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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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给眼巴巴瞅着铁锅流口水的小妞妞拣走好几块五花肉,但剩下的肉和配菜也足装了一大盘。
谢茉吃个肚儿溜圆,打扫厨房收拾碗筷消消食,听着窗外涌动的蝉鸣美美睡了一觉。
下午便是安逸的读书读报的时间。
谢茉坐在书房书桌前,先抽出一张纸将征文正文誊抄一遍,而后翻读报纸。报纸的第一版第二版汇总领导讲话的重要精神,恰是谢茉要细度的内容。从另一个抽屉里找出一本空白的塑料皮笔记本,谢茉一边读,一边做读书笔记。
翻完报纸,谢茉从触手可及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伟人思想选集,她从未系统的读过伟人思想著作,只零零星星从课本、书籍节选、网络节选上读过一些,也看过旁人发布的相关解析视频,管中窥豹,已深深震撼于他的高瞻远瞩。
现在沉静心绪,仔细研读,越读越是敬仰。
他能一针见血地看透事物本质,从矛盾源头出发,认识矛盾、解析矛盾、解决矛盾。
谢茉沉浸其中,直到天光暝晦,黑色方块在融汇模糊成片,才骤然惊醒。
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肚子“咕噜噜”适时发出抗议声响,谢茉木呆呆眨了眨眼,起身喝茶准备晚饭。
将中午剩菜热了热,谢茉快速解决完晚饭,又趴回书桌,将脑子中飞快闪现的思路、念头记录下来。并趁着劲头,把征文草稿写了出来。
这时已到夜里十一点钟,停笔后,汹涌的困倦席卷谢茉。
硬撑着洗澡洗漱后,谢茉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天亮,璨然的光亮穿过窗棂,斜斜打在谢茉脸上,眯眼感受了一会儿阳光的轻抚,她不疾不徐起床,熬粥,吃早饭。
换好衣服,带上草帽,提着新军绿水壶感到农贸市场时,已不见几个人,谢茉去到肉摊前,售货员正歪斜在椅子上打瞌睡。
谢茉尝试着轻咳了一声。
“今儿肉都买完了,明儿赶早来。”售货员头也不抬,语调懒洋洋中透出几许不耐。
“是我。”谢茉轻声道,“昨天……”
不等谢茉说完,售货员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低声道:“就等你呢。”
一面儿说,一面儿从案板地下掏出一块肥肉来。
谢茉赶紧把准备好的钱票递上去,接过肉,又从提篮里把军水壶拿出来。
见到军水壶的刹那,售货员到抽一口气,一双不大的眼睛硬生生抻圆了。
“唷!这还是崭新的呢!”他眼睛左右瞅了一圈,动作训诫地把水壶勾到手里,目光粘在水壶上,爱不释手来回翻看半晌儿,探身凑近谢茉豪气道,“以后想吃啥肉尽管跟我说。”
这水壶一看就知道是军工出品,而且颜色鲜亮一点没使用痕迹,比一些人托关系淘换来的半旧掉漆品可体面多了。
谢茉笑吟吟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崭新的军用水壶,一定是部队干部家
庭。
售货员羡慕不已,口里更客气了:“不用,不用,以后你想要啥肉,提前一天给我说,第二天差不多这时候来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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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教育。”沈老师傅见谢茉眼神微妙,压低声说,“她是镇长儿媳妇,还有拐着弯的亲戚在革委会。”
“啊哦,懂了。”谢茉点点头。
看来镇上裙带关系连接很紧密啊。
看过年代谍战剧的人都明白发报机的重要性,发报员的政审必定十分严格,由此选调上这般政治背景过硬,但业务粗疏的工作人员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上班时间不便交流私人问题,沈师傅把家庭住址告诉了谢茉,又说了两句,谢茉便回家了。
谢茉睡完午觉正放空神游,木匠师傅把置物架送来了。
听见喊门声,谢茉立即醒了。
谢茉把人迎进门,按照奶奶招待来家做工师傅的规矩,给木匠师傅和他徒弟准备了茶水和香烟。
师徒俩受宠若惊,一直摆手,却说不出话,黝黑的脸膛都憋红了。
谢茉一再推让,两人又非实心推据,灌了两碗糖水后,到底把香烟揣进怀里。
师徒俩干活更卖力,二话不说卸下木条和工具开始敲敲打打组装起来。
谢茉凑上去瞧,竟是榫卯结构,未用一颗螺丝钉,最多在事先凿开的空洞里,塞进一枚食指长短粗细的木条。
一共定制了三个置物架,长宽高一样,只中间格挡不同,对应三种编筐大小。组装完毕后两个放在西屋中央将空间一分为二,另一个挨西墙放。
编筐塞进去不大不小,谢茉左右瞧瞧,很满意。
木匠师傅又扛了一架三角梯进来,靠墙放在置物架旁,不等谢茉问,他主动解释:“你男人专门定做的梯子。”
谢茉微怔。
这置物架虽不到两米高,最顶格她一踮脚也能够到,但万一滑手,躲闪不及,东西便会兜头砸她身上。
虽说也可以站到椅子上,但总没梯子安全方便。
谢茉心头涌上一腔暖流。
拍了拍手,木匠师傅说:“你男人怪细心的。”
那军人小伙子年纪轻轻还怪会疼人嘞。
在这架子上拿东西,他那么个大高个抬抬手的事,专门要梯子肯定是为了家里媳妇,怕媳妇伤着。
谢茉微微一笑。
木匠师徒因为收下两包烟的缘故,十分过意不去,于是把屋里的家具敲敲打打一通,把活动的书架和椅子拾掇牢固。
谢茉连连道谢,付完尾款,只把师徒两人人送到院门口。
回身拴死院门。
谢茉兴致勃勃翻出集市上买的靛蓝土布,站到置物架前比量长宽,确定尺寸后,拿出剪刀,在书房书桌上操作起来。
裁剪、折叠、缝边……
做好一帘拉帘,得把边边角角烫平方美观,可家里没熨斗,谢茉灵机一动,把坐在煤炉上的烧水壶提起来,内里的水正烫。
在拉帘上垫上一层毛巾,谢茉手持烧水壶便开始走边熨烫起来。
置物架顶层木条上,隔一巴掌的距离便镶嵌着一枚带凹槽的小木棍,谢茉又依据这间距,在拉帘顶边缝上挂鼻。
她女红虽不像奶奶那般可绣花纳鞋底,但简单的缝缝补补没问题,针脚密实平整。
将拉帘挂上,谢茉叉腰,情不自禁笑了。
做饭、吃饭、洗碗、洗澡……
昨晚姨妈就只留浅痕,洗澡时谢茉检查了一下,确实解放了。
换好衣服出门,安静生长的暮色已将小院整个围拢。
“嘟、嘟、嘟”三声规律沉闷的敲门声。
谢茉心一提,问:“谁?”
“是我。”男声低沉醇厚,细微的笑意回旋在金属质感的嗓音里。
谢茉怔住,眼睛慢慢睁大。
放下衣物,快步行至院门口。
抬手停顿片刻,她拉下门栓,打开大门。
卫明诚正端立在门口。
眉眼深邃峻挺,眼神钉落在她脸上,那般沉厚又那般绵柔。
谢茉莞儿笑起来,眉目弯弯,挽了挽被风撩起的发丝,抬眼将目光投向卫明诚:“回来了。”
语气恬淡,不慌不忙,仿佛卫明诚只是正常下班回家。
卫明诚视线片时不离,一双黑眸沉沉幽幽,仿似没什么情绪,喉结上下滑动,终于他眨了眨眼,鼻翼翕动,滚出一个鼻音:“嗯。”
院门关上。
前后脚踏进堂屋门。
倏忽。
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谢茉听见卫明诚喟叹般的长舒一口气。
谢茉并不矜持,方才是她先一步张开双臂,搂抱住卫明诚精壮的腰。
除去卫明诚离开的当晚,这几天,她用各种事项塞满的时间,偶尔想起卫明诚,但情绪浅淡,几个闪念便过去了。
但刚刚见到人的那一刻,她的心却臌胀得厉害。点滴积累的思念,霎时决堤。
她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露臂的薄薄背心,整个人裹在卫明诚怀里,毫无保留地接受他沿着衣料传递过来的体温。
烫得皮肤微疼。
谢茉深吸一口气,缓缓收紧环在卫明诚腰间的手臂,将脸埋在他胸口:“任务顺利完成了吗?”
“嗯。”谢茉耳朵贴在卫明诚胸肌上,这声音听着格外嘶闷,生了触须似的,刮过耳膜,蜿蜒入心底,激起一阵酥痒。
谢茉轻笑,拿脸蹭了蹭卫明诚:“比我想象中的快。”
“不快。”卫明诚一手搭在谢茉肩头将她牢牢按进自己怀里,一手在她削薄的脊背上流连摩挲,垂头说话时,鼻息在谢茉耳畔脖颈晕漾开来,“我觉得还是太慢了。”
“哦?”谢茉眼底蓄了一眶笑意,轻轻抿了抿唇,做恍然不解状,“怎么慢了?”
卫明诚眼中含笑,舔了舔下唇,并不着急回来,几天不见她,她的一颦一笑终于从他记忆中再次鲜活。
见谢茉秀眉渐渐蹙起,卫明诚沉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谢茉凝滞须臾,抬眼轻挑一侧眉梢,笑嗔:“油嘴滑舌。”
卫明诚也不辩解,黝黑的瞳眸凝视着谢茉,唇角徐徐勾起。
谢茉稍稍从卫明诚怀抱里挣脱,直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我要尝尝看。”
说罢,踮起脚尖仰脸贴上卫明诚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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