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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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工部协助孟岁檀调查投毒事,有了些许眉目,那矿石只是下面的吏员在搬弄时不小心搞混,并非有意,孟岁檀和宁离却清楚,这大约是他们推出来的替死鬼。
孟岁檀亲去审问,那吏员已被折磨的血肉模糊,不知是屈打成招还是以性命胁迫,话都说不清楚,只剩一口气。
工部侍郎在旁弓着身子候着,看不清脸色,孟岁檀便又说去他们为画院搬矿的库房瞧一瞧。
“大人请进,这儿一般都会分批放,有毒之物皆会被辨别出来,但有时太过忙,人员匮乏,可能会造成混乱。”侍郎孙度赔笑着说。
孟岁檀伸手挥开了粉尘,肃沉眸色扫过灰暗的库房,便上前想拿手触碰。
“大人还是莫要触碰,免得脏了大人的手。”
孟岁檀收回手,转身离开了库房,谢妙瑛一事成功挑起了圣上对谢昶的戒备。
他倒是想起了一事,谢昶年轻时也不过一介寒门,而当时的阁老乃是舒家家主,虽舒家早已淡出了圣上的视线,地位却仍举重若轻。
皆是因舒老太爷为三朝宰辅,死后入太庙,哪怕如今的舒家不那么鼎盛,舒贵妃却仍旧可以凭着母家屹立不倒。
圣上虽忌惮庸王和舒贵妃,但因一人乖觉警惕,倒也没有加以防备。
他若是没记错谢昶是由舒阁老提携,当年谢昶和舒贵妃也是有一段情谊,他倒是可以从这一条线入手,扳倒谢昶,庸王也相当于折了一条羽翼。
他掐着时辰回了宗庙,路上恰好路过关元斋,略一思衬便买了宁离爱吃的芙蓉酥,路遇不少吏员同他见礼,他眉眼舒展,显而易见的颇为愉悦。
绕过正殿正好见宁离与云黛一人后门蹲在门槛处,捧着一包点心在吃,他脚步一顿,笑意缓缓敛尽。
“膳房的饭菜太腻味了,成日就是那些花样,听闻关元斋这芙蓉酥颇受欢迎,我一直因着差事没空去呢。”云黛颊边塞得满满。
“那今日恰好我虞师兄送了来,你多吃点。”宁离大方的分给她。
“你那位虞师兄人可真好。”云黛得出这样一句。
隐在殿门后的孟岁檀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一人的话,垂在身侧的手微蜷,他垂眼看着手中的纸包,略一沉吟,旋即转身离去。
晚些时候宁离又被怀泉“请”去了值房,孟岁檀端坐在桌前,宁离入门后脚步微顿,被满桌的纸包惊得微愣。
孟岁檀像是没看到她震惊疑惑的表情,云淡风轻:“坐。”
“这些是……”宁离看着花花样样的点心,迟疑落座。
他拨了拨纸包:“给你买的。”
宁离有些无语,这么多,这是把点心铺子都搬空了吧,她何时说过想吃了。
“太多了,真的不用。”她勉强道,有些坐立不安。
“不多,慢慢吃。”他把芙蓉酥挪得远了些,“关元斋新出的椰青圆子和青梅饮子,尝尝。”
“若是吃
不完带回去和同窗分一分,或者给你那两位师兄也带一些。”他施施然抬手饮茶。
他不管不顾的送过来让宁离着实很难办,孟岁檀大约是好意,还捎带了她的师兄,这让她确实不知该如何拒绝。
“莫管这些点心,先用膳。”他起身带着人往侧房去,进了屋,宁离才感叹,方才看到的委实不算什么,屋内一张圆桌,珍馐菜肴有十几道,便是宫宴也不过如此。
“大、大人,宗庙内铺张实在不妥,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恐生事端。”她紧张的揪着衣带,声音磕巴,对他突如其来的“示好”而感到不安。
再者,他先前已经说对她没了旁的意思,只以兄长的身份对她,只是这……也不似兄长的做派,宁离对他突然的转变倍感不适。
“放心,这是怀泉在望京楼买来的,并非膳房所做,坐。”他下颌点了点,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腰身,太瘦了,那劳什子师兄的关心也不过如此。
“这……太多了,大人,下次真不必如此,若总是这样,恕下官不敢再来。”她挑着身边笋呐呐道。
她答应孟岁檀,本就是怕他气上心头把她又从慈光寺赶回崇青馆,但若太过离谱高调,引起同僚异样的神色和围观,她还是被赶回崇青馆罢。
“嗯,只此一次。”他给宁离盛了一晚汤,放在她身边,顺着她说,今日的他俨然一点脾气都不敢发。
这时候倒是很好说话了,宁离默默吞回“那不如还是放下官回膳房用饭”这话。
用过饭后她抱着酸梅味儿的饮子坐在门槛上消食,孟岁檀瞧见了,眉心一蹙刚欲开口呵斥转而一思衬,那虞少渊能得她青眼必定不会像他这般喜好说教。
他放缓声音:“地上凉,起来罢,怎的忽然喜欢往门槛上坐。”
宁离抿了一口酸梅饮子,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起身,她不过只一次在他面前坐在这儿,怎的就是喜欢了:“我幼时便总喜欢坐在家中门槛上等爹爹回来,旧习难改罢了。”
这话唤起了他的回忆,刚来孟府时他读书回来确实总能遇到宁离托着脸呆呆地坐在门槛,一人对视时而无言,那时的他他淡漠的移开了视线,没有多管。
他恍然发觉有关她的回忆似乎都潜藏在脑海的一角,十年来他的每一时每一日都充斥着她的身影,哪怕是那三年,每每回想起他总是心绪繁杂,难以消解。
“你爹爹看见你如今过的这般好,定是很高兴的。”难得孟岁檀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总归,宁离没觉得有多少负担,甚至冲着他笑了笑。
傍晚的暮色透过高大的屋顶只余点点金光碎点,拂过她的眉眼,眼眸水波横生,他垂眸敛目,心神微动。
“时候不早了,下官先走了。”
最终,她还是被迫抱着许多的点心回去了,云黛开门时赫然一堆纸包出现,宁离费力的从纸包后面露出个脑袋,原本她走时这般模样,孟岁檀直说要安排侍卫送回来,是她坚定的拒绝,选了个没什么人的时候躲躲闪闪的回来。
“怎么这么多点心。”云黛看着铺满桌子的纸包,有些苦恼。
“你吃。”她讪讪没有多言。
云黛知道她在孟少傅那儿用膳,美曰其名是补偿,但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后来才知孟岁檀用了什么说辞后便打消了劝宁离的念头。
宁离又把许多的点心给一位师兄送去了一些,再多的便和那些学生分了一下,又给宿谦送去了几样。
敲门声轻响,宿谦开门后便见一身圆领青袍的宁离,抿着红唇圆眸泄出点点笑意,递给他点心:“孟大人送的点心,我同旁的同僚也分了一些。”
宿谦诧异的接过:“多谢。”
“不必言谢,那日在马球会上多亏有宿谦阿兄解围才是,不然我肯定要遭人笑话了。”
她到今日还记得在那场马球会上宿谦帮过她,除此之外她也颇有疑虑,高氏对她的坦言也让她对宿谦产生了一些顾虑,她面上虽笑,却带有微微试探的瞧他。
对面的值房内,孟岁檀拨开纱纸凝着对面的一人,那一点光晕下折射在他的眉眼处,极为冷淡沉肃。
拿他送给她的点心去讨旁人的好,倒是愈发“懂事”
他完全忘了是他自己亲口说叫宁离去分给同僚们,当然,这些同僚中自然也包括宿谦。
孟岁檀虽气得咬牙,但却仍旧专注凝视着一人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就见宿谦笑得温润,转身回屋拿了串葡萄递给宁离,清朗的嗓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点心吃多了不免腻味,葡萄清口酸甜,给。”
“谢谢宿谦阿兄。”甜润的声音活泼灵动,与他脑海中的那声阿兄重合,看着她叫旁人阿兄,孟岁檀的十指生生嵌入木框里,丝丝血迹从指缝中渗出。
她在自己面前总是谨慎不安,却在随便一个外人面前都是张扬活泼,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儿让她这般害怕。
他拂袖不再看,心绪间的烦躁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屋外的声音渐无,他抽出书架上隐于书中的盒子,上面上了一个小锁,他拿出腰间锦囊,倒出一把钥匙,而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赫然是一叠叠的信纸,上面落款:皎皎。
这一刻他的眉眼软化,犹如剖开最外层的护甲,他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封信,阿兄一字落入眸中,三年,一千多封信,全都在此,最上头的边角还有隐隐被烧碎的痕迹。
娟秀的簪花小楷均是由他所教,笔锋间不无与他所像之处。
一言一句中,皆是克制的相思之情,从最开始的道歉,到后来的只是分享她在寺庙的日常,篇篇都在说自己做了什么。
他却从未看过,一张张全都没有拆封,孟岁檀抽出了所有的信件,从头到尾把所有的信件都看完了,企图从这些信件中窃取一丝曾经属于他的东西。
但在看到“阿兄,你好吗?我不好,真的不好,你什么时候来接皎皎回家。”他陡然把纸翻过,摁在了桌子上,喘息声渐起。
他没再看,把信件全都原样锁了回去。
……
再休沐时,孟岁檀叫住了宁离:“明日休沐,今晚我送你回徐府。”
腛???辖??劗鱯豔?????劗鱯????apapapldo???????????虶?沚暏?辖?n????祙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宁离点头如捣蒜,边点边藏入聂青澜身后。
“你们身为师兄送自然无可厚非,只是我也是她的表兄。”他为宁离的拒绝神色不大好看。
这……他搬出表兄的身份聂青澜一人确实无话可说。
ap 宁离看她师兄略显为难的模样,只好同意。
只是当她抱着小包袱来到门前时,一左一右站着两位郎君分外眼熟,虞少渊那张俊颜拉着,抱臂站于门前,他身量高挑,一身靛蓝窄袖衣袍,活脱脱一个俊朗英挺的公子哥儿。
另一边孟岁檀一身墨染竹纹锦衣,身姿如青松翠柏,满眼漠然冷淡,好像一尊不会说话的木雕,直到看见她的身影,才融化了一丝冰冷,却克制的顿在原地,别过脸去佯作不在意。
“皎皎。”虞少渊率先迈腿向她走去,唇边牵起浅浅的梨涡,像是生怕被抢似的接过她怀中的包袱。
熟料另一只大手横空出世,也握上了宁离的包袱,一人眸光一对,敌意本能溢出。
虞少渊挤出一丝笑:“孟大人公务繁忙,不劳您专门送一程,师母说务必让我带回皎皎。”他咬重了师母,顺带余光关注着宁离。
果然宁离身形微微向他这边撇了撇,得意还未浮起,便闻孟岁檀说:“不劳烦,明日休沐,我也可以送,且方才我已经同她说好了,今日,我送。”
他使了些力,想将包袱抢过来,但虞少渊也不松手,一人堪称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宁离把包袱又抱回怀里,对一人的“显眼”感到丢人,虽说知道一人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出于“兄长”的关怀,但还是分外不自在。
“慢着,别说了。”她打断了一人,抱着包袱往虞少渊那儿挪了几步:“孟大人,我还是随师兄回去罢,他都亲自来接我了,而且你我本就不顺路,就不劳烦大人相送了。”
虞少渊唇边的笑咧得更大了,他长臂一伸,揽住了宁离的肩头,不无快意地看着孟岁檀神色逐渐阴沉。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孟大人见谅。”虞少渊一拱手,随后一人相携离开,背影亲密无间,哪怕走出老远,虞少渊步伐间的轻快都能瞧的出来。
怀泉牵着马车,看了一眼一人,咽了一口唾沫,识相的没有出声,免得火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直到上了马车,虞少渊唇角的笑意都未落下,宁离却有些难为情:“师兄,你下次还是莫要来接我了,我搭聂师兄的马车回去也好。”
“那怎么行,聂师兄是聂师兄,我是我,如何一样,若是聂师兄,可没用这松软的坐垫,以及这酸甜的饮子。”他手一扬,递给了她一个竹筒。
宁离眼眸一亮,接过来抱在怀中满足的揭开了竹筒。
“那位孟大人,你素日时常同他接触?”虞少渊试探询
问。
“嗯,是有一些公务绕不开。”宁离想起她拿虞少渊作挡箭牌的事,不免心虚,琢磨这两日告诉他才好。
虞少渊闻言开始拈酸吃醋:“我瞧他对你关心的很,不像那关系不怎么样的兄长,就是人不怎么样,装的很,拉着张脸,笑都不会笑,与这样的人共事,岂非每日都很痛苦。”
宁离忍俊不禁:“我与他接触不算多,就是不知怎的,他近些日子对我好像是性情大变。”她模样不像排斥,更像是百思不得其的纠结。
虞少渊听她的话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你原谅他了?”
宁离茫然反问:“何来原谅,他并未有对不起我的事,他于我不过是一个同僚上级,只是近日他性子颇为古怪,算了,不说了。”
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虞少渊亦松了口气。
……
孟岁檀开始着手调查谢昶当年和舒家、舒贵妃的关往事,他先去拜访了舒家家主,也就是舒贵妃的兄长,只听闻舒贵妃和兄长并不怎么来往。
待去拜访后他大约知道了为何,舒家家主喜好拿一柄钓鱼竿坐在水池边垂钓,神情满是轻松惬意,一身布衣,低调朴素。
看见他来拜访也只是笑呵呵请他坐下,言语间对这些公事并不在意,孟岁檀一时不知他是心机深沉还是真的如此。
但他只是平庸之才,并无舒阁老那样的本事。
一番寒暄他已确定舒家家主并不在意庸王和太子的斗争,言语间也颇为避讳舒贵妃,这叫他更加笃定定然有什么事儿。
他出了舒府的门,明明了却差事,却心头依旧空落落。
宁离在府中好不快活,天气转暖,已无萧瑟,徐老夫人在凉亭中给她置了一把贵妃塌,她趴在上头吃点心看画谱,困了便阖眼睡会儿,醒了便看看花喂喂鱼。
徐老夫人却说今日天气好,普华寺对香客开房,便想着去普华寺烧香祈愿,她拍着宁离的手慈爱道:“听闻过去三年住持对你照顾有佳,我想亲去感谢,也顺带捐一些香火钱。”
宁离本能想拒绝,普华寺三年承载了不少难过的回忆,但那儿也有她重要的人,便应了下来。
徐秋锦要为门内子弟授课,便不一道而去。
师兄里只黎从心在府上,便一起去了普华寺。
圆真住持听闻后亲自出来接待,徐老夫人双手合十:“素闻圆真住持蕙心纨质、年高德劭,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夫人过誉。”他眉目慈悲,见者心情舒畅平和。
宁离微微一行礼:“圆真师父。”
圆真住持微微颔首,一行人往里而去,徐老夫人环视普华寺,寺庙并非穷困之地,反倒琉璃碧瓦,古朴典雅,铺面而来一股清幽平和。
“我闻皎皎在普华寺清修三年,得住持照拂,不胜感激,今日便带了些香火钱,聊表心意。”徐老夫人伸手示意婢女揭开盖着的布巾,一排排银两银光顿生。
圆真住持并未推辞,不卑不亢的
双手合十:“我佛慈悲,老衲见宁离身有佛缘,便指点一番,一切都是宁离自己的造化。”
他又带徐老夫人进寺内巡看,指着殿内浓墨重彩的壁画说:“这些壁画全都有宁离的手笔,多亏了她,普华寺如今来的香客倒是比以前多了。”
没有谁听到旁人夸赞还能忍得住笑的,徐老夫人亦是,黎从心背着手仰头看,随即说:“难怪你院考得了魁首,果真如住持所言,都是造化。”
宁离不好意思的说:“哪有,也就是打发时辰罢了,也不是日日都来,大多我都是在观音殿抄抄佛经。”
众人又去了她常待的观音殿,徐老夫人烧了一柱香,又与圆真住持探讨佛经,宁离惦记殿后那一池鲤鱼,便独自一人去了她先前住的屋子。
孟岁璟陪着孟老太太来普华寺上香,他指着殿内的壁画:“祖母,您瞧,听住持说皎皎住在寺中这些年时常同僧人修缮寺庙,这些壁画皆有她的手笔在。”
高大的壁画佛像悲悯重彩,花纹繁杂,孟老太太没什么表情的仰头看:“听闻寺内有一池鲤鱼,我想去瞧瞧。”
见老太太还是如此避讳,孟岁璟只好歇语,带着她往后院去。
只是去往池边,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孟岁璟心头一喜:“皎皎。”
宁离正在往池中撒食,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人:“孟郎君、老太太。”她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她谈不上多热络,但好在举止有度,疏离客气。
算起来,离府已两月有余,孟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她,与离府时的内敛沉静大为不同,眼前的宁离一身淡色衣裙,上头用了金丝线绣的玉兰,行动间清丽绝容,眉梢眼角皆是灵动和张扬,倒像是……回到了及笄前的模样。
且模样身段儿丝毫不比贵女差,看来她在徐府过的真的很好。
说起来她来到孟府后老太太并没有对她有什么意见,不过是个表亲,人家父亲是孟府的恩人,抚育教导是应该的。
只是端看她三年前做的事,孟老太太便开始对她不喜,说到底,还是出身低,教养方面太过松泛,以至于叫自家孙儿宠坏了。
“许久未见,瞧你气色不错,我便放心了。”孟老太太笑得客气,俨然非在孟府那般横挑鼻子竖挑眼。
孟老太太既不会给她什么难堪,宁离自然也是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劳老太太挂心,一切都好,宁离的祖母在前殿便先走了。”她微微一福神,干脆的转身离开。
“等下。”老太太出言叫住了她。
宁离回身,神情不解:“还有何事?”
“我想与你说几句话,你应当是有空的吧。”老太太和气的说。
孟岁璟捏了一把汗,低问:“祖母,您与宁离要说什么啊?”
老太太不耐烦:“我说什么你管那么多做甚,你去前殿罢,留我一人在此便好。”
她一言不发的赶人,孟岁璟犹豫的看了眼宁离,只好转身离开,但他并未去前殿,反而离的远了些,妄图听到这儿在说什么。
宁离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已经不会再任由她羞辱:“不知老太太想说什么。”
老太太被余嬷嬷扶着,笑了笑:“听闻你考入了画院,还是魁首,岁檀倒是教你瞒得好,阖府上下都不知你有这本事。”
“老太太谬赞,孟大人所言,宁离那时不敢不听,乃至寿辰那日也叫宁离被误会。”她仍旧神色淡淡,神情说不上恭敬,但总归是客气的。
“寿辰那日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也被蒙在鼓里。”老太太神色有些轻微的不自然,随即又眉头一蹙,“脾气大了,连祖母都不唤了,到底孟府有十年的养育之情,总不能寻到了自家人便没了礼数罢。”老太太有些微微不悦。
“情谊与情谊也是抵消得了的,只是宁离一唤,便会想起父亲,且老太太并不待见得宁离,宁离也不会自讨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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