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翁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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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冷月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余毒未清,反复发作,咳的越发厉害,他们带的药已经所剩无几。
这毒是冷月亲手调配,自然知道其中厉害,但手边没有对应的材料,解药也调配不出来。
路过翁城时,队伍不得已停下,要重新开药。
裴旻有些烦躁,带着她来到一家医官。拿出一张药方,沉声道:“开药。”
冷月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于是并不作声,眼睛却盯着那张药方斟酌。
的确可以暂缓她如今的症状,但并不能根除。
她没记错的话,裴旻有一种救命的药丸,仅有三颗。
难道给她吃了?
“发什么呆呢?”
正想着,额头被弹了一下。
冷月吃痛,瞪了裴旻一眼。
眼见她如今越发鲜活,和记忆中那个傀儡越发不同,裴旻也难得真心待她几分。
抢来的鸟儿表现的好,自然要多宠爱一些的。
出了医官,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对方拦住他们去路,径直跪了下来:“下官恭迎裴将军。”
裴旻愣了下,眯着眸子打量他。“你是?”
对方行了一礼,恭敬道:“在下翁城城主,康休。”
康休?
裴旻皱眉。
他们并无私交,这回进城也是无奈之举,低调得很。
但之前萧景钰传信,让他务必到翁城一趟,难道他是萧景钰的人?
“不知康城主有何事?”
康休看了他一眼,探究的视线扫过她身旁的冷月,纠结了一会,直到裴旻有些不耐烦,才说道:“下官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日子,城中发生多起凶杀案,嫌犯在逃,城中人心惶惶。”
“下官曾上书,回应只有只言片语,说有一位大理寺丞还在路上。”
“对方为下官指点迷津,说是裴旻将军回程途中会路过翁城,叫我好生招待,能帮助一二。”
说着,康休小心地看裴旻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有些焦急。
心一横,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裴旻皱眉,伸手扶了他一下。“康城主不必如此,我们会在翁城待上几日,这期间会帮你处理一下这件事。”
听到他应允,康休喜不自胜,脸上的愁云散去不少。
“那请诸位随我来,已经准备了下榻的地方。就在城主府,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冷月,带有一丝疑惑。但他隐藏的很好。
冷月眨了眨眼,裴旻之前提到的,会顺路处理一些事,难道就是这件么?
他竟然是会管闲事的人么?
那位大理寺丞,是什么人?竟然能请动他?
“想什么呢?”裴旻淡淡问道。
冷月被抓包,吐了吐舌头,大胆直白问道:“那位大理寺丞,是你的朋友吗?”
裴旻看她一眼,神色揶揄:“你也认得。”
冷月不解?她那里认识他的朋友。
思来想去,竟真的有一位……
“你是说二……”
冷月收住话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那位竟然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不过想想,梦里还真有这样一件事。说是二皇子独立处理了一件悬案,引起皇帝注意,这才慢慢被重视起来。
难道就是这件事?
一行人穿过繁华的街道,终于来到了巍峨的城主府前。
府门高大而庄重,两旁的石狮子仿佛守护神一般,目光炯炯有神。
门前站着的侍卫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威严而不失礼貌地询问着来者的身份。
城主府内的庭院深深,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他们跟随康休,穿过曲折的回廊,沿途可见绿树成荫,花香四溢。
偶尔有侍女匆匆而过,低声细语,又或是几个家丁在角落里忙碌着。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
他们终于来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厅前,门扉敞开,隐约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低声交谈。
“城主,你终于回来了!”
有人上前来,看到裴旻都是一惊:“裴将军?”
裴旻点头算作示意。
“怎么了?”康休皱眉问道,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又发生一起命案。”那人骂了句脏话,皱眉叹息。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如此警戒之下,半月之内,不留丝毫痕迹斩杀数十人……”
康休有些无奈地看向裴旻:“裴将军,依您之见?”
裴旻扬了扬下巴:“去看看尸体。”
康休应下来,又有些迟疑地看向冷月:“那下官先安排这位姑娘去客房休息?”
冷月吃过药,本想应下来歇息一会,却听到裴旻淡淡道:“不必,带着她一起。”
冷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种事情带上她,没问题吗?
裴旻看了眼她,神情似笑非笑:“我的人,不会惹出乱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众人虽还有些质疑,但也只好答应下来。
盯着他们探究的目光,冷月坚持要自己走。已经服过药,走几步不成问题。
到了衙门,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
临近夏日,尸体已经散发出些许恶臭。
裴旻看她一眼:“受的住吗?”
冷月微微皱眉,盯着裴旻的目光,她点了点头。
“有仵作么?”
康休点了点头。叫来一个仵作。
仵作掀开白布,露出那人狰狞的尸体。
一股冷冽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尸体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狰狞,皮肤苍白如纸,青筋凸起,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藤蔓。
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双眼圆睁,仿佛仍在凝视着生前的恐惧。
胸口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伤口,周围血迹已经干涸,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腐烂臭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整个院子仿佛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死前好像经历了很大的痛苦。”
仵作一边动作,一边解释道。他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尸体上的每一处伤痕,眉头紧锁,在努力寻找着线索。
终于,他剖开那人胸膛的时候,动作顿了顿,然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他的心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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