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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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身朝谢茉耳畔凑了凑,眉头锁着,压低的声线中噙着焦愁:“梅梅昨儿这事……就算她没怎么着,但……听着的人可不保准信,心里头不定怎么寻思……”
谢茉霎时了然。
人言可畏。
谢茉对这四个字深有体会。田嫂子的忧虑她明白。
人们的想象力是无限的,特别沾上桃色,一句话能被口口演绎成一篇鸿篇巨著。
无论哪个时期,舆论对女性都是苛刻的。直到谢茉生活的后世,不少女性被欺负后仍不敢去报警,多数选择忍气吞声,就怕事情传扬出去,遭受世人异样的眼光。
即使田嫂子不特地来叮嘱这一遭,如非必要,有关此事,谢茉必定对外保持缄默。
谢茉认真注视着田嫂子,温声坚定道:“嫂子放心,我自不会朝外头说。”
田嫂一愣,见谢茉误会,便急道:“你为人咋样嫂子清楚,那些镇日碎嘴嚼舌,见识没二两重的拍马都赶不上你,哪用我多嘴。嫂子还能不信你。”
实际上,田嫂子来之前还真忘了嘱咐谢茉不外传这一茬,她仿佛下意识便认定谢茉不会多嘴。
她对了。
谢茉眉梢轻轻一抬,没接这话头,而是笑问:“那嫂子意思是?”
“小谢……”田嫂子低头在鞋底上扎了一针,她的声音夹杂在“嗤嗤拉拉”的穿线声里,“我在说小郑……小郑是老杨手底下一个连长,正跟梅梅接触着。”
“梅梅那死丫头,她说这事她不瞒小郑,全部告诉小郑。”
田嫂子抬头盯着谢茉,捏钢针的那只手松了紧紧了松,从表情到动作,浑身透着一股忧虑的焦躁劲儿。
谢茉安静听着。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田嫂子说,“梅梅跟老杨都说,领导处理这些事的时候会顾忌梅梅名声,估摸着就私下处理了……也就经手的领导知道里头的事,领导们嘴都严实,传不出啥不好的话……”
田嫂子忍不住倾诉起来。
“小郑现如今瞧着不错,但谁又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他对这事到底啥看法,男人在这方面大多小心眼,小郑会不会多想挑拣梅梅?俩人是不是就吹了?”
“梅梅这丫头就是个死脑筋,缺……”
更多的指责,田嫂子咽了回去。
心疼侄女。
昨天梅梅失魂落魄地迈进她家门,差点被门槛绊倒,一见着她,叫声“姑”,梅梅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一瞧便知道这是遇上事了,着急忙慌把几个皮猴子赶出门,攥着梅梅的手到了里间私底下说话。
弄明白啥事,她气个倒仰,偏偏梅梅还不同意她的提议瞒着郑有为,十成的怒火一半转化为焦虑。
好一番争执,到最后姑侄俩谁也没说服谁,好说歹说,这不省心的丫头才点头同意缓两天再说。
谢茉安定的姿态舒缓了田嫂子的情绪,讪讪笑笑,她说:“我是真相中小郑了,小伙子人不错
,跟我家梅梅很相配。”
apapapldo????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田嫂子说,“小谢,你说嫂子顾虑的对不对?”
田嫂子自有一套自己的生活智慧。
她这是典型的“先捞怀里”再说的眼前派,出事了就瞒着,内心深处其实藏着“耍无赖”的心思,先把婚结了再说,万一败露再哄,人却是跑不掉了,毕竟这时代人们对离婚没啥概念。
完全没顾及婚后生活质量。
属于思维误区了是。
谢茉思忖片刻,没直接否定,反问道:“嫂子为田同志千思万虑,就想她往后日子顺遂,对吧?”
见田嫂子忙不迭点头,谢茉继续说:“世上没不漏风的墙,假如俩人婚后郑同志得知这事,因现在的隐瞒心生芥蒂,影响夫妻和睦,岂不得不偿失?”
田嫂子说:“那他要是现在介意,不是连婚都结不成?”
“要是他介意,对于这样拎不清,满脑子封建残毒思想的男人,那我不认为对方是好的结婚对象。”
田嫂子面带迟疑:“真要告诉他?”
谢茉顿了顿,没打太极:“要是我,我会说。”
话至此,谢茉不方便再置喙。
她赞同田红梅的做法。本就毫发无损,遮遮掩掩倒像是受迫害一般,彼此坦诚是一段良好婚姻的开端。
再者,如今个人思想可与前途挂钩。郑有为作为组织、军队重点培养的干部,思想一定比寻常人开阔包容,田嫂子种种思虑,在谢茉看来泰半多余。
“我梅梅又没被怎么着,他要敢嫌弃我就去找大领导反映反映!”田嫂子劝不住侄女,又觉谢茉的话有理,口风一时松动起来。
现在,她心里轻快不少,对谢茉的感激涨潮般汹涌上来,余光瞄见手里的鞋底。
“小谢啊,你三番两次帮我们,嫂子真的……”田嫂子抓住谢茉的手,紧紧攥了攥说,“要不我跟你做双鞋吧?你穿多大码?喜欢什么样式?我大多数样式都会,不会的多瞧几眼也八九不离十。”
谢茉赶忙婉拒:“前些天才新做了两双,我不缺鞋穿,嫂子可别费那功夫。”
田嫂子还想再劝,辉子正推开院门喊她回家,说大哥把二哥鼻血打出来了。田嫂子一面跟谢茉道别,一面骂骂咧咧脚不沾地朝家赶。
谢茉把田嫂子送到门口。
刚才起的急了,脑袋有点眩晕,谢茉扶住门框缓了会,回屋给自己冲了杯麦乳精。
这麦乳精是卫明诚跟自行车一起带回来的,被她当成乳品饮料三不五时喝一次。
上唇刚沾蜿蜒,“咚、咚、咚”院门被敲响了。
谢茉好歹喝了一口,放下碗走出去。
抬手用手背拭嘴角时,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她小时候那会儿还流行吃好东西栓门,或者藏起来再迎客的习惯。
她刚跟奶奶回家,和附近孩子渐渐玩到一块,有一回她睡过午觉去找小伙伴玩,平时半开的院门却从里栓劳,她听见说话声,便莽
莽撞撞拍门喊人,发觉这家大人面色不对,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最会看人眼色,她回家给奶奶一说,才明白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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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瞟一眼搁在桌沿的麦乳精,谢茉唇角禁不住上提。
小时候会感到委屈,如今反而只剩理解。
都是穷闹的。
谁不想慷慨大方,没那条件罢了。
一边不着边际地扩散思维,一边打开门。
田红梅正站在门口:“谢茉,我来找你。”她拎着一只碎花布包,满满登登,瞧着压手。
谢茉把人迎进门,视线不着痕迹在田红梅周身游走了一圈。
她比昨天要精神,虽面色憔悴,眼底青黑,但眼里光彩凝聚,整个人像一株颓败池塘里挣发新绿的荷。
她神情坦荡,毫无畏怯,就这么大大方方,肩背挺直地站着。看起来心绪未受影响,且已整理好情绪。
谢茉弯唇敛回视线。
迈入堂屋,田红梅瞧见桌上的麦乳精,垂眼瞅了瞅手里的布包,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出来。
“他们没蒙我,你果然喜欢喝麦乳精。”说着,她手伸进布包里掏东西,一贯麦乳精、一盒饼干、一盒巧克力。
谢茉阻拦的手因她的话顿在半空,讶异发问:“谁告诉你我喜欢麦乳精?”
田红梅瞅瞅谢茉,又瞧瞧那碗麦乳精,她揶揄一笑,压低嗓音说:“这件事咱们军区知道的人可不少。”
谢茉:“嗯?”
稍稍卖了一个关子,不再掉谢茉胃口,田红梅便细细说起原委。
原来她那回给卫明诚稍提了一嘴想买麦乳精可镇上的供销社没货后,他便回头托人帮忙带两罐,谁料“所托非人”那人嘴巴大,一不留神就露了出去。卫明诚自己个独过时,可从没倒腾过麦乳精,媳妇来军区就寻摸,那肯定是买给媳妇的。
哎呦,这疼媳妇的劲儿噢,可是惊掉不少人下巴颏。
田红梅故作疑惑:“难道我弄错了,卫营长还真是买给自己喝的?”
谢茉脸颊起了点火,为田红梅的打趣,更因为可能给军区众人留下的“馋嘴”假印象。但看着田红梅频繁眨动的眼睛,就竭力平心静气,端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反问:“他不能喝?”
田红梅见她八风不动,不由地歇了打趣的心思,记起来意,稳了稳心神。
“昨天我去找领导时,他、王大江已经去找领导自首了……最后处理结果领导们还在商讨。当时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可我现在却不想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他是为祖国、为人民流过血的……总之,部队他是呆不了了,总要在监狱呆些年。”
不看表情,单从叙述中就能了解田红梅揪成一团的思绪。
谢茉安静聆听。
空气一时寥落下来。
半晌,田红梅回神,扯了扯嘴角,换了话题:“我今天去找郑有为把事给他说了。”
谢茉微愕挑眉。
见状,田红梅笃定:“我姑都跟你讲了?”
谢茉微笑不语。
“哼,她拦着不让我说,我索性先斩后奏了。如果郑有为真像我姑说的那样,早撇清关系早好。”田红梅停顿一会儿,嗔笑说,“幸好他比我姑拎得清。”
谢茉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不禁高看一眼,于是多问了句:“定下来了?”
“嗯。他人还不错,对我也还成。”说到郑有为田红梅心情肉眼可见明朗起来,瞟一眼麦乳精,想到姑姑私下对卫明诚的新称呼,幽幽感叹道,“不敢跟卫营长这个媳妇迷比,郑有为学到一半,我就知足了。”
媳妇迷?卫明诚?
谢茉忍住笑,一本正经道:“那是我们感情……”
话没说完,蓦地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谢茉扭脸望去,卫明诚正站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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