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百足之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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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后有莘氏曾经说过,冷宫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没事千万别去,去了容易惹晦气。所以虽说自小在宫里长大,这冷宫,她还真是第一次涉足。

想不到自己此前一直信奉的真理,被那个任性的中容强行摧毁,安宁活到三十来岁,还是头一遭以这样的方式,被迫不能听妈妈的话。

婚都没完,安宁如今还不能算作是他有巢氏的后宫妃嫔,他居然如此草率地将这个堂堂牛贺公主关押在自家冷宫。这于情于理,着实都说不过去。

安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该以何种身份被关押至此。但有人就偏偏胆敢将她关押于此,尽管名不正,言不顺。

她越发想笑,觉得中容非但任性不改,反而还多了些强势。看来当年周饶一别,这人身上好东西不见长,赖毛病倒齐全了,当真是官升脾气长,自大到无可救药。

难怪连鬼才长略都对此人苦大仇深,不知如何两全。

说到长略,这事便得从月余前说起。

一日,建业又如往常一般,收到了来自远方周饶的情书。习惯成自然之后,建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死皮赖脸的中容,又在恬不知耻地向他皇姐提亲。

建业照常将信件压下,却又一反常态地心血来潮,打算到他皇姐的寝宫里去探探口风。

建业这一去,不想吃了闭门羹。平日里四门大敞的安宁寝宫,彼时却无端高冷,将大门紧闭。

宫人见了建业,腰板挺得直直的,义正言辞道:“公主有贵客,不方便接驾。”

一提到“贵客”,建业当即眼露精光,满脑子八卦闪烁,立马将诸如“红杏出墙”、“移情别恋”这类词汇联想到了一起,本着不打扰人家好事的原则,悻悻离去。

不过连建业都有子嗣了,安宁的确需要在男女问题上厚积薄发,努力进取。

正如那宫人所言,安宁屋里来的是贵客,却不是普通的烂桃花,而是公子琰家的窝边草。

贵客贵客,以稀为贵,虽然长略始终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但他确实是公子琰夺权途中的贵人。

长略以前即便贱性,但也没有贱到见人就行大礼的地步。

多年不见,听说这人跑了一遭须弥山,去求什么恢复灵力之法。他一走就是近十年,许是神女见多了,流连忘返,逍遥数度才想起自己在凡间还有个主子,这才勉强折返。

估计神女与妖女无异,都是吸食阳气的物种。长略此番人倒是回来了,脑子却开始变得不太灵光。

甫一见面,他就扑通一声匍匐在地,模样之谦卑贱气,只差跪舔安宁的脚趾头。

腿软至此,哪还有当年在人家军营大旗上留字、明讽当朝君主的胆色与睿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名受了鬼才大拜,安宁唯恐折寿,立刻飘到他身后,让那家伙白白对着空气跪拜。

长略苦笑,转身对着安宁痛陈道:“公主大仁大义,定能助我家宗主脱困。”

“你家宗主早死了,等投胎吧。”这话说得没心没肺,丝毫不见此人有任何羁绊。

长略见状,当即明了。公子琰的身份,应该已经被安宁拆穿了。看样子,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十几天前,长略自须弥山返还,双脚刚一踏上九州的土地,就听说公子琰被关在瞻部刑天狱。他二话不说,果断奔走白氏,前来向安宁求援。

在来白氏的路上,他听到许多关于公子琰与安宁二人的趣闻轶事。

其中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公子琰出使白氏时,安宁留宿公子琰下榻的别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听说连床都没下过。

长略一路都在琢磨,公子琰指定没能得手。因为他一旦得手,还真说不准最后是谁将谁困在榻上。那妖女年轻气盛,没个深浅,所谓后生可畏,大概说的就是这码子事。

长略既已七窍通透,于是知趣改口道:“是是是,再这么拖下去,公子恐怕真的要做鬼去了。”

“长老二你大可放心,公子琰身为一国人质,无冤无仇的,巢皇铁定不会动用私刑。”

“巢皇不会,其他人可说不好。”

说话就说话,他偏还挤眉弄眼,好像谁都跟他挺熟络一样。好好一句话,从这人嘴里吐出来,平添一股油滑,让人听了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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