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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想也不想就往下跳。
许肆周随手抓了?把头发?,双手撑在身后,人微微后仰,敞着两?条湿漉漉的腿,一副随便了?的样子坐在河堤上。
他喘着气,左渔把身子全部转向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于冷漠,明明人家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救她,于是轻轻扯他的衣角。
“不过还是谢谢你呀,许肆周,你真是一个好人!”
她不由歪了?下脑袋,嘴角微微笑起,也是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她曾经派给?他的那张坏人卡竟然在此时此刻完全翻转了?过来。
许肆周原本?垂着头,伸手去捞自己扔在地上的外套,听见少女给?他发?的好人卡,不由自主地撩起眼看她,刚刚心急救人,没来得及看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没戴口罩了??
笨蛋美?人浑身湿漉漉的,湿漉漉的眉眼,湿漉漉的睫毛,湿漉漉的声音。清澈如出水芙蓉般的脸,眼睛就算浸过水也依旧灵动晶亮,像是一头刚从?雾气迷离的森林里闯出来的小?鹿。
去他妈的。
顶着这样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还有个小?酒窝。
许肆周听见自己遭殃的声音,耳朵里只有四个字。
在、劫、难、逃。
原来生而为人,免不了?落俗。
心慌得七零八落,丁零当啷的响,颤颤巍巍地跳动,几缕阳光破云而出,他移不开眼,喉结一下下难耐地滑动,看着她在笑,就好像潮湿的发?茬被旭日晒暖,血液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头皮一阵阵发?麻。
从?小?被钱、被信托金惯着长大,去餐厅不必预定,看比赛永远坐第一排,其?实偶尔也会有被一切东西满足后的虚无感,他以为自己早已被物欲所蔽,轻易激不起几分波澜。
就比如那时在苏城寺,他倚在木门上给?渡嘉奈发?完消息,转身要走。住持身着古朴的僧袍路过,含笑着叫他:“施主,请留步,不妨入殿拜一拜,求个平安?”
寺里烟熏火燎,佛堂门前?总有来来往往的人焚香磕头,跪拜自己的欲望,或虔诚、或贪婪,络绎不绝。
但他不一样,他没什?么?想求的。
因此,他只是环抱双臂,百无聊赖地摇头。
直到此时此刻,当他看见左渔以后,他才发?现自己依旧免不了?俗心——他突然萌生的欲念,以至于对当时住持的问题突然有了?回应。
仅仅看着不够,怎么?都不够。这一瞬间,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欲望,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那样生动的笑容,他得寸进?尺地想和她有故事。
“左渔,你原来这么?……”好看……
“啊,许肆周,你流血了?!”
“……”一声惊呼将怦然心动的气氛打破,许肆周刚到嘴边的话?无奈地吞了?回去,他从?左渔身上移开眼,咳了?声,多?少有点不自在,欲盖弥彰地摸了?摸人中和鼻子,一看,也没血啊?
“你的脚后跟……好多?血……”左渔说着指了?指他的左脚。
水底下的石头凹凸不平,有些还很尖锐,应该是刚才跳下水里时不小?心划伤的。
“……”他妈的还以为是说他盯着人看、直接盯到流鼻血。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去找人来帮你。”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鲜红的血液顺着脚后跟流了?一地,左渔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连忙起身推自行车,将金刚藤放车篓里。
许肆周紧跟着起来将她拉住,一脸不以为意:“小?问题。”
“不行,你这伤口看起来很深,我?去诊所找小?高医生……”许肆周是因为救自己而受伤的,而且这个伤口看着很严重,肯定很疼,左渔心急如焚,内疚地跨上自行车,踮着脚连忙蹬了?出去。
不料往前?刚骑了?两?步,身后就有一股劲将她拽住,她用力蹬了?两?下,刚回过头,身后的人跨着长腿慢悠悠地坐到了?后座,左渔心一慌,自行车左右摇晃了?两?下。
“许肆周,你快下车……”
她惊魂未定,“这么?大的自行车,我?载不了?你啊,一会儿我?没骑稳,把你摔了?怎么?办……”
“啊,不行,要栽了?……许肆周……要栽了?~~”
左渔声音随着车子摇摆的幅度而微微发?抖,眼看就要翻,许肆周双脚分岔两?端,及时替她稳住了?车身。
她不由呼了?口气,心头才放松下来,下一秒就被身后少年徐徐的一句话?再次勾了?起来——
“栽你这也行。”
第29章酒窝星球29
四周山林延绵不绝,空气忽然凝滞般安静了一瞬,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
左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不过听他这语气,好像是打趣她的?
既然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他应该没有感觉不爽,她好像就不用担心他会?因为她没骑稳而生气了。
左渔心情舒缓了些,重振旗鼓,小声说?:“这辆车太大,是我外公以前骑的,不好掌控,我再?试试。”
他受伤了,还湿着身,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吹风。
左渔重新跨上了车,用力蹬了两蹬,单车却?纹丝不动,刚刚的她已经平稳起步,还能勉强载着许肆周骑了两步,可现在是定点出发,她连起步都没办法?起步。
实在没办法?,骑不动,左渔从坐垫上下来,双手扶着车头跟许肆周打商量:“我推你回去好不好?”
“骑不动?”
“嗯……”
“那我以后少?吃点?”
“没有,不是你吃多了……是我没锻炼。”
怎么那么呆萌,就是逗她的不知道??
这是在变相问她以后愿不愿意管着他。
许肆周肩膀闷笑着颤了下,一手扶住车座,利索地从后边下来,又?跨坐到前面,将外套丢她手里,胳膊拍拍后座:“来吧,哥载你。”
“不行。”左渔连忙摇头,担忧地看着他受伤的脚踝,有点急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许肆周两条长腿跨在车上绰绰有余,他单手扶着车把,另一手把满脸忧虑的左渔摁在后座,左渔反应不及,还不待起身,车子就像一发信号弹般直接轰了出去。左渔心惊胆战,紧紧拉住了车后座,然而,前方朝气蓬勃的声音随风呼呼飘来——
“放心吧,什么时候都载得动你。”
少?年的声音就像山间茂密生长的森林,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车轮滚滚辗轧在乡野小路,冷风嗖嗖地掠过,左渔掉在水里湿了身,本?应狼狈不堪,但面前所有的冷风都被少?年宽阔的肩膀阻挡,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天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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