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臣妻5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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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因着知己那份逾越友人界限的心意,再想起在以为妻子死去那段时间自己对裴羽的过度依赖,只觉得二人之间再不保持距离,在友人这一步上已经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危险。
故而逼着自己莫要再那般贴近,也同怀远开诚布公了自己无心风月的心意。
可他犹然记得,对方当时只是有所预料一般十分自然地便表示要尊重他的想法。
令他十分动容,但也更加惭愧,不知自己要以怎样的态度继续面对怀远。
恰逢边境动荡不断,裴羽也紧锣密鼓地练起了兵,倒也无暇再主动寻他。他亦知晓轻重缓急,不欲打扰这家国大事,故而二人之间也是有很长一段时日未见。
不过他也不曾感到孤寂便是了,大抵是因着程若琛经常来陆府拜访同他分享一些趣事轶闻,遇到忙时也是十分体贴地不予他压力,相处下来竟然也十分地叫人愉悦。
这人自己也算不上闲,但倒是得空便一直主动来邀,虽然陆淮自身因着情爱方面的失意而愁肠百结,但奈何他实在盛情难却。
陆淮每每想起他还特地绕去西街为他带喜欢的桂花酥,他驳一次他忤逆一次,便实在忍不住赞同这人做朋友当真再真诚不过的。
只是有一点不好的是,或许是因着对方也总是和那三个和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搅合在一起,他总感觉程若琛待他的态度过于亲近,带着几分难言的古怪。
这种古怪若是举例来说明,便是总感觉对方把自身的位置放的低低的,仿佛他是主他是仆,可他们分明是友人不是么?
只是再把人的情感往男子之间那点事儿靠,他自己也是不愿这般去臆断自己的友人的。虽然楚元廷、裴羽都曾含沙射影地传达这探花郎心思未必单纯到哪里去的意思,但他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感。
毕竟怀远那样,明明是知己却动了情爱的心思,着实是石破天惊的程度。甚至他们之间也有了越过关系亲近朋友的交集,让他至今想来都难免有些羞耻。
但他每每升起奇妙想法、思索着要如何和程若琛说无需这般迁就的时候总是被那双写满真挚的桃花眼反过来瞧得噎在喉咙里,便也不好意思再把不知有无根源的话语道出口来了。
再者,最近陆淮也在苦恼另一件事情··
不知是否是太过思念沈三,总感觉已然不拘泥于夜里,便是午休小憩时都会隐约记得自己梦到同他相拥。
有时甚至不知道是否是因着自己有些难以启齿的欲求未得到满足,便是连更亲密的唇舌交缠、空气让渡都会成为其中的内容。
每每清醒时想起,总叫他觉得懊恼不已,明明改旧制的运作正如火如荼,他还有一打的事情没有做到位,怎生还有心神用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故而之后干脆宵衣旰食苦劳到深夜,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
但这可怜天真的小郎君又怎会知道,夜里是沈三隐忍终日终于寻到时机避开耳目前来探望于他。因着不被管
束的时辰太短,???妗?し婐n?乓蹿?兘?橚し?侍??汑偛?蹿襛?葶慷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贴着唇浅尝辄止便毫无痕迹地离去。
而日间的便是···那他觉得幽默开朗的好友实则像一尾偷腥的鱼儿,在他呓语恍惚唤“阿笙”的时刻情难自禁地包裹住他的手,仿佛拢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那声音沙哑低沉却好听得抓耳,是不同于平日妖孽肆意的另一种风格,像极了深深受陆淮思念的某人在对着他回道:“我在。”
在发觉他眼下的肌肤因疲倦染了青紫后,闲聊游伴时只是劝陆淮好生休息,还烫贴地买了药馆舒缓眼下经络的温养药膏。
但得了机会看着君子在他面前卸下防备休憩时,却是靠近他的小主人,心疼地如对方的妻子一般,双手轻轻触碰着陆淮的太阳穴,见那人没有倏尔惊醒,便温柔地为他按摩。
直到从那两片他渴求不已的红润的唇中无意识地泄露出他人的名字,才停顿下动作,愤愤又小心把握着尺度在小主人唇上轻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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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裴致刚刚接到最新的战报。
他愈观面色愈难看,攥着战报的五指收紧,顿时把那沓信纸揉捏得变形。
但他还是尽量收住了力,克制住了戎马倥偬磨就的血性,因着其中的内容实在是十分重要不可怠慢,不仅关乎着裴家军何去何从,亦关乎着大雍的安全。
“子山,劳烦你前去召一下怀远,我寻他有要事相商。”
“是,将军!”施崇恩明晰边境定然是出了大事,故而马不停蹄,抱拳全礼后便跑着前往演武场。
“父亲。”一早便起来练兵的裴羽接到了裴致的传唤,令郭副将先继续操练,确定众将士各司其职,自己便迅速地赶回了议事厅中。
“怀远,这是系宁镇传来的讯息,你先看看。”
系宁镇?
这个地方的名姓还是前朝败出割让给匈奴,直到雍朝先人历经五代光阴才夺回重新赋予的。其意无非希冀把来之不易的和平留住。
至今周边地区也被收复,不出意料应当已经在关口,若是这处也受匈奴人侵略,便代表着更靠外的边地村庄可能已经…
自己有所思虑,加之面前负手而立的裴致面色凝重,裴羽一下便知晓局势定然已经十分严峻。
他颔首接过,光是信纸上的褶皱便能看出前一个阅览者的心情,而自己亲眼却是越往下看便越叫人咬牙切齿,直令人恨不得直驱关外,把那群进犯的凶莽异族尽数灭杀干净,叫他们血债血偿。
当初放那乌衡回去便知晓定然是一个祸患,因而也与楚元廷商议过此事。天子密令从京师发出,传到边境那头也谨慎地加重了防守。
可果真待这人冒出头来,谁也没预料到,当初这还在大雍狠狠栽了跟头的三王子搅动风云的实力实在可观,那阴山之外的北匈好似变了天一般,竟是用蠢蠢欲动来形容都不够

老单于病重,偏生膝下又是个子孙满堂、个个出类拔萃的修罗情境。
一切自然不可能笑笑善了。
众人心知肚明一场角逐单于之位的乱战在所难免,因而即便上任未故,寒光利刃依旧成为了倾轧手足的手段。
大王子和二王子作为夺位的最热人选,自然是领衔这一场锣鼓震天的大戏。当真是各显神通,你一计来我堵上,把单于分配下的任务视作了展现实力的大舞台。
可当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这二人身上的时刻,不声不响、先前还狼狈从大雍回归,叫众人轻蔑耻笑的三王子却是异军突起,甫一出场便强势砍去了大哥二哥的左膀右臂。
虽手段狠辣,论心计、论实力,却都是极强的。也因此俘获了许多部族的爱戴与信服,认为这三王子便是那草原中的“布日古德”,亦就是匈奴语中“雄鹰”的意思。
打着“天神眷顾,所向披靡”这面旗子,加之笼络人心的能耐足够,竟短期之间便成了气候,和二位根深叶茂的王兄隐隐成就分庭抗礼之势力。
而在内对其他派系进行打击,对外那不甘臣服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北匈不断蚕食挤占着南边的地域,竟是版图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小,实力空前强盛。接踵而来的便是对进一步征伐和掠夺的渴望、对被大雍压制已久的不甘。
ap 故而中原边民平稳的日子还未过够,便又成为了这些贪得无厌豺狼眼中的进补饵食。
北方来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叫镇民被夺取了粮食还不够,便是人也被残害杀尽,待事了又一把大火把所有罪恶消弭殆尽,叫亡魂尸骨无存、怨气滔天。
待边境军塞驻守的官员前往问责,竟是有恃无恐要把守将也扼杀的姿态,据理力争正义,反倒损兵折将而归,对方俨然对开战已无所畏惧。
先前裴致与乌格签订的《虢盟之约》也霎时摇摇欲坠,一时之间竟形同虚设一般,边民的生存状况不容乐观。
那似乎已经成为过去、是祖辈父辈才会接触到的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自保生活,现在又噩梦重来吞噬他们得之不易、辛勤耕耘出的幸福。
信纸上的字不过寥寥几行,纵使有数页,每一页也都指向不同的区域,描述的语句平实而简洁。
可战争总是和深重的苦难挂钩。里头所述,不忍细思便知晓是如何一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绝望模样。
裴羽跪地请命,对裴致表明愿领军前往漠北的信念:“父亲,时机不待人,若放任边民受灾而因地远不放心上,定然这江山社稷也是岌岌可危。羽愿领京师兵马前往明川支援,望父亲成全!”
“只是,陛下可知晓此事?可愿…”
可愿放着裴家人时隔多年重新回到那片曾经如鱼得水的土地,把被分离成两部的裴家军久违地合并在一处前往作战。
裴致走到窗侧,即使内息已经告知他周遭无人,依旧谨慎地把它闭上。
他回头望向自己这峥嵘初现,较之五年
前已是更加挺拔强健的儿子,笃定地回他道:“陛下不会不允,他知道孰轻孰重。”
只是大抵疑心不会消退,会让人跟着一起去罢了…
但只要肯让裴家军重上战场拱卫河山,其他的其实都算不上那么重要。管他放着督军的是哪边的人呢···
裴致没有明着说出来,但他知道裴羽什么都懂,不然也不会问出先前那句话来。
父子二人相顾一眼,不曾言语,却默契的胜却万千。
几家欢喜几家愁,被远隔千里的人惦记的乌衡正在与手下名叫卜宣的年轻将领在帐篷中议策。
论到关键处,瞧着这部族勇士因经验匮乏而面露难色的模样,乌衡只是宽容含笑地望着他,手稳稳当当地把旗标插在了那山水重叠、逼真精细的沙盘上。
若是叫衡州一行人见到这北匈小王子今时的模样,恐怕会有些不敢认。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褪去了他眉目之间最后一丝稚嫩,更为浓重的野心亦替换了曾经桀骜的少年意气,整个人乍然望去,竟然已经是一位成熟的掌权者,逼人的锋芒把英气俊丽五官的存在感都弱化。
光从威势上来说,竟也与坐镇中原的楚元廷有了一种王不见王、隐可分庭抗礼的比较。
落子的精准让卜宣叹服不已,抱拳单膝跪地:“王子于战术布局一道上的造诣实在过人,臣下已是五体投地!”
“卜兄谬赞,衡还有得练。在习武一道上,还得多多向兄长求教才是。”
这话说得,让即使已是真心臣服的卜宣依旧感慨主上对待人接物把控的精准,试问他的哪个兄弟能有这般胸襟?
都是直来直往一张拙嘴,难怪牌再好,都被打得松散掉了。
他这头被感动得紧,却没想到乌衡嘴上谦虚礼貌,实则心中毫无波澜。
毕竟有兵马才能有谋略可施展,草原人以武力为尊,之前从中原狼狈而归、山穷水尽之际又有谁愿眷顾他这个弃子呢?
这些将士和兵马,都是他殚精竭虑,一步一步历尽千辛万苦才从贪得无厌的大哥、二哥那里虎口夺食。
其过程之崎岖复杂,他又遭受了多少损伤,究竟有多少次恨怒交加险些要支持不住,如今已不欲再回首观望。
只所幸终究是走出来了,雏鹰未败于崖下,便合该翱翔于九天。
送走了卜宣之后,乌衡坐在了铺着兽皮的木凳上,便是取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用好几层桫椤叶包裹好的画作。
这幅画除了他无人完整地看过,他也不愿意把画中的人分享给其他人看。
因着这人是自己的执念所在,而这种执念和欲求在三年千日的发酵下已然如深渊一般难以穷尽。
乌衡把画作打开,手抚摸着画中美人那张白皙温雅的面庞,仿佛这人就在眼前一般目光温柔缱绻地快要滴出水来。
但这种带着欣赏的正面好感很快便被积压的苦痛和遭受背叛的恨意压下,一些更加黑暗不可为外人道也的过激想法迅速滋生。
这些年支持乌衡从单纯稚嫩的狼犬蜕变成了狡诈成熟的狼王的,彎?塤?絶?葶??熚??
apapapldo??apapaphellipapapaprdo?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语气却十足耐人寻味,手也还在画上轻触着那亲手绘就的人物,珍重爱惜得一度让撞见的下属和侍从心上大惊。
便是知晓了他们误会了甚么,他也没有解释这是敌对阵营让他狠狠吃瘪的臣子,甚至还笑着拢了拢画卷,叫那张在草原只有他能摹写瞧见的容颜不再暴露于天光之下。
故而之后便是在整个部族流传起三王子喜雍朝女子的讯息,可便是随着势力越来越强,逐渐有人抱着投其所好的想法进献汉女,乌衡嘴上来者不拒,却完全把这些人交给了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乌雅安顿,自己是一眼未观。
眼看乌衡对这些人不满意,又拒绝了几个即使在整个北匈都美名远扬的女子的求爱,便也不再有叔伯敢抓着他盛年却未娶妻的事情不放了。
乌衡本来也不是甚么善类,他知晓雍朝俘虏在这儿不受待见被退回各方的后果有多么凄惨,这般做可不是甚么动了恻隐之心之类的话术可以解释的。
或许是笃定自己有一天会再度见到那月白官袍的清雅官员,即使恨他入骨,他还是莫名不想看见那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受磋磨折辱的模样。
不过起决定作用,实则更卑劣一些的想法就是,若陆淮刚烈不欲屈从做他的阏氏,这些他深爱的臣民,或许是一记可以起佳效的利器。
想着那九天之上的仙人被自己揽入怀中,在他为之奉献一生的大雍子民的凝视下让他拥入王帐、佩戴上草原儿女的专属服饰,再住宿进那座他刚翻身便秘密筹谋着打造的黄金笼中,沾染上他的气息,打上他乌衡的印记。
他便感觉莫名地口舌发干,浑身生燥。
可笑的是,他也不明白自幼生在这以热情奔放为美的草原之上的自己,明明周遭花团锦簇,为何还是对那朵在此处定然会水土不服的矜贵昙花心心念念,觉得每一处都是他最理想的模样,甚至想好了大费周折布置名贵的土壤,只为了留住那来自中原的娇弱公子。
但无所谓,不管怎样这人他是非得到不可,这大雍,也终究为他剑之所向。
只是想要早日见到陆淮,他便要加快收网才行。不能叫蠢货挡在前头扑腾太久,否则叫姓楚的正眼看到这头来都费劲。
“一别三载,我可是思念你思念的紧呢,我的··阏氏”
乌衡笑得灿烂一如既往,眼却透过画上的人看向千里之外的京师,仿佛要与正获知裴羽要前往边境坐立难安的陆淮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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