉他,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这做国君的也是特别有意思,人家公子琰在外打了八年仗,他从来只是对着战报一扫而过,对儿子却不闻不问。公子琰出征时,他不说体恤儿子劳苦,这时却来嘘寒问暖,明摆着的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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