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交换恋综篇:长相平平,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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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俱乐部,走廊尽头的观景阳台上。
林恩静抱着臂伫立在栏杆旁,和身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四目相对。
摄像团队没有跟过来,整个空间只剩他们,两人的影子被午后暴烈的日光投掷,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平行而又相似的影子。
顶着燥热的日头,林恩静抬眸,细细打量着时蔺神色平静的脸庞——
“特地把我拉到这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吗?”
男人唇角抬起,语气温和:“倒也不至于,只是留在走廊里,很快就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林恩静攒眉,思忖片刻:“你是说,我们已经被监视了?”
时蔺走近了一点,两人在地面上的影子几乎完全融化在一起。
他俯身,眼珠幽幽地盯着她:“你昨晚看到流星了吧?”
“嗯。”
“那是监视者的手笔。昨晚天空划过多少颗星星,京海市就消失了多少人。”
林恩静瞳孔一缩,心情复杂。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但被时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总感觉更不舒服了。
她正欲开口,却被他的手指按住了肩膀,轻轻一压。
“昨天跟你约会的那家伙”男人把头颅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到处都有他的‘眼睛’,所以提起他的名字时,还是小心为好。”
她环顾四周,但除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还有远处的高尔夫球场,她什么都没看见。
元亿一总不能从别墅里监控这边吧?
除非
“摄影团队里有他的人?”
时蔺抬了抬眉,有点讶异林恩静的反应速度,但很快笑了,目露欣赏:
“你很聪明,差不多吧现在到处都布满了他的眼线,用来甄别‘病毒’和‘玩家’。”
“所以你避开摄像,把我带到这里”林恩静琢磨出他的意思了,“就是为了躲开监视,跟我交流情报?”
时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睐起那双漂亮的乌瞳,意味深长:
“坦诚是双向的,虽然你自称是我的‘同类’,但你要用什么来证明呢?”
林恩静琢磨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
“我从苏醒以来就没有了记忆,或许你有辨认同伴和敌人的方法?”
“过来。”男人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在他的掌中,“既然你这么要求,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方法。”
林恩静将信将疑地把手指递过去,下一秒就被他握住,温凉的掌心把她牵引到了阳台的边沿。
这里是三楼的高度,从上往下望,还能发现球馆门口的白色观光车。
时蔺把她推到栏杆边沿,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虚揽着她的腰,示意她往下看:
“我们是这个世界孕育出来的病毒,
是一串串虚拟的数据,所以生命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伪概念。”
“哪怕跳下去,也不会死的。”
“所以——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同伴’的话,试试看。”
空中吹来一阵冰凉的微风,扫过林恩静的脸颊,带来摄骨的冷意。
她几乎在瞬间想起了跳桥“自杀”的原主。
徐清允难道也是被这样的话术诱导着自我毁灭的吗?
原本,林恩静的怀疑对象是江晏朝,但现在又多了一个——
“时蔺,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呵,”时蔺手指摩挲着她的腰侧,带着一丝轻哂,“我看你是怕了。”
晴空万里,日光晴朗,这个暧昧氤氲的背后抱却让林恩静额头沁出了冷汗。
有点危险。
她身后的男人,此刻已经完全地堵死了她逃跑的路线。
难道,他是因为被她说穿了身份,想趁机偷偷解决她?
时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镜片下的眼眸弯了弯:“你看,你一点都不信任我,这样我们要怎么合作呢?”
林恩静的手放在了对方的手臂上,但不是推拒或者挣扎,而是反过来握紧:
“信任?时蔺你说这个词之前,能收一下你迫不及待想把我推下去的手吗?”
“我只是看你太胆小了,脑补了一堆阴谋”男人说着,手臂稍稍收紧,把她往栏杆上带。
然而下一秒,林恩静已经把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借助身体的惯性一扭,从对方的钳制下飞快地挣脱——
“放开我!”
时蔺大概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敏捷,愕然片刻,已经被她整个人撞开,紧接着,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女人踩住一只脚,拽着衬衫的领口,用力地撞到了栏杆上。
“嘶”林恩静懂得使巧劲,力道还不小,他吃疼地抽了一口气。
此刻,攻守异形。
林恩静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对方只是被她出其不意的动作惊讶,并非没有力气反抗。
所以她把整个人都紧紧压在了对方身上,持续往前顶,迫使男人无法保持平衡,半个身体都悬在了栏杆外,仿佛随时都要坠落下去。
风凉飕飕地刮过两人之间,把他们急促的呼吸都带到了彼此的耳朵里。
时蔺的眼镜此刻已经狼狈地从他鼻梁上滑下来,欲坠不坠。
男人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庞,也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而是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看来我错了你胆量不小。”
林恩静一边戒备着他反攻,一边用力地揪着他的领口:“别乱动我的手很容易松的。”
栏杆不高,只够到林恩静的半腰,对一米八几的时蔺来说,就更显矮了。
因此,林恩静把他撞倒在上面时,时蔺宛如一根被向后
压弯的木杆,稍稍用力就会摔下去。
男人性命悬于她的手里,颀长的脖颈被迫仰起,喉结轻轻滚动,深黑色的衬衣紧贴着肌肉,显露出他优美紧致的腰部曲线。
当然,此刻没人欣赏男人的姿色。
林恩静只在意对方想弄死自己的事:
“既然你觉得跳下去没关系,不如自己先做个示范怎么样?”说完,她甚至温柔地笑了一下。
时蔺仰起头颅,看着林恩静清澈而又凛冽的乌眸,发现这张平凡无比的女性脸庞,在日光下却散发出了一种震慑人心的光芒。
他心中忽地又麻又痒,似有千百只蚂蚁啃噬,陌生的触动让他只能用虚假的笑意来掩饰:
“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
“真会嘴硬。”林恩静才不信这厮敢跳楼。
要是“病毒不会死”,昨晚那场流星雨是下着玩的吗?
她此刻掐着对方的衣领,用力地往上扯了扯,带着威胁的意思:
“赶紧说老实话,骗子。”
“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元亿一,反正最后肯定是你先死。”
女人冷冷的声音传到时蔺耳中,终于让他眯起了眼: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人不怕他把你也一起收拾了?”
“那又如何?”林恩静心道,元亿一昨晚就想搞死她了。
现在她找上时蔺,又何尝不是一种“先出虎穴,后入狼窝”的处境?
两人僵持数秒,林恩静的手也逐渐发麻。
她不耐烦地嘀咕:
要不,干脆送时蔺这个疑心病患者上路算了?
时蔺也察觉到她逐渐减弱的力量,挑了挑眉:
“这就没力气了?”
林恩静见他有恃无恐,只能板起脸,竭力保持着手臂不颤抖:“时蔺,告诉我,你们这些病毒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脱离游戏?”
时蔺深深地凝望着她,看她额头淌下的细汗,看她晃动不止的眼睫,还有咬紧的唇瓣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生命力。
人类特有的脆弱而又充满挣扎的姿态,果然很有趣。
“你果然不是病毒。”他叹气,声音轻得被风一吹就散,以至于根本没有传到林恩静耳里。
女人只感觉自己手下的重量越来越沉,她也逐渐拉不住时蔺的身躯了
这家伙居然在故意拖着她往后倒——
“你不要命了?”
男人低笑,带着一丝戏弄的意味:
“你跟我一起的话,不要也罢。”
林恩静心里暗骂:疯子。
她是想教训对方,但问题是她还没问出怎么脱离这个世界的方法
他要是死了,后面节目停播,她被元亿一揪住不放,就更麻烦了。
时蔺定定地
看着她因为使劲而涨红的脸颊,圆润可爱,像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红苹果。
他不由笑了,伸出原本垂下、无意挣扎的手,反过来搂住了她的后背: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病毒代表什么”
“就跟我一起跳下去吧。”
“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
在男人轻飘飘的嗓音中,林恩静感觉自己整个人开始失重。
风声呼啸着刮过她的耳侧。
她睁大了眼,在晕晕沉沉的下坠感中,只来得及看到一副无框眼镜从她身边更快地掉落。
“啪嗒”。
她的意识也跟着一沉,继而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都昏迷两个小时了。”
“医生说没事。”
“姓时的,你到底带她去做了什么,怎么会让她中暑的?”
林恩静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听到的便是黎嘉驹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那个包厢,旁边还放着高尔夫球杆。
自己居然没死啊,亏她还以为任务要失败了。
她张开嘴,感受到喉咙里的干渴,不由咳了咳:
“那个水”
在她发出声音的瞬间,黎嘉驹和时蔺都扭过头来。
前者立即朝她奔来,半跪在沙发旁,握着她的手,紧绷的脸色缓了下来:
“徐清允!呼——总算醒了,没事就好。”
“发生什么了?”林恩静感觉头还有点沉重,没记错的话自己是被时蔺在最后关头抱着跳楼了吧?
罪魁祸首本人就站在离她几步远,鼻梁上的眼镜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双沉静的乌眸,无声地凝望着她。
“你中暑了,啧,那家伙不知道带你去哪里暴晒,然后你中途晕了。”黎嘉驹小声念叨,带着一丝丝怨气,“你俩也是的,去别的地方不叫我,要是我跟着,肯定不会出这种破事。”
“呃,抱歉。”林恩静立即从男孩的话语里分析出了她想要的信息。
时蔺这家伙不愧是被元亿一盯上的病毒,手段不小啊。
能够在高速下坠的情况下保住她的命,并且完美“善后”,以至于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林恩静在黎嘉驹的搀扶下,缓缓坐起来。
须臾,面前递来了一杯水。
“喝吧。”时蔺俯首朝她微笑,笑意不达眼底,“暑气太重,你又缺乏休息,晕过去也不奇怪。”
林恩静抬头,看着男人那双监视器般锐利的丹凤眼,只觉荒谬。
他居然这么肆无忌惮——
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对口供。
不过林恩静暂时没有对付他的心情。
她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和时蔺没有死,甚至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是对方能
给她施加幻觉,还是病毒真的只是数据生命,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
很快,其他工作人员也过来关心了一下她的情况。
从他们口中,她得知了:
在自己和时蔺去小阳台的时候,他们因为找不到人,所以只拍了黎嘉驹的单人镜头。
直播间里很是不满。
导演组担心舆论,就把视角切回别墅那边了。
因此,她今天“中暑”,被时蔺抱回来的那一幕,并没有被拍到。
“徐老师,我们希望”工作人员嗫嚅着,有点不好意思,“您跟时老师能不能补拍一下这段?”
林恩静:这很重要吗?
黎嘉驹在隔壁听着听着,眼都瞪大了:“不是,你们怎么可以欺骗观众啊?”
时蔺摩挲下颌,没有眼镜遮挡的俊脸更显雅痞,秀气的丹凤眼睐起:
“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林恩静瞪了他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很晕,拍不了。”
负责跟拍的副导演软磨硬泡了半天,但无奈林恩静意志坚定,这个提议还是不了了之。
黎嘉驹磨了磨牙,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护在林恩静身边,警惕地盯着时蔺。
他今天下午可算憋屈坏了。
对方简直就是个心机怪。
在林恩静去找洗手间的时候,黎嘉驹就注意到时蔺出门去了。
他当时也想跟过去看看的,谁知门边忽然进来了一个女教练,叫什么小a的,硬生生把他堵在里面,以“新手教学”为由拖着他不让他出去。
黎嘉驹当时没想太多,还暗暗抱怨这家高尔夫俱乐部的服务殷勤过头了。
结果——
等他出去的时候,时蔺已经不知道把林恩静拐哪儿去了。
现在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这个女教练绝对是时蔺专门安排的拦路石。
为的就是防止自己打扰他跟林恩静的二人约会——
想明白了的黎嘉驹登时气鼓鼓的,憋不住恼意,找正主“告状”:
“徐清允,我跟你说”
林恩静听他絮絮叨叨,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唇角不由扯了扯:
差点忘了这个小a。
她跟时蔺似乎存在一种从属关系,难道病毒也有上下级之分?
大概是林恩静想得太专注,被忽略的黎小朋友不满意了,伸手摇摇她的肩膀:
“喂,徐清允——”
女人不耐地抬眼:“先别吵”没等她说完,她就忽地一怔。
黎嘉驹本来就想引她注意,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眼神游弋了一瞬:
“怎、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难道有脏东西吗?”
林恩静若有所思:“你跟那个女教练,是什么时候见
面的?”
黎嘉驹眨巴着眼,有点蒙了:“哈?”
她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难道难道她很在意自己和别的女生接触?
“快点说啊。”林恩静见他傻乎乎地望着自己,像一只反应迟钝的笨蛋小狗,就有点好笑,“不会没看时间吧?”
“额,我”黎嘉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我没跟她玩,她想教我打高尔夫,我直接拒绝了。”
看着答非所问的男孩,林恩静忍不住头大:“我没问你要不要跟她玩,我是说——她是在时蔺离开后,直接来找你的吗?”
黎嘉驹瞥了一眼旁边似笑非笑的黑发男人:“对啊,怎么了?”
林恩静微微一叹。
行吧,怪不得时蔺这么笃定自己并非他的“同伴”。
甚至在阳台上,他做的一切——
都是在戏弄自己吧。
说什么“证明给他看”,他跟他的同伴们,或者说其他病毒,有他们自己的通讯方式。
小a能够在时蔺一个眼神下就掐准时机,堵住了房间里想要出来的黎嘉驹,以及摄影组的人。
而自己则被时蔺带去套话。
完美的配合——
只有真正的病毒,才能做到无缝交流,甚至她全程在场,都没看出来时蔺到底是怎么跟小a沟通的。
黎嘉驹还不知道林恩静在琢磨什么,他只看到女人攒眉不语,似乎不太愉快。
男孩眉眼裹上一层忐忑,轻轻戳了戳林恩静:
“徐清允,你怎么不高兴了?”
林恩静扯了扯唇,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就是下午没打上球,有点遗憾。”
棋差一着,还被恐吓,不爽。
“咳,”黎嘉驹虽然不知道林恩静在闹什么小别扭,但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注视着她,“没关系啊,现在打呗,我陪你。”
时蔺在旁边微笑着提醒:“你是新手吧?第一次玩没经验,还是我来陪她更好。”
黎嘉驹咬了咬牙,但没等他说话,林恩静先开口了:
“不要。”
时蔺挑了挑眉,对上女人那双闪烁着火焰,漂亮的柳叶眼。
对方此刻的嗓音微微泛冷:
“我不要你陪,走开。”
女人面无表情,但时蔺却被她这一句挠得心头微痒。
真有意思。
他明明已经“坦诚”了身份,透露了不少信息,怎么感觉
她好像还更讨厌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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