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臣妻4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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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才楚元廷以为离开了的沈沉笙更是面色森冷地发声:“这便是您说的,要同彦谨促膝长谈么?”
程若琛笑的灿烂,借着说出来的话却十足刺耳,是完全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似的肆性妄为。
“怕是陛下再这般同他接触下去,就要抵足而眠谱写一段君臣谐和的佳话了罢。
那史官怕是都要匍匐守候在外日日候着,手中笔转的停不下来,毕竟这万古流芳的故事就从他这头诞生。若是稍怠慢了些,那人头便要忧心是否还保的住了。”
而唯一没有出言与他对立的裴羽,也是动作上表示着同他不在一边儿,大步上前来顶着他的眼刀,把已是昏睡过去、恬淡静谧的陆淮抱到了一边。
帝王心本就凉薄,看着自己在这情爱面前“众叛亲离”的局面,他倒是并未觉着有什么失落,只是很久没有这样受人牵制的感觉,一时有些不习惯不占主动权的处境。
楚元廷原想唤禁卫过来把这些人都拖下去,忽而又想起方才的自己担忧姓白的对陆淮做些不该做的,只安排了两个当值的过来守着。
结果现在又碰上裴羽这个大杀器带着人冲进来,瞧着他们身上的“禁卫皮”,怕是不够看的手下已经被顶替昏死在某个角落了。
但他到底不是吃素的。就这样的一种架势,还远不足矣叫他生出慌乱来。
江山社稷,到底君为臣上,行天人之权,为世间至尊。这三个人终究是臣,此刻可以仗着他一时边无援手把陆淮从他手里夺走,却别想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为他不知这群人对陆淮又是什么心思呢?都是半斤八两的龌龊,谁比谁高贵?
楚元廷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环视眼前的三人,在被裴羽抱着的陆淮身上停留了片刻。
暗暗思忖着这面色红润安然的模样,倒是比刚才在他边上局促慌乱的情状看着舒适安心许多。
裴羽的怀抱难道当真比他的陪伴来的好?
于是那抹本就不出自真心的笑便敛了下来。
看着有威胁的人来得这般齐,楚元廷心中暗自拊掌,觉着一切真是精彩极了。
“孤与彦谨谈天说地是我二人之间的事,亦是得了彦谨本人首肯的。至于你们所见,是孤情难自禁心生魔障无措,可是孤也是真心思量好要好生待彦谨。”
“倒是诸位爱卿齐刷刷地前来,未待我这为君者置上一词,便把话说得那般不堪。与其说是忧心友人安全,倒不如换做明着讲心中也多少藏着些同我一般的心思罢了。
如此咄咄逼人,若是为天下苍生的公事而急迫,孤还可以理解;可要是只是私欲的具象,这进犯强攻,便恕孤无法理解宽恕了。”
佯装睡去的陆淮和0359默默地窥探着这混乱一对三的局面,也是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当前如同一团乱麻的难评心情。
陆淮是没想到这把火可以烧的这般旺,这抓马的场面叫他这个直男局促地有些想扶额。
而0359则是巴不得有个嘴替能帮他把欠抽的楚元廷狠狠骂上一顿,结果还当真如愿,眼见着程若琛听完便对着这转移矛盾的君主大胆开炮了:
“您说我们对彦谨有那种心思又是从何得来的证据?且不说此事,身为大雍国君,本应以公为重,您非但想如何便如何、无法以身作则,更是妄图叫一位才华横溢、本该为生民立命使天下海晏河清的良忠之臣做您佞幸。”
“难道我等亲眼目睹的情形,不比您捕风捉影而来的推断更具有说服力么?”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程爱卿,从前未发现你这枚嘴皮子利索的好苗子,倒还是孤不识明珠了。”
楚元廷第一回这般鲜明地看得进程若琛这个人,朝中臣子本就多,更莫还只说一个从四品的年轻官员,便是除却陆淮之外他没有半个还算得上有印象的了。
先前望春楼让他暗中吃瘪他便对着人有些不喜,明明认出他的身份却还是在他面前炫耀同陆淮的交往琐碎,叫他这个本就意识心意太晚、来迟一步的后来者深受打击。
倒是个胆大的…只可惜不知天高地厚,有些无知无惧了。竟然到了现在都意识不到自己是在和谁抢人,这种“抢”和争取便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不可能有结局的。
“沈三公子有幸被彦谨真心相待,二人携手并肩,而裴怀远亦是相知相熟,为彦谨知己。不过孤倒真没听说过彦谨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好友人。”
“孤倒是不知,程爱卿又能有什么立场来说出这些话了?翰林同僚还是同届举子?”
楚元廷瞧着刚才还胜券在握言语侃侃的程若琛霎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即使没有完全被他击垮,那桃花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了三分,心头终于涌上一阵好事被人打断之后对前来者报复的久违快意。
他把枪口掉转向去而复返、方才一进来便令他恼怒的沈沉笙:“那三公子又是为何再次折返归来呢?如今还与两位爱卿站在一处,便是要放弃彦谨为你争取来的脱身良机?”
沈沉笙却没被他动摇心魄,坚定道:“若这良机指的是我明明知晓夫君在陛下这头会被做些甚么还做懦夫顺势而逃,恕沈三毋宁死、不往生。”
偏生楚元廷明晰沈三对他而言是极其关键一张牌,不仅关系着政局上瑞王同沈由忠的阴谋,亦是他夺得同状元郎亲近机会、借此入侵对方心房的一枚重要棋子。
当真不能杀了他…
“陛下,今日之事我等会向您请罪。但我与彦谨相交亦有一段时日,自是知晓他满腹锦绣是一块美玉良才。
望陛下斟酌思量,彦谨为百姓宵衣旰食夙夜匪懈,若您当真恋慕,比之□□上的占据。为何不尊重于他,予他一展宏图的机会?”
面对裴羽的话,楚元廷却是当真有些被他触动到了。
他亦怕陆淮会不堪折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他也没想过要逼他至此…
但无论如何,他这个曾经在彦谨眼中还算的上可靠的君主形象,此刻估计已经
粉碎成齑粉了罢…
算了。
眼看陆淮的睫毛微微颤动,好似有要醒来的征兆。
楚元廷也下定了决心打算先不强求紧逼,让陆淮先回府,于是便温声问了一句:
“彦谨,你欲谁送你回去?”
“嗯…?”陆淮悠悠转醒,眸中还带着水汽,便是看见那除了楚元廷之外,还多了的三张熟稔面孔。
可以脱身离开这个叫他感到羞耻不已的尴尬之地本令他如释重负,可又叫他选人这件事到底还是…
唉,真是怪极?为何今日这如同君主翻牌似的不应当局面已然发生了两回,他只是一名再庸常不过、只是想要以文报国的普通书生,为何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陆淮湿漉漉的目光周转,是夭华又引人生怜的清滟。没甚么攻击力,却牢牢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他要选择谁?
即使只是再正常不过地送人回府,他们也是期待着自己被亲自选择的。
过后陆淮抿唇,在思索片刻以后唤了裴羽的字。
“怀远,你可愿捎我一程?”
这来自等待已久的主人公的选择让旁的程若琛和沈沉笙二人心感钝痛,毕竟谁都不是容易摧折的简单货色,比之楚元廷那刻意戳痛处的激惹,被心上人亲自排除的酸涩才更直入五脏六腑。
“自是愿意。”
裴羽黯淡的目光因着这偏爱瞬时重燃生机、灿亮了起来。好像干瘪的骨架被填充了血肉,整个人的精气神又立了起来。
对象是裴羽,楚元廷倒也相对放心,因着他的确是这些人当中比较老实的一个,眼瞅着像是即使心慕陆淮也不怎会对他做些甚么的那类老实人。
他却不知老实人的理智也有一根控制的弦,而这根弦就攥在饮酒过量不甚清醒的陆淮手中。
因而这马车跌跌撞撞一路行驶到陆府前的时刻,接到信息出来迎接的春樱和夏鹭便只看到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随后便是少将军跳下了马车。
十分自然地往内伸手,直到一只较之他的更为白皙柔软的手搀上,才顺着把人带着往下。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春樱见到陆淮激动得无可附加,险些就把平时相处的没大没小都暴露得干净。
但沉稳的夏鹭戳了戳她那怕痒的腰,顿时这只小麻雀便变得老实了起来。
陆淮看着被他视作亲人的丫头们在这处,一下子那种居无定所、被熟悉又陌生的人支配的委屈感便蔓上心头,刚好此刻还浑浑噩噩,便是一下来就有那种将倾的感觉。
好在细心的裴羽扶住了他,这才安然地站立在地上。
“今日麻烦怀远了。”陆淮凝视着裴羽,真诚道谢道。
他是真的不知没有裴羽要如何收场,眼看沈三因着他已经和楚元廷闹得剑拔弩张、就差拼杀起来,程若琛也为他平白无故染了一身腥招致了楚元廷的注意。唯有裴羽是尚算得上安全的,不会因他这“偏爱”而惹来一些不
好的后果。
他亦知晓裴羽为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而他···却只是在利用友人的权柄和家世、自私地借着这份热忱爱意离开帝王的控制。
陆淮,你当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这可怜的君子被逼得已经开始疑心自己多年来习圣贤书到底孕育出来的是怎样一个龌龊不堪的灵魂,却未曾想到人非草木,岂能无丝毫私心。
他也不知自己实际上已经向这任劳任怨的“护送者”付出了代价,送他回程的裴羽此刻一声不吭,一反热切常态很是听话地到完别就走不是因为别的甚么。
而是怕自己再呆下去便会忍不住···
因着方才在马车上他被陆淮当作久旱逢甘霖的那滴雨露,被这一贯守礼的清雅公子视作了不知是工具还是玩物、抑或是被看成了某个“起死回生”的人的影子。
总归不知为何地就被心之所向的挚友突然搂住亲近,他惊愕地对上彦谨的眼,却发现杏眸半眯着看不出是梦是醒。
凑得更近便也只能看见垂落如初柳纤长浓密的眼睫带着水意,仿佛是被大起大落的境遇弄得委屈得落下了泪,又好似是被颠簸得不舒坦的一种反馈。
大抵是太疲倦太难受睡去了···
裴羽饱含怜惜地轻轻抹掉那将落未落的露珠,动作柔和不想惊他梦境,抚上脸的手却被陆淮不安分地擒住。
他身躯一僵,本能地觉着这不会是彦谨允许自己做的事情,正要十分规矩地收回去。
未料陆淮察觉到他想抽离蹙着一双柳眉,反挽留似的不让他走,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模样。
裴羽心顿时软了,便觉着由他去罢,谁料这小公子不知是否是憋得太久,居然整个人伏倒在他身上,紧接着便是在他不由自主瞪大的眼睛中映照出一张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离自己那般近的清绝面容。
柔如轻云的触感主动奉送贴上他的唇,他禁不住反客为主要出击控制对方,却在意识到这一切的不应当后把掠夺的工具退回齿关,可心头难免有些空落。
殊不知更大的惊喜在等待着他。
柔软的一尾小蛇十分生涩却试探着往前冲了冲游走舔舐,他只觉得眼前仿佛绽开无限烟花似的,一下便城门失守给了纠缠的机会,于是便再也克制不住,沉浸投入地吻了个许久。
然后便是他就像呆呆矗立却被彩虹砸中的幸运者一般,由着彦谨把他当作软枕和别的随意蹂躏。
麾下的将士们若是见着了自家少将军这般放浪形骸、一番被揉搓过了的“破布娃娃”模样,恐怕会惊得下巴都卸下来。
虽然一再希冀这场美梦醒的再慢些,可是也怕挚友身子禁不住再颠簸拖延。而他亦是把自己和彦谨都整顿好了能见人之后才下的马车,因而他人眼中,除了二人脸红了些许,倒也没别的两样。
但其实他转身回府的时刻整个人是紧绷到说不出话的,眼看着彦谨一无所知地同他道谢他既庆幸又失落,可结实胸肌、蜜色块垒分明的腹肌上留下的斑斑红痕还在隐隐发麻,提醒着他,他也曾被谪仙眷顾过。
甚至…刻意拢得严实的衣领下就藏着一枚贝齿研磨啃咬出的暧昧印记,让他这战场搏杀对创痛习以为常的家伙都感觉又疼又痒得分外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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